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匆匆,转眼就到了太子寿辰。下人们一筐一筐地把绸缎等物带到二房,很快大房原本满满当当的厅堂就空了。沈灵儿今日身穿素净的蓝裙白衫,鬓发间也是只有几颗隐约的珠钗点缀,看着家人们忙进忙出,心中说不出的痛快。她来到那座水泥墙边,故意笑了起来:“哎哟,想不到沈时月也会有这么一天。”
丫鬟小心翼翼地道:“小姐,咱们现在的赶去太子的宴会了。”
“急什么?”
沈灵儿瞥对面一眼,“来人,帮我把这堵墙给砸了。”
护卫有一些犯难:“二小姐,这……”“我说去就去,有什么好犹豫的?”
沈灵儿的眼睛瞪大,“还不赶紧给我砸!”
护卫只能认命的拿出大锤子,正准备抡,却见墙上面突然攀了几只手,紧接着几个习武少年越墙而出。沈灵儿看得有点傻眼,还没反应过来,就见那几个习武少年把她叫来的护卫全部都打趴在了地上。“喂,你们怎么打人?沈时月就是这么教你们的吗?”
她十分不满,更多的是觉得自己丢了面子。几名少年齐齐抱拳:“我们家大小姐说了,必要时刻可以动手,而且谁若是敢砸这墙,墙按一千两计算。”
“一千两,抢钱啊?!”
沈灵儿险些炸了,“她算是个什么东西?有没有自知之明!这墙上的又不是金砖,凭什么卖这么贵?”
“自然是因为这是我的东西。”
沈时月的声音悠悠传来。沈灵儿刚要冷笑嘲讽,却听沈时月道:“哎呀,宴会马上就要迟到,咱们得赶紧走。”
水泥墙的那边响起几声狗叫,沈灵儿想起,那是沈时月养的丑不拉叽的狗,心中充满不屑。这个小贱人上不得台面,狗也同样如此低档次,还真是让人笑掉大牙。想到沈时月出门之后在宴会上可能会遭受到的待遇,她就忍不住偷偷笑了起来,听见旁边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知道沈时月已经赶往门口,便也赶紧提起裙摆:“走,我们必须要先一步到达!”
可到了门口,她却傻眼了。无他,沈时月今日穿的居然也是蓝衫。区别是,沈灵儿穿的是上白下蓝,绣花满满,而沈时月则是浅蓝色,绣花浅浅几朵。按理来说,沈灵儿的装扮应该比较出彩,可在沈时月面前,竟是直接被比下去。这世上怎么可能会有人越素越好看?沈灵儿脸一阵青一阵白,使了个眼色,丫鬟赶紧屁颠屁颠的去她房间找衣服。但她还是抢在沈时月登上马车:“慢一步就是步步慢,你应该不会连这个道理也不懂吧?”
这时,林氏也走了出来:“既然是一起去太子府,那么咱们便坐同一辆马车吧,也省得生疏,月儿,你意下如何?”
沈时月似笑非笑,盯得她心里发毛。坐同一辆马车,去的时候一起去,回的时候就说不准谁会被落下。沈灵儿老大不乐意:“不行,娘,这个死丫头嘴巴最不饶人,若是我们几个坐同一辆马车,她岂不是就能随便为难我?”
沈时月没有与她计较,只是淡淡的笑笑:“妹妹只要高兴就好,我是不会与你争的。”
“就算想争,你也争不到。”
沈灵儿不愿意在口头上吃一点亏,登上马车之后,看着自己的衣裳,却怎么都觉得不对劲。大家闺秀出门,马车里本也是要放着一套备用服饰的,丫鬟带上另一套新的衣裳首饰,气喘吁吁的追了上来沈灵儿将两套摆在眼前,忍不住开始生闷气:“沈时月那个狐狸精,天天就知道膈应人!”
若是两人穿的差不多,她可就彻底成为陪衬了。林氏本来想安慰安慰她,思及沈时月身着蓝衫清丽温婉的模样,落落大方的仪态,再看自家女儿,难免有些头痛:“要不,你再学一遍礼仪,这样也能把身姿练得挺拔些。”
“我才不要呢!”
沈灵儿自然也感受到了亲妈的嫌弃。林氏点了点她的额头:“好了,把你最爱的这副宝石耳环收起来,旱灾来势汹汹,太子这些时候都在为灾民祈福,最是崇尚节俭。”
太子府门前,已经停了好几辆马车,正有贵女准备下车。“小姐你快看,是沈家的人。”
丫鬟们眼尖,不约而同的向几位小姐汇报。沈时月才刚刚撩开帘子,便撞上无数恶意的目光,不由得挑了挑眉头。林氏见状,上扬的嘴角怎么压也压不下去。本来她还有些怀疑,沈时月被全京城闺秀讨厌之事的真实性,可现在看来,这死丫头的报应终于到了!“啧,这次太子的寿宴倒是便宜了某些人,让某些人不用盛装打扮,也省了些钱财,少丢了面子。”
苏玉颜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着,引得众人纷纷瞩目,看沈时月的目光变得奇怪。沈灵儿走过去,笑眯眯地拉住她的手:“姐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呀?”
苏玉颜想把她直接甩开,但为了气沈时月,却还是高高的仰着下巴:“怎么,妹妹你还不知道吗?如今全京城的首饰铺、绸缎铺……恐怕都不会接待沈时月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丑李逵。”
沈灵儿吃惊的捂住嘴巴:“难怪月姐姐今天穿的是旧衣裳,而且首饰也是旧的。”
其实,也不是所有的贵女都喜欢争风斗气,针对沈时月,特别是此次宴会乃是长辈带着小辈一起参加,长辈们都是千年的狐狸,不少人对于她的态度是好奇的,也被她短暂惊艳到。可听着这些指指点点,这些原本态度持中的人,看向她的目光也都多了怜悯与轻视。贵女们参加宴会的衣裳,最忌讳的就是重样,显得家里穷到就缺这一件衣服似的!沈时月微微笑道:“二妹妹说笑了,家中素来一视同仁,既然给你做了新衣裳,又怎么会不给我做?”
“哼,我跟你能一样吗?”
沈灵儿正要反驳,就被林氏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