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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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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得到鹿女的提醒之后,许原抽空去看了一眼,鹿祖庙里的那个镇物。风穴里的封豨逃了出来,自然也没有多的邪气外泄了,那个光球就飘在半空中,敬职敬责的大放光芒,充当着一个白炽灯的作用。

简单来说,就是在摸鱼。

然后许原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我不会用那玩意儿啊!”

在故事或者游戏里,这种能够给BOSS造成剧情杀的神器的用法,应该是在他们来挑战魔王前,就由某个村民,或者某个传说,甚至是某段谜题高速他们才对。

但,完全没有!

他们明明也问过下面村子的村民,但得知全是有关邪气和风蚀的事情,观察村落也只发现了这里的建筑年代不同,人是来自不同的年代,而且好像没有死亡概念这些奇怪的问题。

完全没有有关镇物用法的信息。这群村民连有镇物存在都不知道!!

“那是白鹿航海罗盘遗失的力量中一部分,你用调用罗盘力量的方法就能够调用它。”

鹿女给出了答案,“使用白鹿铠甲那个就行。”

那感情好,原来没有特殊的使用方法啊。许原也不抱怨了。

一直在试图逃跑的封豨此时也察觉到了气氛不对,转而发狂式的进攻了起来。但是它正常状态下都拿许原没啥办法,何况现在缺了一支红角。许原一边躲避着封豨的攻击,一边手中结印。

“太灵九宫,素气九回,天兽守门,魂魄和同,长生长视,阻邪灭凶!”

随着他的敕令,那颗摸鱼的镇物,游鱼般从鹿祖庙中飞了出来,悬挂在封豨的头顶,再次大放光明!

狂暴状态下的封豨瞬间就萎靡了下去,就像它的重力系数突然翻了好几倍一样,直接被压在了地上,蜷缩了起来,身下的地面甚至都开裂了。

而与之相对的,许原的状态却特别好,身上的白鹿铠甲像是被镀上一层金光一般,只觉得力量大增。

再次猛地一蹬地,化作一道金光,笔直地冲向封豨一侧。对准仅剩的那根红角,腰胯扭转,身体如一张横放的巨弓,肩膀高抬,拳头如箭,势如破竹地砸了下去。

劲如崩弓,发若炸雷。

“给,我,断!!”

在许原的怒喝声中,清脆的折断声响起。

封豨这最后一根红角,也终于被他给敲断了下来。

“呼——呼——”许原的胸口如同风箱一般起伏着,大口喘着粗气。在他身后,封豨巨大的身躯,正如同所有风蚀一样着,正化作黑色的光点消失在空气中。

“消失了诶~”江沫迈着小步子跑过来,围着正在消散的封豨的尸体转了一圈,“为啥我当时打完,它没消失?”

“可能因为你没敲角?”

许原歪着脑袋,只想出了这么一种可能。

“角吗……确实忘了敲没敲了。”

江沫用食指顶着嘴唇,想了半天也没有能够想起来,“但我确实把它打死了才对啊?”

还没等江沫想出个所以然来,天空中漂浮的镇物,就缓缓落了下来,许原下意识地伸手去接,那个光球破开,一片半透明的罗盘碎片就悬在了他的手心中。

“这个是……”

“白鹿航海罗盘的力量之一,大地母气。”

鹿女也从远处走了过来,跟许原解释道。

“大地母气?”

虽然这个名字让许原感觉到了很强的感觉,但老实说他还是没有听懂这是什么。

“白鹿航海罗盘原本是我的本命法器,是山水之精的凝结,原本其中有着三份力量,分别是山精的大地母气,水魄的渊海真露和人灵的人间烟火。”

鹿女给出了详细的解释。

“我原本以为它们是在我沉睡过程中流失殆尽了,所以你手里才会只有一个空架子。但现在看来,看来它们并不是自然流失的……而是碎了,散落在了不同的地方。”

鹿女伸手向摸一下那枚虚影罗盘碎片,却又收回了手指。

“总之,先把这股力量收回吧。”

“好啊。”

许原点点头,“我改怎么做?”

“老样子,跟着我念。”

鹿女快速地眨了眨眼睛,有几分许原之前没见过的狡黠,但许原挠了挠头,也没想明白为什么。所以只能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

“九天有命,监察万邪,若有不祥,整敕神兵。”

许原一字一句地跟着鹿女念着法决,越念越皱眉,这法决怎么这么凶啊?这真是回收力量的法决?

“上威六天,下摄魔灵,既威既摄,万凶灭形。”

念到这句就更不对了,左右各有七把风火小剑在空中成形,组成剑阵,直接将那片小小的罗盘虚影给围了起来,剑尖直指罗盘中心。

“这是……”许原张大了嘴,想要说什么。

“跟着我念!”

鹿女直接抢断了他的话,又急又快地念出了后面几句,“戈电扫,奸祅无生,违令妖邪,誓诛汝形!”

