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抱着文件来到会议室,里面有很多人,要开会的高层几乎都到齐了。江澜敲门进去,所有人都齐刷刷地看了过来,也都很意外。今天怎么换人了?以前不都是夏颜来吗?江澜低着头,忽略他们的目光,将那些文件挨个发下去。走到陆竟池身边时,他抬眸盯着她,深不见的眸光像深潭般,要将她整个人吸进去。江澜低垂着眸,没有看到他。把文件放在他面前,又去了下一个人那里。“以前没见过你,新来的吗?”
一名中年男人直勾勾盯着江澜打量,她不说话的时候,确实很漂亮,有着足够令男人的心动的资本。男人离她比较近,能清楚地看到她脸上没有化妆,吹弹可破的肌肤,能隐约看到细微的毛孔,被窗外透亮的光一照,皮肤白里透红,好似一掐就能捏出水来。江澜没有回答他,继续去了下一个人哪里。男人有些生气,脸色不大好看,但并没有显现出来。只是心里暗暗地把她记下了,回头打听一下就知道,刚想到这,男人忽然察觉到一道视线锁定自己。他下意识循着那道目光看去,便对上了陆竟池漆黑的眸子,虽然没有表情,但男人却有种被看穿的感觉,他急忙低下头,假装翻看面前的文件。江澜送完资料便出去了,她刚在位置上坐下,周蕊又拿来一堆文件丢给她。“你把这些资料分类整理好,做个表格发给我。”
这个部门事儿也不多,说好点是总裁秘书,说不好听就是个打杂的,能接触到公司业务核心的,只有秘书经理和林征。周蕊几乎把部门所有的活儿都扔给江澜了。反正江澜也说不了话,她懒得和江澜交流,把工作扔给她便去茶水间摸鱼去了。自从夏颜走后,她们的日子真是轻松多了。那个夏颜整天把自己当做老板娘一样,看见有人偷懒,便会上来指责,还把他们名字记上,扣工资扣绩效什么的。部门的人对她恨得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因为那是陆竟池底给她的底气。江澜有什么底气?陆竟池看见她都当不认识,更没有向别人承认过她的身份,所以江澜注定不会有夏颜的底气和待遇。办公室里就剩江澜,她默默地整理着资料,一边注意着时间,因为下班后还得去医院输液。这头周蕊正摸着鱼,刚才那个中年男人拿着水杯进来,和她打着招呼。“周秘书,今天这么闲啊?”
男人笑呵呵的说道。周蕊也笑着回应,“我就闲这么会儿都被你抓到了,这要是我们夏秘书听到了,我这个月绩效可就又没了。”
周蕊脸上在笑,眼神却带着几分鄙夷,这位财务部主管,是个老色批。没事就往人事行政跑,天天盯着美女的屁股大腿看,名声在女员工圈子里都臭了。何主管不知想到什么,他忽然问道:“说起夏秘书,这两天好像没看见她了,刚才我看见换了个新人?”
周蕊挑挑眉,他一张嘴她就知道要放什么屁,那点小九九谁不清楚。“何主管消息不灵通啊?夏秘书辞职了,这个新来的是个哑巴,别说你好奇,我们都好奇着呢,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应聘上的。”
何主管有些讶异,“哑巴?周秘书,你不会是和我开玩笑吧?”
哑巴能当秘书了?这是什么冷笑话。“你不信算了。”
周蕊放下杯子,转身走了出去。何主管盯着她那双穿着丝袜的长腿,眯了眯眼,真是哑巴?他还是不太信。周蕊回来后,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江澜,她知道何主管的心思,自然得帮一把。毕竟陆婉柔招呼过她了,要好好关照江澜的。想到这,周蕊来到江澜办公桌前,敲了敲她的桌子,“你把这个发票拿到财务部去交给何主管。”
江澜顿了顿,她看了眼那几张发票,在纸上写字道:我资料还没整理完。“又耽误不了多少时间,就在楼下,你跑一趟吧,这是上星期定酒店和陆总出差的发票。”
江澜抿了抿唇,接过她手里的发票,起身走了出去。她来到财务部,进去后也不认识何主管,径直往里面的经理室走去。门没关,她一眼就看到了何主管,正是刚才在会议室里问她话的男人。她敲了敲门,何主管抬头看到她,脸上立马露出一副笑容,“江秘书怎么来了?快进来吧。”
江澜捏着发票走进去,将发票递给何主管。何主管见她不说话,有心试探,就将发票接过来看了看,皱着眉道:“这发票报销不了啊。”
江澜眨了眨眼睛,不解地看着他。何主管见她这样,心里已经有数了,他站起来,凑近将来,指着发票给她看,“你看,这个发票格式错了,得找销售方更换。”
他凑的很近,嘴里有股说不清的味道扑面而来,江澜屏住呼吸,点点头,想从他手里把发票拿回来。但何主管却捏的死死的,他说:“你刚来,不知道公司的发票格式,我给你看正确的格式。”
何主管拉着她的手,到自己电脑前,打开一个文档,“看到没,这个压线错格,内容重叠都是不行的。”
他几乎整个人都快贴到江澜背上了,说话的时候对着她耳朵吹气,味道很难闻。江澜僵着脖子,点头表示自己理解了,而她的反应,却让何主管更加放肆起来。新来的小职员都这样,面对大领导的sao扰敢怒不敢言,而他把握的度也恰到好处,你说他sao扰,又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动作,只是让人感觉到不舒服而已,一般的员工都会选择忍下来。“何主管……”而何主管忘了门没关,正好员工进来找他,刚到门口便看见两人这亲密的动作,一时间进退两难。何主管也赶紧退了两步,与江澜拉开距离,“好了,这发票你拿回去吧,换好了再重新拿过来。”
江澜如释重负,拿着发票跑了出去。但公司这点八卦,就跟春笋一样,见风就长。新来的秘书,刚来公司两天就跟何主管在办公室里暧昧不清,她是哑巴的事儿也就传开了。一时间,大家都猜测,她是何主管安排进来的小情人。这传着传着,自然也就传到了陆竟池耳朵里去了。“她人呢?”
陆竟池扯了扯领带,沉着脸问。林征支支吾吾地说:“走了,到五点…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