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张男人的画像上。宽鼻子,方下巴,颧骨还有明显的晒斑。“姐,你说姐夫的司机叫什么来着?”
【马玉昌。你问他做什么?】“就......突然好奇。”
电话里传来余韵欣喜的叹息:【你能突然对家里的事情好奇,是个好事。你知道的,我注定不能生......咱们家的产业......】浓密的眼睫颤了颤,打断:“我先去洗澡。”
【......好,去吧。】一路上,乔桉虽然一直和薛鸿江有一句每一句地闲聊着,但是脑袋里却反复思考着另一个问题:他为什么要我陪他见朋友?车子刚刚开入医院的院区,电线杆旁的一道欣长挺拔的身影,便猛地撞入了乔桉的眼底。男人穿着黑裤子和灰色体恤,无所事事地踢着脚下的石头,像在思考,也像在等人。阳光笼罩下,他肩宽腰窄腿长,仿佛是韩剧中的主角,好看得紧。引得几名小女生围在不远处,红着脸窃窃私语。乔桉握着车门的手僵了一会儿,迟迟没有下车。薛鸿江是想试探她和余笙的关系?原因呢?石头咕噜噜砸到车轮,余笙抬头,扫了眼车牌,提步走来。他从外面拉开车门,抱怨:“真久。”
车门猛地被打开,还在发呆的乔桉身子反应不及,顺势栽了出去,脑袋撞向余笙小腹。“唔——”重重的头击把余笙撞得一个踉跄。薛鸿江连忙过来,没有去扶,而是暗暗审视着两人,佯装关心地问:“小笙,乔小姐,你们没事吧?”
乔桉?乔桉理了理头发,站直身子,对余笙微微一笑,道:“余先生,真是巧啊。”
目光在薛鸿江和乔桉身上踱来踱去,“你们怎么一起来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答应出卖他的消息,换取与永盛的合作,乔桉没来由地心虚。鞋尖蹭了蹭地板,“是......”“是我带乔小姐来的。”
薛鸿江开口解围。“上去吧,姐姐等着你呢。”
余笙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还带着冷硬,与之前阳光的模样判若两人。在上楼的过程中,乔桉亦步亦趋地走在最后面,沉默地看着两个男人的背影。人家一家几口来医院,她被抓来凑什么热闹?直到在透过病房门上的窗户,看到床上的娃娃脸时,乔桉才忽然惊醒,这群人难道是帮这个娃娃脸和那个男公关来找场子的?!背脊顿时发凉,双脚好似定在走廊,无论如何都提不起迈进去的力气。宋怀正啃苹果啃得起劲,看见薛鸿江出现,咧着嘴打招呼:“哟薛姐夫,你也来了?”
“我刚好今天不忙,所以就过来看看你。”
薛鸿江扫视了一圈病房,有些失望地问,“宋叔叔呢,没来?”
“我爸他最近迷上辟谷,已经驻扎在深山老林了。说不定下次你们见到他,他都变成一捧舍利子咯。”
余韵皱眉,“宋怀,哪有你这样说你爸的!”
责怪的语气里满是亲昵。“说起来,宋叔叔去山上,多半是因为你。我看你要是不再整日瞎混,愿意帮叔叔分担一下,叔叔保准立刻下山。“薛鸿江也跟着附和。四十多岁的年纪,笑起来眼睛埋在褶子里,亲善中露着算计。宋怀将苹果核丢到垃圾桶,拉起被角抹了把嘴:“就我,哪有我老爹那统筹全局的能力?更何况,我兄弟还需要我。”
他看向靠着白墙一言不发的余笙,转移话题:“哇余笙,你什么时候长得这么高了?我记得之前你才一米,都不如我家的哈士奇高。”
余笙没有抬眼,淡淡地说:“我一米的时候,你90公分。”
宋怀成功被噎住。“你家哈士奇死了,但我还活着。”
伤心事被提起,宋怀眼眶泛红。捞起果篮里的橘子,一边剥皮一边哽咽地说:“小花它着实是条好狗啊......”终于,薛鸿江发现屋子里似乎少了个人,拉开门对乔桉说:“乔小姐,你怎么不进来?”
乔桉身侧的手紧了紧,硬着头皮迈进了病房。“咦?神婆!”
宋怀坐直身子。“神......婆?”
所有人都眼神微妙。宋怀掰了一瓣橘子放到嘴里,酸得五官拧成一坨,说:“韵姐,她,就是她金口一开,我马上就被雷劈了,灵翻了。”
顶着众人探究的视线,乔桉勉强地挤出一个微笑:“......都是巧合。”
“嗯。”
“诶余笙,我都没‘嗯’,你‘嗯’什么?”
余笙懒懒地抬起眼皮,看向宋怀,说:“她说的是实话。”
宋怀将剩下的橘子一股脑儿地塞到嘴里,囫囵地问:“什么情况,你又知道她说得是实话啦,认识?”
骨节分明的手在众人面前晃了晃,然后食指弯曲,点在拇指指腹,“我掐指一算,昨天你的确是该劈。”
“......哪有人算命算发生过的事儿的,这不摆明唬人呢。”
薛鸿江目光幽深,不着痕迹地问乔桉:“看来乔小姐不像之前说得那样,你和小笙很熟啊。”
“是这样的......我曾邀请让余先生下周开始来我们《论调》工作......”“小笙愿意?”
乔桉瞄了眼余笙,斟酌着说:“他没拒绝。”
薛鸿江还想说什么,就见余笙懒懒散散地开口:“刚刚路过护理站,我看那护士长的面相似乎和姐夫有颇深的渊源,也不知道看没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