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远去的沈序淮,袁天承在袁紫烟身旁轻声问了一句:“如果沈序淮离开帝京,事情不应该变得更容易些吗?”
“他必须留在帝京。”
袁紫烟斩钉截铁的回答了一句,转身看向袁天承继续说道,“圣王府的实力不容小觑。”
“你查到了什么?”
袁紫烟不想隐瞒,便一五一十的告知于他:“哥,你还记得当年先皇驾崩之前,曾召见我父亲、外公和思思的父亲进宫面圣那件事吗?”
“记得。有何不妥?”
袁天承清清楚楚的记得当年的所有关于刘家的事情;也清清楚楚的记得,当年的刘紫云刚入袁家时,才刚刚五岁。
刘家的没落正是先帝驾崩后开始,也从那一天起,刘紫云便经常被送到袁府或者砚门去生活。小小年纪的她并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正面临这什么样的遭遇,直到那一天,她亲眼目睹自己的父亲被送上断头台,母亲承受不住压力一病不起,也随父亲而去。五岁的她失去了双亲,被外公送入袁府做了袁府二小姐,改名袁紫烟。 “当日,他也在。”袁紫烟查了十几年,兜兜转转又查了到原处,才趁着这半个月缠着外公问清事实。外公总说,皇室的事情他插不了手,也不愿意插手。但是却斩钉截铁的认为皇室的人都没有问题。她实在不理解,所以只能回到原处再做调查。
袁天承楞了,他有猜想过,毕竟在立新帝时,才华出众的沈序淮最后竟输给了沈曜,这其中必有蹊跷之处。“你打算怎么做?只是留他在帝京,好像也于事无补。”“这件事牵扯太多,我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不过在这之前,我想再和沈曜过几招。”
袁紫烟之前以为仅仅是官员之间的利益关系,可现在牵扯到皇室内部的问题,她必须作出牺牲,才会换来真相。
“好。我来安排。”袁天承在任何关系到妹妹的事情时,都会毫无条件的支持她。
“谢谢哥,我们赶紧回去吧,不然爹爹和娘又要担心了。”语毕,袁天承便向看向方昊,车队便浩浩荡荡的往帝京城赶去。
与此同时,正在返程的沈序淮在药力的驱动下已经恢复了大部分的体力,本是闭目养神的他在感觉身体稍微舒适后,轻声问道:“你怎么看?”正在马车外赶车的商默听到沈序淮的问话,便赶紧回复:“无论是体力上,还是说话,中气十足,不像是大病初愈的症状。”
“沿着这条出城的路,一一排查,每个岔路也不要放过。”
沈序淮淡淡的回复,顿了顿,继续道,“沈溪还没消息?”
“探子来报,靖王爷失踪的地点和袁二小姐半月前失踪的地点非常相近,属下认为二人去的地方应该是同一个地方,”商默娓娓道来,慢慢分析自己的观点,“能够躲掉圣王府的暗探的地方,除了那个地方,属下想不出江湖上还有哪一路派别能够做到如此。”
“若是砚门所为,那我们的行踪恐怕早已暴露。让他们都回来吧,别白费心思了。”
沈序淮与砚门老门主见过,也知道其道行深浅。
“是。”商默从来猜不透自己主子的想法,为了娶袁二小姐,费尽心思,哪怕自己受伤也绝无二话;可是怀疑袁二小姐的身份最深的还是他,为了查她的真实身份,把自己最得力的下属全都派出去了。即使这样,商默也不敢轻易乱提,默默做事,王爷有自己的想法,自己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事情。
几日后,帝京的大街小巷传言着袁二小姐和圣王爷的事情,在帝京算是掀起一股热浪。有人猜疑,圣王爷接受参与朝政,是因为得到了袁府的靠山;有人说,皇帝为了体面,要了丞相府的千金做妃子,将常年多病的将军妹妹袁二小姐给了圣王爷;也有人说,袁二小姐性子暴烈,皇帝不敢纳进宫内……总而言之,脏水都泼给了袁紫烟和沈序淮,最后官府查案查到幕后指使竟是袁紫烟,便打算请袁紫烟去说说情况,但是又顾及到袁紫烟的身份,县太爷就想着自己登门拜访总要恰当些。可曾想,刚到袁府,就看见圣王爷沈序淮坐在堂上,双腿不受控的往下跪。 “烟儿,丞相府的事情,你可知?”袁府内,邹玉蓉拉着袁紫烟的手,轻轻抚摸着,小心翼翼地试探着袁紫烟的情绪。
“娘,你就让他们去说呗,女儿又不稀罕。李仪夏还当真以为自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袁紫烟嗤笑。
邹玉蓉轻拍她的手背,继续说道:“你啊,以后在她面前,还是收点心,毕竟成了贵妃,能不得罪就不得罪。”“知道了,娘。”
袁紫烟从来没有担心自己和李仪夏见面,毕竟不是自己的对手。
“我听你哥哥说,你查的事情查到了李家那边,万事都要小心啊。”邹玉蓉提到的李家,说起来也算袁家的故交,但是李家千金李仪夏曾经做的事却让袁紫烟在“故交”这两个字打上引号。况且在查证的时候,有些关于李家人蛛丝马迹,只要与那件事有关的所有人,她都会一一查明白。
“确实有些眉目。不过暂时还没有确凿的证据,我准备从李仪夏下手,或许有不同的线索。”李仪夏与袁紫烟虽说有着很深的过节,但是明面里大家都还是给对方面子。
“那就要和皇帝见面了,女儿啊,你确定你还能……”邹玉蓉总是担心自己的女儿,虽说不是亲生的,但是看着她长大,多多少少也了解她的脾气。邹玉蓉从来不怕惹麻烦,但是自己的女儿再怎么也不能让她受委屈。 “娘,你就放心吧,我有分寸,”袁紫烟自然也不想给家里惹麻烦,自从自己来到袁家以后,袁府上至爹爹母亲,下至侍从婢女,无一例外的对自己好,他们每一个人好像都明白分寸,让袁紫烟感受到家人的温暖,“对了,娘,我听下人们说,爹爹在前庭会客,今天府上可是有贵客?”邹玉蓉宛然一笑,再次拍了拍袁紫烟的手背:“是圣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