第二次。秦婠气到不行,可也知晓冲动非但帮不上忙,反而会阻挠她为红苕和绿鸢讨回公道。她闭了眼,连做了几个深呼吸,这才稍稍将怒火压下去了些,睁开眼对绿鸢和红苕道:“快起来,又不是你们做错了事,跪着作甚?”
绿鸢和红苕起了身,低着头在一旁不说话。秦婠看着她们俩的胳膊心疼不已,低声道:“这伤有些时日了,瞧着也快好了,应当是看过大夫用过药的。”
绿鸢和红苕点了点头,红苕道:“殿下回府的前一天,全公公将奴婢和绿鸢从宫中领回来,就寻了太医看过了,还配了不少药,奴婢们都有按时用呢。”
秦婠一下子有些说不出话来,她们所受的苦,都是因为她,而她们这么用心的上药,定然也只是想早些好了,可以伺候她,不让她担心。想着想着,秦婠不由就红了眼眶。红苕和绿鸢见状,一下就慌了神,急急忙忙道:“娘娘您别这样啊,奴婢们真没事,您看这都好了!”
红苕急忙将胳膊伸给她看:“这可是太医给奴婢们治的呢,奴婢这辈子都没想过,竟然有朝一日能让太医给奴婢看病。”
她不说还好,一说秦婠就更想哭。谁好端端的,想要让太医给看病啊,还不是为了安慰她?!她看了看外间,忽然问道:“殿下是不是快下朝了?”
话题转变的如此之快,绿鸢和红苕都是微微一愣,但还是如实回答道:“今日已经晚了些了,平日里这个时辰已经下朝了。”
听得这话,秦婠吸了吸鼻子,这才任由自己眼泪落了下来。红苕和绿鸢见状,瞬间也红了眼眶,眼泪夺眶而出。两人边哭还边安慰秦婠:“娘娘,您……您别哭了,奴婢们真的……真的没事。”
三个人顿时哭成了一团。李澈下了朝回来,瞧见的就是这般场景。今日早朝,商议的是秦地赈灾治疫论功行赏的事情,也是在讨论平阳府知府的事情。因着魏辉被斩首,平阳府知府的位置就空缺了下来,今日在朝堂上,陆国公一派将他们的人给顶了上去,但李澈将马英才给提拔了,设了两平巡抚一职。即平阳和平凉的巡抚,而平凉巡抚,则由马英才举荐的都转运盐使司同知担任。总而言之,今日早朝他虽让陆国公安插了人在平阳,但总的来说,还是他获了胜。故而,李澈的心情很是不错,可这好心情,在看到秦婠落泪之时,瞬间荡然无存。他一个箭步走进屋内,全然没有理会一旁的绿鸢和红苕,一个跻身就将她们二人给挤在了一旁,低头抬手轻轻抹了秦婠的眼泪,柔声道:“怎么了?为何落泪?”
秦婠吸了吸鼻子,委屈的伸手指了指红苕和绿鸢的伤处,哭着道:“你看她们的伤……每一处都是为我……为我受的。这……这些伤,本该是在我身上的。”
李澈朝红苕和绿鸢的伤处看了一眼,绿鸢和红苕连忙不自在的将袖子放了下来。李澈沉了脸,不为别的,就为秦婠那句,这些伤本该是在她身上。秦婠肤如凝脂,李澈无法想象,这些伤落在她身上会是个什么模样。李澈是天生的上位者,他没有秦婠那般对下人的伤处感同身受,故而当初他刚回来,听小全子说起红苕和绿鸢的事,得知并无什么大碍之后,便没有过问。可如今,看见了这些伤处,听着秦婠说,这些伤本该是在她身上,李澈一下子就怒从心起。他皱了剑眉,伸手替秦婠抹了眼泪,沉声道:“走,孤带你去讨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