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浅的呼吸从莽破鼻中响起,距离他上床已经快五个钟头,久经磨炼的干探也不禁有些眼角酸涩,虽然没有困意,可一直在黑暗中盯着莽破睡觉,还是会带来疲乏。“唔~”莽破轻轻翻了个身,抱着的被子卷成一团,被他夹在了双腿—之间。这一夜,这样的动作重复了十几次,五个干探已经没了最初的警觉。六个小时刚满,房门被轻轻打开,五名干探立刻离开了床边,和另外五人换了位置。一夜无事。大清早莽破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朝着面前的五名干探惊讶喊道:“咦?换人了?我还以为是一夜不睡的呢。”
睡在床侧沙发上的大壮,赶紧爬起身走到了床边,准备伺候莽破洗漱。“你能不能有点骨气?一个联邦俘虏就让你死心塌地!要是我的部下,早就一枪崩了!”
一名干探怒骂道。“关你什么事?你就是给我舔—脚趾,我都嫌你脏!”
莽破把被子一甩,砸向了那人。毕竟是久经磨练的精英,那人一伸手就把被子劈成了两片,一柄短刀指向了莽破。“啧啧,很锋利嘛,正好可以用来刮脚皮!”
莽破似乎没看到近在眼前刀尖,直挺挺地跳了过去,如果那人不收势,这一跳莽破就能把自己脖子串在刀上。那干探看到莽破自寻死路的举动,面色一变,急忙刀尖倒转,低垂手臂把刀塞回了袖中。躲过了重伤莽破,但他却没能躲过莽破的冲撞。莽破一肩膀撞开他的身子,哼着小曲,晃晃悠悠地走进了浴室,随即淋浴的声音响了起来。大壮尴尬地站在原地,没敢跟进去。毕竟,那干探说得也没错,自己还是个联盟星卫,似乎真有些对莽破巴结过头了。他不进去,里面的莽破反而喊了起来。“大壮,搓背!”
大壮急忙低头跑进了浴室,却被莽破手里的东西吓了一跳,刚才那干探的尖刀,正被他拿在手里把玩。“你……”大壮低呼一声,急忙伸手来夺。莽破站着没动,任由他把刀抢在手里。大壮拿着刀他就要往外跑,可却突然停住了。如果此时把刀还给那个干探,他们知道莽破身手如此了得,下一步就不是贴身看守了,牢牢绑在床上都是幸事。“怎么办?怎么办?”
大壮拿着刀在盥洗室来回转圈。“什么怎么办,他又不知道。”
莽破拿回尖刀,真的在自己脚上刮了起来。“怎么会不知道,他又不傻!要不你再撞他一下,塞回去?”
大壮低声说道,他也想明白了莽破是什么时候摸走这把刀的。“干嘛要还给他,我逃跑就靠这把刀了。”
莽破不紧不慢地说道。“逃?这里怎么可能逃走?”
大壮吓了一跳。“很奇怪,这里居然没有监视设备,全靠探员贴身紧盯。现在唯一的麻烦就是我一动,他们之间会立刻互相联讯,但我已经找到一个破绽足以逃脱,你走不走?你认为这样的联盟还有希望么?布置马虎,防备松懈,连我都防不住,还怎么争雄星海?”
“这……”大壮一下卡壳了。莽破将刀在手里转了几圈,摇摇头,道:“算了,不为难你,我把你打晕,再捅你一刀,你回老祁身边去吧。”
大壮惊愕地看着莽破,又看看四周,“你真能逃掉?”
莽破把所有的水喉打开,浴室里的声音更大了,“当然能,只要活着,就有逃走的机会。我不信这些人能保护我,不逃迟早会死,而且我不想被人当囚犯一样关着。”
“可是,去哪儿呢?另外这可是镇盟局总部!即便离开了这个房间,又怎么离开镇盟局?”
“这不是你操心的问题,我只是觉得你人还不错,可以带在身边。这里大概的情况我都摸清了,再观察两天,最多后天,如果我还在这个房间里,我一定会逃走。你要么跟我走,要么就被我捅一刀打昏,好好想想吧。”
说完,莽破弄湿头发,打开浴室门摇摇晃晃地走了出去,正好看到那个丢刀的干探正贴门而立仔细探听。“干嘛?偷听搓背声啊?你还有这癖好?”
莽破瞪了他一眼,狠狠撞开他走向了餐桌。大壮看了这名干探的袖口一眼,犹犹豫豫地跟了出来,坐在了莽破对面。波澜不惊的两天很快过去,莽破无论要求干什么,去哪里,探员们都是一概不答应,把他的活动范围死死控制在这小小的房间里。入夜,大壮躺在沙发上辗转反侧,始终无法入眠。一想到天亮前莽破就会逃走,他的心就慌成奔兔。“不睡觉你折腾什么?”
凌晨时分,干探换班完毕,房门刚刚关闭的一刹那,莽破突然骂了大壮一句。五名还没站稳的干探立刻把目光投向了大壮,此时的他们还未来得及进入专注状态,最容易被干扰。就这一疏忽的瞬间,面对莽破的两名干探突然身子一软趴在了床上,低沉的扑倒声,就好像莽破双手撑床坐了起来。站在床尾的干探只觉得黑暗中,眼角余光有光影波折,正要侧转头看看发生了什么,他也一声不吭地栽了下来,莽破一抬脚顶住他的胸膛,把他轻轻放下。所有发生的一切,还不到一秒,而此时,后脑勺对着莽破的两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壮侧躺在床上,看得清清楚楚,他眼里的侦测晶片,把每一幅画面都深深刻进了脑海。当最后两名干探软倒在床边的时候,大壮才梦醒一般从沙发上坐了起来,看着莽破如视神魔。“别担心,死不了,我还不喜欢乱杀人。”
莽破从床上跳起,迅速扒掉一名干探的衣服穿好,又在五个干探身上掏摸起来。“你怎么做到的?”
“切断神经传输而已,和医疗神经麻醉一个道理。”
“可你并没有插进神经阻隔器啊?”
“不就是一根针么,这里到处都是金属,那天偷刀,我就在浴室里切了好几根。想好了么?走还是留?”
莽破没有再让大壮多问,沉声道。“我……我留下……”大壮还是没有破釜沉舟的勇气,当联盟叛徒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事。“好!好好睡一觉。”
莽破话音一落,大壮只觉得额间一痛,就昏了过去。莽破先抠出大壮的侦测镜片塞进自己眼里,又抄起尖刀跑进浴室,在一块墙壁上用力插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