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发生什么事儿了?”
御龙阁之中,武德帝看完了军情之后一炷香的时间只说了两个字,气氛持续在冰点,让任波伦有些如坐针毡,终于是忍不住问道。“北境战事,出了意外,自己看吧。”
武德帝低沉的声音响起,重重的叹了口气,没有再多说什么。“陛下且宽心,胜败乃兵家常事,战事有意外也算是不正常事件中的正常了……”任波伦上前拿起绢帛,同时运用万金油话术来安慰。不过,等他看清了绢帛上的内容之后,目光猛然一缩,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绢帛上的内容很简单,说是胡虏大祭司对北境将士们下了诅咒,现在北境一半的将士都是高热不退,每天都有大量人员死亡。而胡虏趁机派出小队人马骚扰粮道,致使北境边关运粮运物资能力大幅减弱,许多士兵因为没有治疗一直病死。“诅咒……真有那么邪门的诅咒?”
任波伦面色阴沉,他能想象边关将士们的困境,但是对于情报上说的诅咒,还是有所怀疑。“什么诅咒,不过是胡虏的老把戏了,就是往水源里面投毒或者投下牲畜的尸体,有时甚至会投入人的尸体,污染水源,制造瘟疫。”
武德帝闻言冷冷的说了一声,目光如刀,已经经历过数次这样的情况了。胡虏对于哪里的水源干净、哪里的水源被污染了了如指掌,但大乾将士们却不知道。胡虏可以绕过污染水源,而大乾将士们往往就会中招。一旦中招,就算是再怎么及时的采取措施,往往都会造成大批量的将士们失去作战能力,然后又需要大量的人员去救治照料。如此一来,即便是再好的战机,也都会被耽搁,最后出师不利!过去武德帝做藩王的时候,就遇到过好几次这样的情况,每次都没办法真正的破解,所以他刚才才会那么无语,看到这个情况就头疼。“陛下,为今之计还是尽快调拨军队和军医前往北境,即便是这一战不与胡虏打了,也得保全咱们的将士啊!”
任波伦知道这一次出征是很难有好的结果了,他能想到的只有想尽办法去保全北境将士。“明天朝会再议,退下吧。”
武德帝坐在龙椅之上,向任波伦摆了摆手。他是皇帝,更是战争的最高统帅,这个时候需要更加严谨的思考。“喏!”
任波伦闻言抱拳躬身,退后几步,然后转身离开。待他走后,武德帝再度起身站在了御龙阁的窗前,深邃的目光遥遥看向北方。他知道现在最应该做的便是派去军队加固北境防线,派去军医为士兵们治疗。但是一切都不能乱,若是一乱,反而有可能中了胡虏的连环计,到时候会更加的被动!一夜无话。翌日,文武百官们到达龙极殿的时候,震惊的发现武德帝今日竟然早早的就坐在了龙椅之上。一众官员们平常总喜欢在早朝时,武德帝没有到来之前寒暄几句,这次也只能在大殿之中肃立。后来的官员们更是一进门,就感觉今天的气氛有些不对。“上朝。”
等到来的人差不多了,武德帝向一个小太监说了一声。“上朝——”小太监闻言身子一震,扯着尖细的嗓子大吼一声!“拜见陛下,陛下万年!大乾万年!”
随着小太监的一声高喝,文武百官们齐刷刷的下跪参拜,同时开口大喝。“众卿平身。”
龙椅之上,武德帝威严的声音响起。待到一众官员们站起身来,武德帝的声音便再度响起:“昨夜北境传来军情,胡虏制造了瘟疫,大乾将士们身中瘟疫,同时粮道被侵扰,北境已经岌岌可危了。”
“他娘的,胡虏那帮人就不能来点新鲜的招数,每次都是这一招,真他娘的恶心人!”
郢国公听到武德帝的话,当场就开始骂娘了。他身为老臣,在太祖开国时期经常和胡虏作战,之前在中原交战的时候还好,双方都是正常厮杀。但是自从胡虏到了草原,那一切都变了,动不动就来个水源投毒。招数很俗,但是很有效,每次都把大乾的军队折磨的够呛!“若非胡虏会这一招,何须数次征战,当年就可以把它们灭了!”
兵部尚书诸葛孔冷哼一声,揉了揉眉头。幕府长公孙胜此时站出班列道:“陛下,臣以为不应匆忙布置,应当先确保粮道安全,否则前去支援的人员必然会遭到伏击!”
“胡虏投的瘟疫,有时候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病,往往都是避开相应区域,一直等到没有了瘟疫才会在附近活动。”
“咱们的军医人数有限,之前发兵北境,就已经抽调走了一半,剩下能抽调的人并不多,臣建议从民间征调医师。”
内阁大学士王英也站了出来,发表了自己的看法。凉国公邓金福站在一旁,阴嗖嗖的说道:“若是按我的意思,干脆咱们也投毒算了,把草原变成一片毒场,麻烦一次,少说能保住十年安定!”
此条计策,不可谓不毒!然而,郢国公却是摇头道:“草原太大了,咱们不可能所有地方都投毒,他们只需要向更北、更西的地方迁徙就可以了。他们十年不来,也就意味着咱们十年不能出击。让他们再发展十年,到时候再打起仗来,只会更加被动!”
朝堂之上,百官们各抒己见。武德帝在龙椅之上聆听四方,最终开口道:“责令京城至北境沿途州县官员肃清辖区,确保接下来的行军路线安全,务必每日呈报情况。兵部在民间征调医师,户部采购药材,京城步兵衙门统计军队数目,与北境取得联系。”
“臣等听命!”
百官闻言,皆是躬身下拜,各司其职,大乾朝廷这个国家机器,在此时开始飞速运转!……“最近来京城的人怎么这么多,成群结队的。”
京城的街道上,张世安一连好几天都能见到有不少人进城,而且目标很明确的样子。边上赵多金回应道:“前些天兵部征调医师呢,给出的条件很不错,所以这都是来报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