许原强压下疑惑,跟着念出了这么几句,风火小剑在空中飞速旋转起来,然后猛地刺向了罗盘虚影。而于此同时异变抖生,紫黑色的邪气,竟然从这罗盘虚影中冒了出来,化作一片风暴,顶住了风火小剑的攻击。

“你是怎么发现我的?!我应该没有泄露气息才对。”

一道沙哑恼怒的声音从风暴中发出。

“你隐藏地很好,我并没有发现你的气息。”

鹿女摇了摇头,“但这个村子,这座庙,还有那只封豨,这些加在一起,很难让我不怀疑有问题。”

听到鹿女的回答后,邪气漩涡沉默了几秒,“千年过去,你还是这么难对付。”

邪气激发后,罗盘虚影中的大地母气也被调动了起来,开始配合风火小剑,从两边绞杀起中间的邪气。

“这次算你赢了,但最后赢的人,一定是我!”

邪气说出最后一句话,就被彻底剿灭了。

而随着邪气的剿灭,整个芥子空间,也开始消融。像是肥皂泡破裂一样,金色的半圆形区域从顶部慢慢消融了起来。

远处村落里的人纷纷走出了村子,疑惑地看着天空,也疑惑地看着自己的手,他们手指的尖端,也在慢慢消融着。

许原和江沫互相看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出了大大的疑惑,只能转头看向鹿女,“这到底是什么回事?”

鹿女盯着邪气消散的地方又看了两秒,才摇摇头,回答道两人的问题,“简单来说,刚刚消散的那个意识,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那只封豨不过是他控制的傀儡。他早就潜伏进了大地母气之中,想牺牲掉封豨麻痹我们的注意力之后,接着母气回归白鹿航海罗盘的机会,潜伏如罗盘中,污染罗盘。”

“啊?”

两声一模一样的惊疑从许原和江沫口中发出。幕后黑手竟然还有这样的安排?刚刚岂不是差点就被他得手了?

但问题来了,许原看着鹿女,“你又是怎么知道呢?你不是说没有感觉到他的气息吗?”

“注意到了一些细节而已。”

鹿女笑笑,“还记得来庙前的路上,我们讨论过,芥子空间里的村民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吗?”

许原点点头,他们当时确实讨论过这个问题,只不过当时没有能够得出答案。

“就算当时的水司想要隔离封印,建立了芥子空间,也不该在这里面弄一个村子。它没有任何意义。”

鹿女说道,“既然对水司没用,我们换个思路,那有没有可能,这根本就不是水司做的,而是被封印的那个东西的杰作呢?”

还能这样换思路的?许原双目圆瞪,这思路换得也太广了吧?

“你说过村子里的建筑来自不同的年代,有些甚至是数百年前的。很多的可能就是数百年间在此附近失踪的人。他们的灵魂被困在此处。那把他们的灵魂困在此处又有什么意义呢?

“村子里有一个特殊的东西,逢魔之日。镇物镇不住封豨,妖魔会出现的日子。但出现的妖魔却格外守规矩,只要村民们躲在房子里,埋进米里就不会发动攻击。这简直像是玩笑一样,妖魔这么守序还是是妖魔?”

鹿女发出一声嗤笑,作为从上古妖魔存世的年代,就和它们战斗至今的神。她对它们的本质实在是再了解不过了。

“除非他们让村民躲起来瑟瑟发抖这件事本身就是它们的目的。”

“它们在收集恐惧?!”

江沫双目一亮,想到了这种可能,她确实知道有几种妖兽需要这种东西来着。

“没错。村民的恐惧才是它需要的。封豨突破封印比我们想象中要早,突破的范畴也更多。这些村民都是让它抓进了,收集恐惧的材料。”

鹿女点了点头,“之所以会用这种形势,可能是因为一个彻底被妖魔统治的世界,过于容易让人绝望和崩溃。而绝望崩溃的人不会恐惧。同时隔一段时间一次的逢魔之日,也能让他节省力量。

“即使逢魔之日还没来,只要每个人都知道妖魔随时可能来,就随时都处在恐惧之中。是性价比最高的做法吧。”

“而最后一点,就是那只封豨了,它的本体早就该被后羿斩杀在桑林了。而江沫也能确认自己打死过它一次,但它明显不是单纯的尸身,有灵智。那就证明,江沫没找对地方,控制这具躯体的幕后黑手,不在这具躯体里。”

许原一下子就明白了鹿女的逻辑,这芥子空间里,最重要的东西就两个,一个被封印的封豨,另外一个就是封印的镇物。幕后黑手不在封豨里面,就只能在镇物里面。

“他为什么能侵入大地母气?”

“大地母气只是山川之精,从罗盘中剥离出去了,没有小家伙的控制,”鹿女点了点从白鹿航海罗盘上冒头的白鹿之灵,“说白了也就是能量而已,一个能控制上古大妖尸身的家伙。会计划谋取它可太正常不过了。”

“但……”

“没什么好但的,那一句口诀又影响不到大地母气。”

许原松了一口气,原来你也不是有百分百把握的啊,只是有一点推测之后,抱着不试白不试的心态试了一下而已。这样确实让他安心多了,毕竟一个鹿女那一串分析实在是太有书里“多智近妖”的感觉了。

鹿女笑了笑,“好了,别吃惊了。现在没什么问题了,快把大地母气收到罗盘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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