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伥鬼。“还记得你听见有人喊你，答应之后浑身发冷吗？”

我使劲点头，当然记得，那冷得有一瞬间像是掉进了冰窟窿里。虽然后来有所缓解却还是冷得不行，浑身发抖的程度。云衢一脸了然于心的模样，说道：“这是催命鬼，只要你答应他的呼喊就会应下催命债，快的一天之内，慢的一周之内就会遭遇横死。”

我惊得半天才说出话来：“那我现在……”“方才已经破解了，这催命债达成，会将你魂魄惊飞，肩头火熄灭，严重的话三把火都保不住。”

云衢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以前看过一些民俗记录，说过人有三把火，分别在额头跟两个肩膀上。有这三把火在，一般情况下邪祟，阴鬼什么的不好靠近。而弄熄它们也有不少办法，其中就有一条，大晚上走夜路时，如果确定周围没有别人却听见有人叫自己，不管那声音听起来多么熟悉，也绝对不能答应。只要一答应，三把火就会暗下来，倒霉一点的能直接灭掉。三把火据说代表人阳气，阳气弱了或者熄灭，就算是在大夏天也会冷得受不了。这么说，我刚才是火灭了？“幸好这催命鬼还不强，你也有护符在身，只是肩头火暗了下来。”

云衢说道。我却忍不住咂舌，就答应了这么一声，我就体会到了掉冰窟窿般的冷，这要是三把火全灭，还不得冷成小冰人？云衢像是看透我心思，微笑道：“以你妖鬼界唐僧肉的名头来看，三把火全灭就一脚跨进了幽冥世界，各路阴鬼会立即动手争抢的。”

“我不要当唐僧肉！听起来就不吉利！”

我抗议。“飞翔的美杜莎？”

“……”云衢他不提我都差点忘了，自从水下墓地跟月亮湾的直播过后，我就多了这么个绰号。也没有多吉利就是了……我没心情考虑这些，左右张望着问云衢：“那这个催命鬼现在在哪啊？我怎么看不到啊？”

云衢伸手一揽我肩膀：“这种鬼怪除非确定灭掉对方的阳火，不然是不会现身的。看不到正常。”

“那怎么办？”

“驱鬼。”

云衢言简意赅。之后我按照他的吩咐拿来大米跟盐，而他则不知道从哪变出来朱砂。将这三样东西混合之后，分装在三角包里，每一个他都握在掌心里轻轻吹了口气。“把它们分别放在这些房间里，窗户门口也要。每一处两个。”

“放在什么位置都可以？”

我问道。云衢颔首：“你看哪里顺眼放哪里，只要保证所有房间门窗都有即可。”

我捧着这一堆三角包去放，就像是藏过冬粮食的松鼠。虽然云衢说怎么放都可以，我还是将它们分别放在不起眼的角落。厕所厨房也没有放过，大门跟窗户也全部OK。在这过程中，我感觉到一股轻飘飘的东西擦着我身边而过。我转头去看，什么都没有。而就在我走开两三步后，之前位置上的椅子忽然自己转动起来，桌上放着好好的杯子、圆珠笔也掉落下来。我眼睁睁看着东西从上面滚下来，这期间我绝对没碰过桌子或者有别的举动。就好像有个看不见的人在那发脾气。“胆子真大。”

云衢出现在我身后，轻笑着说了一声。话语充满嘲讽。我不由往他身边凑，小声问道：“这是什么个意思？”

“你听说过初生牛犊不怕虎吧？”

“听过，怎么？”

“初生的鬼也不知天高地厚。”

云衢冷然回答。对面像是印证这话似的，关紧的衣柜砰地一声自动敞开，里面垂挂整齐的衣服一股脑儿飞出来，像是好多人影般往这边窜。云衢将我往后一挡，手中黄符一闪，直飞而出。那一大团扑过来的衣服被符贴个正着，顿时在当中旋转扭曲出张人脸来。一声尖叫响起，衣服人脸张大嘴，这瞬间，云衢又一张黄符迅速飞入它口中。然后就跟炸膛了似的，那团衣服向四面八方飞散。我惊呆了，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我的衣服！主要是里面还有内衣……啊啊啊啊丢死人了！我想过去收拾，又怕还残留什么问题，只能紧盯着云衢。他一愣，会错意思：“破掉的再买，我付钱。”

“不是，这些衣服还能要不？”

他若是说不能，我就立马光速将掉在地上的内衣装进垃圾袋，再光速冲下去扔垃圾桶里。云衢不明所以：“可以要，驱驱晦气就好。”

我一听立马冲过去把所有衣服划拉起来，往衣柜里一塞。以后再收拾，我现在只希望他什么都没看见！“那，现在这个什么催命鬼没事了吧？”

我背靠着衣柜门问。云衢笑了笑：“没事了，已经被驱散，不过它问题不大，如何在这里的却是个问题。”

他说着往外走，走到门口略微停了下脚步，轻叹般说了一句：“别遮掩了，从尺寸上来说，跟野山桃倒是匹配。”

他这话有点没头没脑的，我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以前他说过我的胸像未成熟的野山桃，现在这意思就是……那些掉落的内衣他还是看见了。我顿时脸发烫，恨不得有道地缝钻进去。这个死催命鬼！以后再遇见这种的，炸死它！经这么一闹，我都有点不想看见他，但独自一人待着总是会想起之前漩涡人脸从电脑里，从床底下爬出来的画面……我决定放弃那点微不足道的薄面，还是保命重要，我可不想自己吓死自己。跑到客厅之后，就看到云衢正在掐指算着什么，我知道这肯定是重要的事。平常再怎么闹都行，这时候可不能打扰。我悄悄坐到沙发上，乖乖等着。也就一两分钟，云衢神色变幻莫测，自言自语道：“没有结果？怎么可能！……是有脏东西在妨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