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陆皇后换了寝宫。然而,白影依旧如约而至,任凭她如何呼唤宫人如何呼救,依旧无人理会。她的身上渐渐出现了伤痕。第四日……第五日……短短几日,陆皇后整个人如惊弓之鸟,稍有动静,就能弹跳而起,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而她整个人也变了,虽然样貌未变,可那张明明看上去极其困倦的脸上,却有着一双鼓楞起的双眼。十日之后,科举放榜的那天,陆皇后疯了!她已经分不清虚幻个现实,经常看着一地方突然尖叫,还会突然拔出发簪要刺伤宫人,口中还尖叫着喊着:“来啊!本宫能杀你一次就能杀你第二次!你活着的时候本宫都不怕,难道还怕死了的你不成!”
整个坤宁宫人人自危,云姑迫不得已,瞒着陆皇后将消息传递给陆国公。陆国公匆匆进宫,陆皇后看到他非但没有半点欢喜,反而拔起头上发簪朝他刺了过去,尖叫着道:“你这个贱民!刁民!以为换了身皮囊,本宫就不认得你了不成?!”
陆国公看着她的模样,深深皱了眉头,一掌将她劈晕,看向云姑冷声道:“皇后这般情形多久了?!”
云姑躬身答道:“回国公的话,已经好些日子了,原本还有些清醒的时候,奴婢想要通知国公,或者寻个大夫,皇后娘娘却不允,这才耽搁了下来。”
陆国公闻言,看着云姑的双眸顿时露了冷色,他冷声道:“皇后一直唤有人要害她,这宫中当真没有异样?!”
“不曾有异样。”
云姑躬身答道:“这些日子,奴婢日日夜夜守着娘娘,不曾发现任何异常,国公爷若是不信,也可问问坤宁宫的宫人。”
云姑陪了陆皇后几十年,从陆家到皇宫,陆皇后的每一件事都是经由她的手去办。陆国公上上下下看了云姑几眼,终究还是相信了她,冷声问道:“皇后疯癫之事,可曾泄露?”
云姑明白他的意思,低声道:“怕是已经晚了。”
陆国公闻言顿了顿,而后深深吸了口气:“罢了,日后好好照顾她吧,若是缺了什么,派人通知我一声。”
云姑低低应了一声是,而后目送这陆国公离开了。第二个来看陆皇后的是李翰。终究是自己十月怀胎生下的骨肉,陆皇后一眼就认出了他。她并没有像对待陆国公那样喊打喊杀,相反,她很是温柔的牵了李翰的手,拉着他在一旁坐下,而后柔声道:“翰儿,今日课业如何?可曾将那个贱人的儿子给比下去?!”
李翰看着陆皇后那一脸期许的模样,垂了垂眼眸低声道:“母后,您别想了,孩儿永远比不过皇兄。”
啪!一个响亮的掴掌声,在殿内响起。陆皇后腾的一下站起身来,指着李翰喝骂道:“你这个没用的东西!竟然连一个贱人生的杂种都比不过么?!本宫要你这个儿子有何用?!”
李翰抬眸看她,动了动被她扇痛的脸颊,哑声问道:“母后,我若是比不过皇兄,便不是你的儿子了么?”
“当然不是!”
陆皇后歇斯底里的尖叫着:“你这么窝囊!这么无用!怎么会是本宫的儿子?!”
李翰听得这话,看着她面上狰狞的神色,缓缓闭了眼。他深深吸了口气,这才睁开眼看向陆皇后道:“母后,你认命吧,我……”啪!又是一个巴掌,打断了李翰即将说出口的话。陆皇后抖着手指着李翰道:“滚!给本宫滚!本宫没有你这么窝囊的儿子!”
李翰深深吸了口气,沉声道:“好,儿臣这就滚,过会儿会有太医来给母后医治,母后你好好休息,明日儿臣再来看你。”
说完这话,李翰匆匆行了一礼,转身大步离去。陆皇后看着他的背影,愣了一会儿,忽然大笑起来:“哈哈,本宫的皇儿永远都比那个贱人生的杂种强!本宫的皇儿,才是太子!是未来的皇帝!本宫的皇儿才是皇帝,你们听到了没!”
坤宁宫的宫人,各个噤若寒蝉,只恨不得自己聋了才好。承德帝听得陆皇后疯了的消息,皱了皱眉,转眸看向坐在下首位的李澈道:“现在该如何?”
李澈闻言淡淡道:“德不配位,自然得让贤。”
承德帝点了点头,忽然笑了一下:“忍了这么多年,忽然一下得偿所愿,朕还有些不习惯呢。”
李澈淡哼一声:“父皇若是念旧,留着后位也可以,只是儿臣得提醒您,帝后是要同葬的。”
听得这话,承德帝立刻一慌,连忙唤道:“来人研墨!朕要废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