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一点的。会布下一个假养尸地。这样,就算有懂行的人找到了,也不敢随意乱挖。这么大一个养尸地在这里,你敢随便乱挖,就不怕挖出事?别说像我这样的。就算刚入行的风水师,只要认出了养尸地,都知道不能随便乱来。因为你不敢确定,这养尸地到底在豢养什么东西,如果是谁谁谁家的坟,倒还好说。倘若是什么枉死、惨死之人。那麻烦就大了。结合所有信息来看。村民们不让迁坟,不让动土。一个死的养尸地,将矮坟山包围起来。后者,却没受到影响,还能长出新竹。那么,我完全可以猜测,这就是一个“蒙眼局”。只有这样,才说的通。但空口无凭。我没有下判断。而且我来这里,只是为了看风水而已。没必要管这么多。这时。不远处,养殖场里喂养鸡鸭的三人,收拾好东西朝着我们走了过来。我好奇看了一眼,不由心生疑惑。这三人都是男的,戴着草帽,脸上长满了胡渣,看起来很壮硕,怎么会来这里当投食的劳工?难不成都是村长的弟兄伙儿?狗五的眼神在他们身上飘来飘去,这是碰花子的职业习惯,只可惜这三人身上啥也没有。“没劲。”
狗五撇了撇嘴,转过头去。我也回过头,打算再看看矮坟山,却突然感觉到一只手搭在了我身上。“呵呵,小伙子,瞅你这装扮,是来看风水的大师啊?”
那三人已经走到了我身后,带头的家伙问道,顺带递给了我一根烟。“不抽烟,谢谢。”
我笑着回绝:“你猜对了,我是来这里看风水的,黄老板就在里头,跟你们村长谈条件。”
我不想惹麻烦,托出黄老板是最好的。“哦。”
这人好像不太在意,取下了头上的草帽,我这才发现他的长相,有点暴凸眼,而且还是三眼白。三眼白,是一种很凶、很恶的面相。一般这种人,性格都是比较老实的,但长大了之后,就会因为一些刺激,从而变得心狠手辣。这样的人,都不好惹。狗五也发现了这一点,咳嗽了一声,跑去别的地方抽烟了。他们干碰花子的,都会下意识的离这种人远一点。我却主动开口道:“听你们的口音,好像不是博山村的人啊。”
暴凸眼被我一问,便笑呵呵道:“俺们啊,都是村长请过来的散工。”
“说是过来养养鸡鸭,熟悉熟悉,等过几个月,在这里盘个小养殖场,有个活干。”
“哦!”
我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目光无意间瞟到了他的手上。心中,不由冷笑。散工?狗屁的散工!这三个家伙,全都是盗墓贼!而且,还是黄门走山派的盗墓贼!我是如何分辨出来的?原因,很简单。盗墓共四派,发丘天官、摸金校尉、搬山道人、卸岭力士,都是从南北朝一路传承下来的派别。其余三派不做介绍,唯独卸岭力士这一派,介于绿林和掘丘两种营生之间,干的活计也比较杂,人也比较多。在卸岭之下,还有个独特的黄门走山派。是民国时期,衍生出来的派别。他们做事,很不讲规矩。有墓的时候,挖墓。找不着墓的时候,就专门干些“拦路局”的脏事,一旦打听到谁家有野墓露头,管你三七二十一,立马带上成班人马过去横插一道。要是墓还没开,就强行取而代之,支旗赶人。要是开了,还见了土货,那就折了旗,杀人夺祸,尸体丢进墓里,给墓主人赔罪。凡是干盗墓的,都不乐意跟他们搭伙。但又不敢得罪他们。因为黄门走山派,向来人多势众,做事心狠手辣,而且擅长破坏法阵,熟悉各类风水地形,当数卸岭派里的一绝。这一派的诞生,源自广省潮南地区的同乡会,在动荡时期逃难到了北方,起先也是从暗挂子干起。后来因为团结,发展的越来越大,就建立了黄门走山派。刚才听到他们的口音,我就觉得奇怪。夹生字,很明显。才问出那句,听口音不像本地人。而这暴凸眼编出来的理由,也非常合理。过来喂养鸡鸭,日后要开个养殖场,还是村长请来的散工,外地人也很正常……只可惜。他的手暴露了。黄门走山派有一个特征,入派之人会由堂主故意往手心上割一刀,将掌纹弄成断掌。因为他们笃信,断掌之人,必将命比天硬。唯有命硬了,不怕死,才能加入黄门走山派。同时,也以此警告入派之人,若是背叛同门,断掌就从命硬的标志,变成了索命的标记,必然遭到追杀。这个秘密。是我从媚儿姐口中得知。也只有黄门走山派内部的人,才知道这个规矩。先前暴凸眼递烟给我,我就发现了他手掌的端倪。所以,我无比肯定。站在我面前的三个家伙,都是黄门走山派的人。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博山村?前面说了,黄门走山派出现,只有两个原因。要么是有墓可盗。要么就是为了截胡。三个人,怎么截胡?那就肯定是前者了。这博山村里,多半有什么野墓。他们来这里喂养鸡鸭,估计就是过来“支旗”的。支旗,是土夫子一行的术语,也是一种行规。倘若有哪一派的人发现了野墓,不管墓中有没有宝物,是什么朝代,在开山之前,都要先派人过来支旗。旗,支住了。其他的同行,就不会惦记这口饭。否则,半路截道,杀人越货,都怪不了谁。看到这里有人会问了。黄门走山派,怎么还会支旗?他们不正是最不守规矩的,何必要多此一举?这就是霸道之处。他们支旗,不是守行规,是宣示主权,是告诉其他那些同行,这块肉老子吃定了,你们别来惹事。所以在他们眼里,这是一种警告。而不是守规矩。“老哥子,你有文化,懂风水,跟我们这些盲流不一样,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啊?”
突然间,这暴凸眼又跟我搭起了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