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闭门羹和薛滢、周泽光没关系，乔桉觉得恐怕连老天爷都不信。“总监，这位是——”乔桉站起身，微笑着打招呼：“薛小姐你好。”
小丁立刻跟着站起身，卑躬屈膝：“原来是薛总的千金，幸会幸会。我们《论调》还承蒙贵司多多提携。”
薛滢接过小丁递来的名牌，笑道：“原来是那个快倒闭的杂志社啊，我听说过。”
小丁：“......”乔桉接过话头，“还没恭喜薛小姐你升职呢。”
薛滢脸色一僵。不止她没有升职，就连泽光也还是个部门经理。唇角勾笑，“咦？是我说错了吗，你还是销售部经理的......秘书？”
后两个字刻意压重。薛滢咬着后槽牙，皮笑肉不笑地说：“爸爸说，我们还年轻，需要历练。”
乔桉点头，“薛总说得是，薛小姐虽然和我同龄，脸长得怎样就不说了。但是这身材，保持得那是相当的好。就说你身上的这件雪纺连衣裙吧，我上初中的侄女也有件一摸一样的。”
这是讽刺她长得老，还爱装嫩，而且初中生的身材。薛滢瞬间就变了脸色。“不过话说回来，薛小姐既然没有升职，是为什么来这里呢？听说永盛集团的十九楼，除了总裁、总裁秘书，只有经理级别以上、和被邀请的客人才可以刷卡上来。薛小姐你在这里......是找你父亲聊家常吗？”
这就是讽刺她公私不分，利用私权，无视公司规章。而薛滢，最怕的就是她被人怀疑自己滥用私权。重点是，她还没有私权。薛滢绞紧手指，深吸一口气说：“我一直很喜欢你们《论调》的风格，听人说起今天你们会来我们公司做简报，才来请爸爸让我旁听。不过现在看来是没有时间了。”
乔桉扫了眼薛鸿江紧闭的办公室门，面露惊讶：“原来是这样吗，既然如此，那我们也就不需要继续等下去了。”
说完，也不给其他人反应的时间，乔桉就拉着小丁走进了电梯。小丁愤愤不平地说：“他们永盛就算是财大气粗，也用不着耍人玩啊，真是太过分了！”
乔桉侧头，问：“你看见薛总的办公室门了吗？”
小丁似懂非懂地点头，“看啦，落地的磨砂玻璃门，还嵌着金边。”
“刚刚，那门上有人影。”
“人影？那是薛鸿江的办公室，所以......”“就是他。”
乔桉肯定了小丁的猜测，继续说，“所以我才赶忙拉着你溜。”
小丁不明白，“总监，咱们昨天准备那么久，不就是为了今天的简报吗？薛总裁既然能见咱了，咱跑什么？”
乔桉敲了下她的额头，说：“现在马上11点了，就算我们见到了薛鸿江，也没有充裕的时间将《论调》的概况和对未来的展望与规划说明白，更何况还要说服人家投资？”
“所以，咱们干脆找下家？”
话音一落，又遭了个响指。“是化不利为利，化被动为主动。”
小丁揉了揉额头，“总监，我虽然明白道理，但总觉得冒险了些。”
乔桉摇头，“你跟着我的时间还短，等长了就知道，我这个人向来不喜欢冒险。要知道，薛总昨天能让秘书亲自打电话过来，就说明不止咱们想要和永盛合作。永盛也需要《论调》的曝光度。”
到了永盛一楼，乔桉让小丁先打车去公司。“总监你呢？”
“我去办点儿事。”
小丁没有多问，抱着资料坐上了出租车。碧蓝的天空隐隐透着阴沉，连闷热的风都带着水汽。乔桉收回视线，掏出手机，先看了眼天气预报，今日无雨。然后，从与程欣的聊天记录中找出一个号码，拨了过去。十几秒的忙音后，电话通了。听筒中嘈杂的音乐声让乔桉皱眉，“你好，请问是不是三少？”
【你哪位？】划拳叫嚷的欢呼几乎掩盖了男人的声音。“几天前......”【什么？你大点儿声！哎我去宋怀，尼玛敢逃酒，以后就别想在我手里混了！】“我说，几天前，你是不是有一单生意收了钱，却没做工？”
【唧唧歪歪的，我听不到！挂了挂了。】乔桉气沉丹田：“我是那个放我鸽子的女人！”
酒店大堂的人全都看了过来。乔桉连忙歉意地躬了躬身，捂着手机小跑到门外。【......哦，你打电话来干嘛？我的单子向来逾期不候。想补睡，不可能。】“我不需要你还钱，只想问几个问题！”
对面的气氛到达了顶点，欢呼尖叫声震耳欲聋。【我在《沸点》001大包，有话过来说！滴——滴——滴——】KTV是个能让人忽略外面是黑夜还是白天的地点，霓虹灯光闪烁，强烈的节拍穿透耳膜。乔桉站在走廊，伸出的指节动了动，一个用力，推开了包厢的门。乌烟瘴气的包间内，挤满醉醺醺的壮汉，在梁静茹的《勇气》下，吵吵闹闹地猜拳。“五，十，十五，二十。”
“白痴，你后出！”
“再来，再来。五，十......”“谁是三少？”
“十五，二十！”
乔桉左右看了看，拿起荧幕旁的麦克风，问：“三少在吗？”
笑闹声渐止，划拳的男人们惊愕地看向站在荧幕前的乔桉。这时，一个娃娃脸的男人扭头问道：“三少，咱们哥儿十几个在这里给你庆生，你叫妹子却只叫了一个，太不够意思了吧？”
乔桉的视线随之移向沙发的角落。原来，在灯光覆盖不到的阴影下，还坐着一个男人。应该是感受到了乔桉探究的视线，牧铭琛往前倾了倾，指间忽明忽暗，散开缕缕白烟。瞬时间，一张棱角错落的脸，显露在斑斓的灯光下。牧铭琛问乔桉：“你是哪个妈妈桑手里的？”
唇角微勾，口气慵懒轻佻，森然幽深的眼眸下，是自以为是的凌厉。乔桉眉头微动，这人是男公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