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出来,陪本姑娘接着玩。”
穆凌兮看似随意的指出一个人。实际上她刚刚一直在暗中观察府中下人的状态,这样的场景,就连血煞出来的死士都觉得瘆得慌,遑论这些普通的下人。可这个人,比起穆凌兮的手段,反而是刺客的屈服更令她害怕。“王爷,二位王爷,救命啊,救救奴婢。”
被指出来的人冲到慕容楚面前,砰砰的磕头,“王爷,辰国是有律法的,您贵为皇子,怎么能让她这么胡来呢!王爷,求求你,救命啊。”
婢女哭得梨花带雨,穆凌兮连头都没转过来,“你家主子没告诉你,迷迭香遇到血气会变色吗?哭之前是不是先洗洗自己的袖子?”
婢女的哭声戛然而止,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袖子。都不是傻子,到了这地步,任谁都能看得出来这婢女有问题。“好了,剩下的事情,就归你们了。”
迷迭香踪迹难查就在于时间久了就会挥发,根本不会在人身上留下痕迹,刚刚不过是故意诈那个婢女罢了,也亏得她不是个懂医术的。“他们估计受了惊吓,我一会开一剂安神的方子,让大家喝下去。”
慕容楚毫不客气地将人丢给他三哥,狗腿似地跟在穆凌兮身后,“小兮儿,你这都是从哪里学来的,也太厉害了。”
穆凌兮白了他一眼,这就开始套自己的话了。嘿嘿,慕容楚摸摸发凉的脖子,他倒是不介意,反正不管她有什么秘密,都是他认定的媳妇,但是其他人未必会这么想。凌兮早就想好了说辞,正好借着这个机会说清楚,免得日后留下隐患,“拜我那个好爹爹所赐啊,要不是他将我送到乡下,我去哪里遇见个隐士高人。”
“什么高人啊?”
“乡下婆子拿了夏侯淑燕的好处,打算活活饿死我,我饿急了眼,就进山找吃的,正好遇到了个世外高人......”穆凌兮倒也不是全部瞎编,原主确实有这一段经历,只是只遇到了野蘑菇,没遇见什么隐士高人。原来如此,穆凌兮没刻意压低声音,慕容泽也听到了,这番解释倒是合情合理。“都说了是隐士高人,行踪不定,哪里是你想拜访就能拜访的。”
隐隐约约还能听到两个人的声音,虽然穆凌兮一路白眼翻上天语气里尽是嫌弃,但还是耐着性子回答慕容楚。虽然穆凌兮给了一个看似很合理的解释,但是慕容泽可以确定,她身上一定有秘密,但那又如何,她对楚儿好,甚至能够给楚儿助力,那就足够了。再说相府这边,两个婆子带着穆凌兮跳崖的消息跑回府,意料之中被夏侯淑燕责骂的一番。这个死丫头死了,谁去给她的女儿挡灾。“你们确定那丫头死了?”
她们看过了,那悬崖深不见底,跳下去绝对没有活命的可能。婆子说的到没错,真正的穆凌兮确实是死了,活着的,是来自21世纪古武世家的穆凌兮。只不过这些事情,他们这辈子是没机会知道了。贱人果然都一样,和她那个娘一样的讨人厌,夏侯淑燕气得摔打了一通,又将两个婆子狠狠地责罚了一顿,发卖出府。必须尽快想个办法才行,夏侯淑燕暗暗打算着。穆鸿远骤闻穆凌兮的死讯,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自从宁以晴去世以后,他几乎没怎么关注过这个女儿,就算默认了夏侯淑燕拿凌兮挡灾的想法,他也未曾想过要了她的命。毕竟是曾经爱过的女人为他留下的血脉。他与宁以晴的结合,不否认有他算计的成分。因为看中了宁家的财富,想要宁家成为他背后的助力,所以故意设计了一场英雄救美,成功俘获了宁以晴的芳心。但他也确实是爱过宁以晴,只是当宁以晴为了他和家里闹翻,失去宁家的支持以后,这份爱,也就渐渐淡了。所以当护国公府的大小姐夏侯淑燕对他这位寒门状元表达了好感之后,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就抛弃了原配妻子,八抬大轿将夏侯淑燕迎进了府。让宁以晴一夜之间成为整个京都城的笑话。“好好办场丧事吧。”
穆鸿远有一些疲惫。该死的贱人,死了这么多年还能兴风作浪。穆鸿远脸上的怀念之色没有逃过夏侯淑燕的眼睛。尖锐的指甲没入肉里,脸上却还要装作一副悲痛欲绝的样子:“老爷,二小姐身亡,妾身和老爷一样悲痛,可是老爷是妾身的天,妾身事事都要为老爷考虑。五殿下刚刚得胜还朝,陛下龙颜大悦,举国同庆,老爷身为肱骨之臣,此时大办丧事,岂不是触陛下的霉头。”
同床共枕近这么多年,没有人比夏侯淑燕更清楚枕边人的想法了,他最爱的人,始终是他自己,以及他的前途。果然,不过几息之间,穆鸿远就做出了决定。“那就一切从简。”
刚走出去半步,穆鸿远似乎想到了什么,又改变了主意,“还是不要操办了,就这样吧。”
左右这么多年也不是在府里过的,京都早就没有几个人记得相府还有位二小姐了。“魏家那边,先拖着吧。”
倒不是穆鸿远有多爱穆佩瑶这个女儿,舍不得她羊入虎口。只是为官半生,他看的明白,能做上左相这个位置,并不是他有多少才华,全然是仗着当年南方大涝,宁以晴从家里拿钱以他的名义赈灾,再加上他心思活络,巧于辞令,才能够官拜左相。这些年,皇上并不重用自己,朝中同僚也多因为当年他抛弃原配,跪舔护国公府而看不起他。他要想在仕途上更进一步,只能寄希望于穆佩瑶。他这个女儿国色天香,才貌双全,来日嫁给太子,成为太子妃,他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丈,到时候谁还敢看不起他。“是,妾身这几日在府中安排个法事,不会让外人知道,也算是全了老爷一片爱子之心。”
在穆鸿远面前,夏侯淑燕永远都是一副善解人意的贤惠模样,。果然,穆鸿远听了这话,多了几分笑意,语气也更加温柔,“辛苦你了。”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啊。“呵呵,办与不办,没什么不同。”
穆凌兮把玩着手里的茶盏,听着暗影的汇报。坐在幽暗的灯光里神色不明。若不是有魏家折腾这一出,只怕她这个父亲,早就忘了还有这么个女儿。“小丫头。”
慕容楚突然有些心疼这个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