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幻姬的话,众人的脸色都肃穆起来。每次狩猎,大家都会来此祈祷。祈祷不会有人受伤,不会有人身死。这,也许已经成了狩猎者们共同的习惯,每次都如此!秦香莲和萧天虎对视一眼,也站起来。看向屋子里一尊巨大的雕像。那是一尊古神的雕像——阿尔忒弥斯,传说中的狩猎之神。阿尔忒弥斯的雕像,栩栩如生,神威凛凛。这尊雕像,是由纯金铸造,价值数千万,是一种信仰,同时也是狩猎公会财富的象征。在雕像前,早已燃起篝火,放着祭品,堆积着黄金,香烟缭绕。“开始!”
幻姬发号施令,取出匕首划破掌心。所有人都站了起来。一旁的服务员也捧着托盘走过来,将上面摆好的刀子和碗递给每一人。。只有陈禹,皱眉坐在原地。他不明白,东方人为何总要祭祀这些劳什子西方的神。难道西方的月亮比较圆?但东方的历史不是比西方久远、灿烂么?他不懂,也不想祭。周围的人却都拿起了刀子,开始割手腕献血。陈禹还是没动。幻姬转头盯着陈禹:“你做什么?”
她声音很冷漠,充满了压迫感。陈禹摇摇头,说道:“我不需要祭祀,我不会死。”
他确实不需要。这些人都死了,他都不会死。幻姬摇了摇头,不在搭理陈禹。秦香莲皱眉瞪了陈禹一眼,本来是想陈禹好好和幻姬等人打好关系,好方便实施后面的计划。哪里料到陈禹是个刺头,完全不按常理出牌。其他人虽然觉得陈禹的行为不妥,倒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看向陈禹的眼光,都有些不善。不过,陈禹毕竟是队伍里唯一一个外人。死不死,会不会被神惩罚,和他们又有什么关系?鲜血流淌在祭台上,汇聚成一条小河。幻姬开始念诵祭词,祈祷阿尔忒弥斯保佑他们安然无恙。“伟大的阿尔忒弥斯!请保佑我们,平安归来……”“您的信徒,虔诚而勇敢……”“愿您的光辉照耀我们,赐福于我们,祝贺我们获得胜利……”“……”祷词很长,念了半小时。陈禹只能无聊的喝着茶。他不知道世界上有没有神,但如果有神,神一定也是自私的。否则,他为何不把自己的神力分给大家呢?为何非要将人分成三六九等,而不是天下大同?与其相信神,他更信自己的拳头。当然,或许在他的拳头不够硬的时候,便只能相信那虚无缥缈的神了吧。神,终究是虚弱无能者的慰藉。或者,是心怀愧疚,做过大恶之人的保护·伞。此时,雕像面前的血池,已经被众人的鲜血染红,散发出一股浓郁的腥臭味道。其实人体最肮脏的,便是人类的鲜血。现在这么多人的鲜血混在一起,什么艾滋病、梅毒、狂犬病、疟疾、肺结核等等疾病,恐怕全都会被染上。陈禹闻着这气息,都有点反胃。而后,幻姬停止了祷告,朝大伙儿招手,示意大家靠近雕像。带头,舀了一碗血,走到雕像跟前,恭敬跪下。其他人也纷纷跪伏下去,将碗举高,双手奉至阿尔忒弥斯面前。一饮而尽。其他人,也陆续将碗中的鲜血喝干净。陈禹一脸的嫌弃。没想到,在这个文明社会,居然还存在着这样的仪式,简直颠覆了他的认识。喝完血,大伙儿才从地上站起,坐到餐桌上。“好了,祭祀仪式完成,大家随意吧。”
幻姬擦干了嘴角的血,转头,进入了包间。完全没有继续和眼前这些普通狩猎者寒暄的意思。但那些惹,却依旧看着幻姬离开的方向,谄笑着端着酒杯,不断往前凑。秦香莲皱眉看了陈禹一眼,本打算带陈禹进去,和幻姬吃顿饭,再和萧天虎交流交流。现在看来,还不如不叫陈禹来。“你在这等着,我吃完饭来找你。”
她瞪了陈禹一眼,扭着屁股回到包厢,和萧天虎谈笑风生起来。陈禹叹口气,端起碗,慢悠悠喝着汤,顺手夹起一块肉塞进嘴巴里。一边吃着东西,他注意力集中,观察着周围的环境。这座餐厅的装修风格极复古,就连墙壁上挂的画作,也是西域国画,精致优雅,让陈禹觉得自己穿越到了另一个时空。忽而,陈禹眉梢微跳。他抬头,看到一个青年朝他走来。“咚!”
那青年走到陈禹面前,直接将陈禹手里的碗拍到地上,摔碎了。陈禹皱起了眉头。“你什么意思?”
陈禹看着面前这个二十岁左右,留着寸板头,皮肤黝黑,一副穷凶极恶模样的青年。青年哼了一声,说道:“没什么意思,你不配坐在这里吃法。”
“我们出去聊聊!”
这男的一脸嚣张,傻子都明白他的意思。陈禹懒得废话,丢掉筷子,起身朝门外走去。那青年冷笑一声,跟上。其余的人,看陈禹的目光,多了几丝同情。“这小子还真敢出去啊?”
“估计大牙都会被打掉吧,小方可是炼气期武者。”
“也不知道秦副会长为何带着小子来这,这小子连狩猎之神都不拜,也不像有能耐的样子。”
“听说是他打到的白狼王皮,不过依我看,那狼皮,也是他捡来的吧?”
众位狩猎者一脸的不屑。对这些人的议论,陈禹毫不在意,径直走出了门。那名寸板头青年,却是狞笑了一下,跟着陈禹出门,而后,嘭一声将门重新关上。陈禹看了一眼青年,说道:“来吧,聊什么?”
青年看傻子一样看着陈禹。“小子,你是不是彪?我聊你马·勒·戈·壁!”
“老子要干你!”
说着,寸板头伸手抓住了陈禹衣领,一脚踹向陈禹腰腹。可惜,啪啪啪啪啪!三十秒后,陈禹回到了餐厅。完好无缺,甚至发型都没乱。众人,懵了。难道是方玉放过了陈禹?陈禹坐回了原位。继续大吃大喝。屋子里人都看着他,他却像看不见。“喂,方玉呢?”
终于,同桌一大叔忍不住问道。陈禹抬头扫了他一眼,“门口趴着呢。”
众人眼睛瞪大,满脸不信。“你的意思是,你把他揍了?”
陈禹“切”了一声,继续埋头干饭。而此时,方玉四肢着地,爬着进了屋子。他的脸,被打的像是猪头一样,鼻梁骨折了,两颗金豆豆哗啦啦滚落,显得凄惨而滑稽。众人看向陈禹的目光,充斥着震惊和骇异。而方玉,看着陈禹,抹了一把眼泪,“我告我爹去!”
他哭鸡鸟嚎的,冲进了包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