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沈灵儿从宴会回来之后就房门紧闭,谁也不搭理,只是一味的砸着东西,直到现在寻死觅活,林氏才得知今天宴会之上发生的事。此刻的她肠子都快悔青了,早知道就算冒着被沈天德骂的风险,她也要阻止沈时月那个小娼妇出门!沈灵儿哭哭啼啼地道:“我现在算是没脸见人了,好的婚事估计也要泡汤,爹爹不疼我,你也骂我没出息,我还活着干什么?”
说完,她竟是直接踹开凳子,吊在白绫上!“我的儿!”
林氏大惊失色,连忙扑上去,其他下人也手忙脚乱地将沈灵儿从白绫上解救下来。“咳咳!”
沈灵儿的脸涨的通红,醒时发现自己在娘的怀中,眼泪扑簌簌地掉。林氏拍着她,眼中满是阴狠:“都是那小娼妇的错,咱们今日必须将此事告诉你爹,我就不信,知道你被抹黑之后,他还会偏袒沈时月。”
回到沈府时已是大雨倾盆,沈时月一进门便感到气氛不对劲,丫鬟小厮们都小心翼翼的,看见她更是唯恐避之不及。“大小姐,老爷请您过去。”
老管家说着,眼神有些同情。好久没看到老爷发这么大的火气,看来大小姐今日受难在所难免。唉,谁让她非要跟二小姐过不去呢?就算品貌再好,性格再好又如何?林氏他们二房才是真真正正的一家人,而她只是被可怜的孤女罢了,恐怕在林氏的心中,便是比庶女还要卑贱的存在。这次害得二小姐要上吊,哪怕沈老爷再怎么欣赏她,也不可能再对她有什么特殊。翠竹有些紧张:“小姐,咱们真的要过去吗?不如就说淋多了雨生病,所以暂时不能前去?”
沈时月摆摆手:“今日逃得开,那明日呢?”
总归都要迎接沈老爷的怒火,还不如直面。沈天德确实被气得不行。他脸色阴沉地端坐堂上,沈灵儿脖子上的勒痕浅浅,脑袋上却缠了一圈白布,上头似模似样地沾了一些血迹,样子颇为可怜。她抹着眼泪,怒气冲冲地道:“爹,你若是要眼睁睁看着我去死,那就继续偏袒那个死丫头吧,我早就跟你说过,她是个黑心肠的讨债鬼,你偏不信,还要我带她去楚小姐的诗会,现在好了,咱们沈家如今是丢了这么大的人,全部都是拜她所赐!”
林氏也擦着泪道:“老爷,灵儿这么多年,脾气虽然有些娇纵,可在外人面前哪次不是知书达理,十分得体,如今却变成这副模样,还要怎样议亲?”
沈天德一巴掌重重的拍在桌上:“我本是可怜她,又见她聪明,所以才对她照顾,谁知她居然是这样的白眼狼!”
林氏趁热打铁,故作忧心:“老爷,不是我非要针对沈时月,而是她这种连自家姐妹都能下手的恶毒脾气,日后就算再有出息,又难道会提携咱们家吗?依我看,她越是出息,对咱们家的危险就越大!”
沈天德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叹息一声将她搂在怀里:“我只不过是将她当个猫儿狗儿对待,指望她长大以后能因为这份恩情亲情,为灵儿看家护院,可如今这条狗竟然敢噬主,便断断留不得。”
林氏心中窃喜,总算把老爷说动了!她柔弱无骨地依附在沈天德怀里:“那灵儿的婚事,可否与萧太傅家……”天空之中惊雷炸响。沈时月飞奔进门,哀哀切切地扑倒在地上:“求叔父责罚月儿吧,打我骂我都行,只求能够让灵儿妹妹消气!”
沈天德愣了愣,冷哼道:“你倒是醒悟的很快,可宴席之上又为什么要故意陷害灵儿?”
“啊?灵儿妹妹是这样跟您说的吗?”
沈时月充满吃惊地抬起头,眼眶红红,泫然欲泣。“死丫头,你又想干什么?”
林氏感到极其严重的危机感,“快来人直接堵住她的嘴,然后拉出去掌嘴三十,再杖责十棍!”
不就是有一副好皮囊吗?不知打烂了那身娇嫩的皮肤,又弄花那张如花似玉的脸,这死丫头还有没有本事作戏哄骗他人。翠竹挺身而出:“不准动我们家小姐!”
沈时月也委曲求全地低下头,重重地叩倒在地板上:“不管如何都是我的错,让灵儿妹妹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月儿甘愿领罚。”
“不要啊小姐!”
翠竹冲到她的身边,将她紧紧抱住,泪流满面地道,“你忘了二小姐是怎么剪烂你的裙子,又在众目睽睽之下诬陷你偷盗吗?”
“住口!”
沈时月含泪道。“她都敢这样做,我们为什么不能说出来?”
翠竹质问道。几句话的功夫,家丁们已然一拥而上,准备将他们制服。沈天德却喝道:“且慢!”
他狐疑地看了林氏母女一眼:“你们不是说,是月儿在诗会上故意陷害灵儿吗?怎么她们却说……”沈灵儿连忙说道:“爹,你可千万要替我报仇,她们说的那些话都是假的!”
见沈天德迟疑,她又委屈地问:“你难道不相信我,要相信她们吗?”
“我呸!”
翠竹大骂道,“若不是你——”话音未落,清脆的巴掌声响起。“啪”沈时月拼尽全力扇出一巴掌,身子摇摇欲坠,眼中坠着将落未落的泪水:“翠竹,再说话我就把你赶出沈府。”
沈灵儿忙道:“爹你快看,沈时月已经承认了自己的罪行,你快点把她绑起来打一顿,最好家法处置。”
林氏已经跟行刑的人打过招呼,今日只要对沈时月动手,就悄悄把藏有毒素的针扎进她的体内,最重要的是扎在脸上,针尖不会留下疤痕,可毒素却足以让沈时月的半张脸都溃烂。没了脸,沈时月不就成了个丑陋的怪物,只能够任她拿捏?光是想想痛快把沈时月踩在脚下的日子,沈灵儿便忍不住激动得浑身发抖。可她却并没有等来沈天德的回应,疑惑看去时,正撞进沈天德阴沉的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