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没有关系啊!”
“赵云天是我的堂哥,我们从小一块儿长大,感情比亲兄妹还亲!”
“我本以为他已经战死沙场,不抱希望了……”赵琪儿说着说着,泪珠子哗哗往下掉。她被邓婵风打成重伤的时候没哭,被绑起来的时候没哭,被马颠得头晕目眩的时候也没哭。可是在得知赵云天还活着的时候,她的眼泪就跟决堤了一样,怎么都止不住。宋祁也是心里一惊。赵云天、赵琪儿……两人都姓赵!可她一副乞丐的打扮,长发遮住了大半张脸,脸上也满是肮脏的污渍,宋祁哪里想得到两人竟然是堂兄妹!“邓婵风,把她的脸擦干净,让我仔细看看!”
闻言,邓婵风立刻点头,将水壶里的水全部倒在了她的脸上。随后胡乱的用袖子在她脸上擦了几下。这张美艳的脸呈现在宋祁眼前,宋祁还没什么反应,倒是邓婵风忽然瞪圆了双眼,颇为惊讶的感叹了一声。“好美!”
赵琪儿猛地转过头来,朝着他的手腕狠狠咬了一口。“哎哟!怎么夸你还不爱听呢!”
邓婵风吃痛,急忙一脚将她踹开。这泼妇,给脸不要脸!宋祁仔细端详着赵琪儿的容颜,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她的眉眼和鼻梁简直是跟赵云天如出一辙。堂兄妹竟然也有如此相像的地方。那为什么赵云天看起来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莽夫?宋祁叹了口气,沉声说道:“咱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既然都互相认识,那就是缘分,我现在最后问你一句,你愿不愿意和你堂哥一样做我的部下,为我效力?”
“在回答你之前,我也有个问题想问!”
赵琪儿往地上啐了口唾沫,像是嫌弃邓婵风手上的味道。只见宋祁犹豫片刻,抬了抬手:“你问吧!”
“你是谁?我堂哥跟着你,主要是做什么?”
赵琪儿很谨慎,不敢轻易相信眼前的人。如果这人说得是假话,那她再想逃走就难了。可是,凡事就怕一个万一。万一他说的是真的呢?她不敢放弃任何一个可以与赵云天重逢的机会。宋祁沉默良久,忽然站起身来。将双手背在身后,一步步来到赵琪儿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朕,乃是大魏的皇帝,宋祁!”
此话一出。赵琪儿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一连串浮夸的笑声。“哈哈哈……”邓婵风拔出长刀,厉声喝道:“大胆!竟敢嘲笑陛下!”
“哥几个,你们当是我傻子吗?”
“大魏的皇帝,怎么可能出现在这?”
“而且,身边还没有军队跟随,只有你们这两个呆瓜!”
赵琪儿毫不避讳的说道。下一秒,长刀便抵在了她的脖子上。寒冷的锋芒从刀尖上闪过。赵琪儿脸色微变,抬起头来看向持刀的邓婵风,眼神里充斥着怨恨。“朕虽然是微服出巡,但了保险起见,还是带了一块帝王玉!”
宋祁从袖口了取出一块通体碧绿的玉佩。见状,邓婵风和钟毅齐刷刷的转过身,跪在了他的面前。“陛下!”
赵琪儿眼神狐疑,看着眼前的场景,心里也产生了些许的动摇。难道,他玩真的?宋祁弯下腰,将玉佩怼在了她的眼前。“看了这块帝王玉,你若还不肯相信,那朕也没办法了!”
听见这话,赵琪儿额头留下一股冷汗。她盯着眼前的玉佩,内心摇摆不定。这时,宋祁直起身来,将玉佩收回袖口之中,转头对邓婵风命令道:“即刻把她放了!”
“陛下,这泼妇阴险狡诈,放了她,难保不会……”邓婵风话音未落。宋祁却是眼神暗沉的摇了摇头,打断了他的话:“朕说放就放,有你们二位左右护法在,朕不怕她在暗中报复!”
“……是!”
邓婵风转过身,一刀斩断了赵琪儿身上的绳子。重获自由的那一刻。赵琪儿下意识的往后挪了几步,扶着背后的树干,踉跄着站稳了脚跟。宋祁说道:“既然你不信,朕也没理由继续留着你了,西边通往梁城,那地方虽然不富裕,但总比云德镇那种鸟不拉屎的鬼地方强,你去那儿自力更生,别让你哥哥担心!”
“……”赵琪儿犹豫不决。她既没走,也没表态。邓婵风不耐烦的走上前来,扬起长刀威吓道:“再不走,老子就一刀杀了你!”
“我、我不走!”
赵琪儿推开邓婵风,一瘸一拐的走到了宋祁的面前。紧接着,钟毅便脸色阴寒的挡在了宋祁的身前。宋祁将他推开,淡淡道:“无妨!”
“我什么都不求,只求你能让我见到哥哥,希望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如果你敢骗我的话,我就算是做鬼,也绝不会放过你!”
赵琪儿捏紧双拳,说到最后一句,已经变得咬牙切齿,表情凶悍至极。可宋祁却是不怒反笑,点了点头道:“可以,朕乃天子,自然是不会诓骗你的!”
“你这泼妇,面对陛下还敢口出狂言,难道没人教你规矩吗?”
邓婵风疾步走来,揪住她的衣领子问道。却见赵琪儿眼中泪光闪烁。他不禁心里一沉,渐渐松开了手。“家里没人,谁能教我规矩?”
赵琪儿扬起下巴,声音哽咽的问道。泪水从她两侧脸颊滑落而下。宋祁低声开口:“你家里人呢?”
“早就因为饥荒死绝了!”
饥荒……民间竟然这般苦楚。宋祁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像是被人狠狠的扇了一巴掌。“罢了,活下来的人,得好好活着,活出本事,让逝去的人能在九泉之下瞑目安息!”
稍作休整。队伍继续朝前进发。只是,赵琪儿已经恢复自由,不用再被绑着,也不必让那马颠得头晕目眩。她和邓婵风一同坐在马背上,这也是宋祁的意思。希望两人能够尽快冰释前嫌。一路无话。经过十几天的奔波,马都累瘦了一整圈,更别说是人了。携带的食物已经所剩无几。幸而南川近在眼前。他们总不至于在半道上饿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