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沉默了,且面露惊恐。尤其是牧铭琛,他的神情明显震荡了一下。“……三少,宋怀被雷劈了。”
牧铭琛后怕地摸了摸胸口,他又不瞎,当然看到了。差一点儿,他也一起躺在雨里了。牧铭琛盯向乔桉,眼神复杂:“你到底是什么鬼?”
乔桉尴尬地扯了扯嘴角。她也不知道自己竟然真的一语成谶。“我是神婆。”
乔桉的幽默细胞向来不多。果不其然,她的话音一落,气氛变得更加诡异起来。乔桉默默地将手里的鞋子重新穿回到脚上,试图挽回:“我刚刚只是随口说说,别当真。”
突然,手腕被人用力抓住。牧铭琛幽深的瞳孔里闪着希冀:“神婆,你能把闪电引到我爸的脑袋上吗?”
乔桉:“......”宋怀在被雨水淹死之前,成功被医护人员抬上了救护车。轰隆隆。大雨还在继续,乔桉仍旧站在KTV门口的屋檐下。只是她的脚上套着一双48码的白色球鞋,纤细窈窕的身上罩着件男士黑色大衣。而那双怕水的麂皮高跟鞋,正被一个光着的脚丫子的男人,牢牢地护在怀里。“这样可以了么,神婆?”
“我都说了,那是偶然。”
牧铭琛不管那么多,对另一名小弟使了个眼色,“那你再对他说一句,雷公电母,劈他。”
乔桉看着在大雨滂沱中瑟瑟发抖的小弟,摇头,“我和他无冤无仇。”
随即,她对上牧铭琛的眼睛,勾唇邪笑:“要不,你去?”
牧铭琛:“......”乔桉收回笑容,说:“既然如此,那恕我爱莫能助。”
说完,将肩膀的大衣遮在头顶,跑进了雨里。光脚小弟犹豫着开口:“三少......神婆的鞋子还在我这里。”
“丢了。”
......暴雨遮挡视线,到酒店三十分钟的路程,乔桉足足开了一个小时。刚拐进停车场,程欣的身影便出现在白炽灯下。“大暴雨的,你怎么来了?”
乔桉问。程欣发现了她脚上的男鞋,瞪大眼睛:“这是谁的鞋?”
“今天不约会?”
“今天大姨妈造访,不方便。”
程欣勾住乔桉的肩膀,说:“之前忘记问你,Edith大神的房号打探到了吗?”
“你能保证你的消息准确吗?”
乔桉反问。“当然了。Edith坐的是林溢他们航空公司的飞机,填写的联络地址就是这间酒店。为了奖励他,我可是连续宠幸了他三天呢。”
“你根本就是看上了他的肱二头肌。”
“还有胸肌、腹肌、人鱼肌。”
“......我不想听。”
两人并肩走出电梯。“怎么,林溢的消息有误?”
“Edith一直就没回来。”
“什么叫没回来?你知道他住哪间房间了?”
乔桉脚步停住,指着907说:“这间。”
“你隔壁?”
“巧不巧......你干嘛?”
“敲门啊。”
叩叩叩,叩叩叩。乔桉拦住她,“别敲了,他不住这里了。”
“什么不住?你刚刚明明说就是这间.......”突然,房门打开,倚出一个眉目精致男人。余笙半倚在冷白的墙上,一手端着杯咖啡,一手用细匙慢慢地搅拌着。他随意地看了眼愣住的程欣,然后对乔桉点了下头,自然地让出道路,开始往回走。“......什么情况?”
乔桉抿了抿唇,“就......很巧。”
“我去,你真的金屋藏娇?”
“他和Edith是朋友。”
而且,乔桉记得自己和程欣说过,Edith的房间变成余笙住了。厨房的余笙见她们两个还站在门外交头接耳,歪头问了句:“要喝咖啡吗?”
程欣不客气地说:“好哇。”
然后,又对着乔桉挤眉弄眼了一遭,堆着笑走了进去。“小帅哥,怎么称呼?”
“余笙。”
余笙倒了杯咖啡给程欣。“你就是余笙?额......我是说你这名字还真是不错,和永盛老板娘的余韵的异曲同工。”
“她是我姐姐。”
“那和周泽光结婚的狐狸精岂不就是你外甥女?”
程欣笑睨着乔桉说,“宝贝儿,你一睡就睡到周泽光的舅舅,运气不错啊!”
乔桉关门的手顿了顿,“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
“为什么?”
问的不是程欣,而是正准备喝咖啡的余笙。程欣一副看好戏的模样,跟着附和:“对啊,既然是美妙的回忆为什么不能提?难不成......你们那一夜过的不是很愉快?”
这又是什么鬼话!乔桉红着耳廓,冷声警告:“你要是再继续这个话题,我就回去了。”
程欣察觉了闺蜜的不对劲儿,问:“怎么了宝贝,你这是在外面被人欺负了?”
“不是。”
在她身上摸索了一下,确认没有任何伤口后,说:“那是谁欺负你了?告诉我,我帮你找他算账去!周泽光?薛滢?”
乔桉坐到沙发上。犹豫了一下,没有告诉程欣自己咒人被雷劈,又一语成谶的事情。而是说:“今天薛鸿江没见我们。”
“听小丁说了,好像是一直在办公室里躲着打电话。”
“我本来还想着,如果Edith暂时找不到,就先靠永盛来加持一下最近杂志社惨淡的销量,可惜......”程欣也无奈,“都说祸不单行,这些人怎么像是故意拐着弯儿地不让咱们见呢。就像是平时,我越想找什么,就越找不到。”
“是啊。要是能有个牵线的贵人就好了......”话语一顿,两人的目光齐齐落在正乖巧地坐在地毯上喝咖啡的余笙身上。乔桉想到之前的简历,眼珠子一转,说:“余笙,我记得你没有主业。”
“算命算吗?”
铜板、红绳、小老虎?乔桉摇头,“正经的主业。”
“画画呢?”
摆地摊给婆婆妈妈画画吗?乔桉说:“你想不想来《论调》?”
“那是什么?”
“我们《论调》是一个包含时尚解析、时事总结、人文异事杂谈等多种板块的......”“不想。”
余笙打断她的话,“我不喜欢写作文。”
“你可以不写东西。”
“我也不会拍照。”
“就也不管摄影这块。”
“采访我也......”“也不去。”
余笙放下咖啡杯,撑着脸,真诚地问:“那你想要我做什么?”
“我想......”程欣抢答:“中和阴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