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集的吻令我一时晕眩，能清楚地感觉到呼吸急促，心脏砰砰乱跳。我抓着云衢的衣襟，有种酥麻绵软的情绪弥漫，整个人像是浸透在滋润的糖水里。幸好我还残存着最后的理智，终于将云衢推开。方才带着醉意般的晕眩感还没完全消散，我感自己面颊发烫，心悸的感觉强烈得仿佛就在耳边跳动。周围的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仿佛这是开餐前的仪式。云衢已经恢复往日神色，甚至更加阴冷，眸光深处藏着霜光刀剑，凛冽至极。与周遭热闹欢腾的气氛截然相反。我突然反应过来之前为何觉得不对劲，除了这清醒梦太逼真又完全无法挣脱外，那些怪异的绸缎，不寻常的言语举动都有问题。可最终令我感到浑身不舒服，想要逃跑的原因就是他——云衢！他刚才笑得完全不像平常的模样，跟花花公子似的！所以我才觉得他是假的，这里有所都是假的。结果就被拉住搂在怀里强吻……细节实在羞死人了！啊啊啊啊，他最好是真的，我也就认了。要但凡是个假的，我拼命也要弄死他！周遭的欢呼热闹持续了差不多三四分钟，这些人逐渐安静下来，他们不可思议地盯着云衢，神色充满疑惑、指责、愤怒与急躁。终于有个人走出来质问，就是之前挽住我手的蓝裙女人。“朱野，你怎么还不动手？难道你坏了心肠想要自己独吞？”
她这么一说，其他人立即呼应叫喊，大意就是不许吃独食，要是敢这么做以后没有好下场。我细想云衢那会儿在我耳边说的话，结合现在种种，隐约有了种猜测。这些家伙想吃我，可因为某些原因没法直接动嘴，于是费这么多周折。原本还安排了假云衢跟我互动，大概率是先那啥再杀！噫！这群东西真可恶！假童子蹦出来，那大白脸上眼睛已经成了俩黑窟窿，缓缓往外渗血。声音苍老沙哑，像是风烛残年的老人。“快动手，只有你能把她的肉炼得入口，现在我们人多，你根本没法带着这坨逃跑！”
他这个说法让我很生气，说得我好像是案板上切割好的猪肉。他们正义凛然地斥责厨师不许携食物偷跑。我抗议：“有本事你们自己操作，没本事还瞎逼逼！到底怎么着你们快点，我回去还背书呢！”
假童子有点发懵，估计没见过食材自己嫌弃杀得不够快的。云衢看了我一眼，隐有赞赏之意。随后他终于开口说道：“你们的朱野死了。”
周围安静如坟。蓝裙女人爆发尖叫：“你是真的！啊——！”
她这么一喊犹如星火燎原，其他男男女女跟着放声尖叫并且扭头就跑。云衢挺俊的身影纹丝不动，只抬起右手向前伸，同时五指紧紧收拢攥拳。跑在前边的男人身体嘭地一下炸开，殷红的液体飞溅。但我也只看到这么一眼，因为云衢闪到我跟前，将我搂在怀里挡住视线。“忘了你还未成年，血腥画面少看。”
云衢语气淡淡说道。我伸手掐他的腰：“我已经成年好久了！别拿你的标准衡量我，再说这场面我早晚要经历的，不历练怎么能有进步？”
云衢闷哼一声，愣是神色没有大变化，仍是维持着冷淡：“看来小猫小狗也是有骨气的。”
说完他就松开怀抱，往旁边一站。我看到遍地一片血红，到处都是零零碎碎的心肝肚肺残肢断头……我扭头蹲地上开始干呕。呃……比起完整的尸体，这画面太刺激了！“还看吗？”
云衢的声音从头顶倾泻而下。我捂着嘴摆手，学习跟历练都是循序渐进的，越级的后果就很可能是……呕……其实我也没吐，只是干呕了几下，最重要是重新整理心绪。估计看我在发呆，云衢略带嘲讽的语气再次响起：“你要是对这里恋恋不舍，可以留下跟这些脏器生活。”
我抬头瞪他一眼，说气话：“我未成年，适应慢！倒是你亲我你犯法了！”
云衢一怔，随后明白过来，只是轻哼了一声：“那是为了救你，让人类始终保持智慧，果然是奢望。”
我也没跟他争辩这问题，脑海前还在浮现刚才看到的画面，没心情再发脾气。我的目光无意中一瞟，看到掉落在地上的红色绸缎，一片片到处都是。“这布能带出去吗？看着质量不错。”
我就是随口一说，因为之前就觉得这红绸布有些不一般。然后我就感觉到云衢拍了拍我的头，用和蔼的口气说欠揍的问题：“你这头壳里面的东西还好吗？”
“……想说我没脑子就直说！我就是觉得这布有点不一般……哇啊啊啊！”
不等我把话说完，刚才还铺在地面毫无反应的红绸布嗖地飞起来，一片片阴影里有硕大的嘴巴张开，露出三排叠加的尖牙。此情此景不叫一嗓子对不起它这般“耍杂技。云衢一把将我拉起来，然后右手袍袖一挥，我都没来得及看清咋回事。一晃眼，我已经回到卧室里，正躺在床上。而云衢站在床边，红衣如火。“这……我就出来了？”
我有点难以置信，随后想起看到的最后一幕：“那布它，它……”“那不是真的布匹，它们是噬心布客，不小心被缠上就会将猎物活活勒死。”
“它们是鬼还是妖？”
“妖，与那些傲因合作还是头次见。”
云衢说着坐在床头，抬手摸了摸我额头：“有些烧，不过没大碍。”
我略有点感动：“你还是知道关心……”“多学点再死，不然把你制成傀儡会蠢笨不好使。”
我气笑了：“你可真会说，下次别说了！”
云衢起身要走，我连忙追问：“你真不说了啊？快告诉我那些怪物咋回事？”
“一些精怪。”
云衢皱起眉头：它们盯上你了。”
“啊？为啥盯上我？”
我全然想不起自己做过过什么不合理的事。云衢提醒了一句：“归路小鬼，你招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