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青衣阻拦改造人猎手，赵司明和玖玖继续前往目的地。

见玖玖前所未有的慎重，还有沿途种种机关密码暗门被层层打开，他不由得猜测这里是不是埋下了什么不得了的宝贝。

两人抵达了一个像是实验室一样的地方，这里除了一台球形电脑之外什么也没有，玖玖也迷茫看了一会儿，才试着操作电脑。

滴滴滴。

一顿噼里啪啦，进行操作，忽然，整个人愣住。

“玖玖？玖玖？”

赵司明叫了两声。

玖玖没有应答。

测了一下没有危险，他稍松口气，决定等一会。

不一会儿青衣收拾掉改造人穿墙而至。

这段时间两人甚少沟通，青衣不愿意搭理赵司明，而赵司明自觉自己多半要牺牲自己的婚姻，无颜面对互有好感的青衣，形成了长时间冷场的局面。

这一次青衣没隐身，倒是让赵司明感到意外。

“她怎么了。”

青衣看了一眼赵司明便把眼神挪开，颇为冷淡。

“卡了吧……”

赵司明猜测。

“你要结婚的女孩是那个运气很好的女孩子吗？”

青衣冷不丁的问。

“不是。”

“是月灵吗？”

“……月灵有四个啊！”

赵司明本体经历的事情大都会在闲聊时给青衣提起，所以青衣也算单方面认识她们。

见青衣一脸疑惑的样子，赵司明便坦诚说是城主女儿。

“为什么是她？”

青衣不解。

在她印象里，平幼丝就是个路人甲，怎么样也轮不到她才对。

除非隐瞒了什么故事！

青衣眼神有点危险。

各种八点档狗血剧情在脑海里翻涌，酒后乱X、中毒双修、把持不住，沦为禽兽……

“你好像脑补了什么怀疑我人品的事情？”

“……”青衣心虚的一愣，眼神不自然的移开。

“是这样的。”

赵司明把相关记忆和信息直接共享了过去，免得口述会造成误解，虽然在他看来误解不误解差别不是很大。

在第三次命运启示之后，他已经放弃思考自己的内心了，终焉四骑士灭世在即，自己没有选择的余地，就算牺牲的更多也要抓住任何发展变强的机会，何况，这算什么牺牲，犹豫太多还显得矫情。

既然联姻将成定局，那该有的伤害迟早会造成，早一点，晚一点，都一分不少。

“……”青衣沉默。

她好像一下子失去了自己的色彩，前所未有的哀伤。

所有情绪顺着鬼神契约建立的联系，来到赵司明的内心中，让赵司明感受到了她此时的难过。

当年自己能与青衣共同抵挡幽冥神的控制，却在这种难过面前不知所措。

是因为，这次的敌人比幽冥神更强大吗。

当年哪怕一两成成功率，也敢当成十成把握去付出所有，现在身家大了，怂了？

那自己也变得太快了一点。

赵司明觉得自己不应该这么快放弃思考。

内心有一个声音在发出抗议。

或许不应该说是抗议，而是呼救，临死前充满不甘心的呐喊。

你牺牲的仅仅只是你自己的婚姻吗？

而是对自己无能的妥协啊。

这个呐喊声冲破了理智的阻拦，响彻内心，振聋发聩。

退让和妥协往往一开始只是一道微不足道的口子，就像温水煮青蛙的典故，一点点，消磨了勇气、热血和理智，最后撕拉，斩断一切希望。

赵司明本就不是一个称得上理性智慧的人，他的本质是由情绪为主导的莽夫，莽夫的智慧，在与如何莽出更大的结果……从来没有不敢去莽的说法。

这也是武道的真谛。

一名合格的武道修行者，应当遵从欲望，正视内心。

赵司明一直以来没想明白的理由也在此刻明悟。

不用去思考复杂的利益得失，单纯的感情用事就好了。

他只是不想让青衣难过。

太过于亲近的两个人，总是能轻而易举的影响彼此的心情，无论原因是什么，既然建立了这样的关系，那不让对方难过就是自己的责任。

保护更多的人，是自己的责任；不让她难过，也是自己的责任。二者同样重要，不分高低。

理智者，在二者间做出取舍。

莽夫，不需要。

说他自负也好，没有吃过苦头，又天真又理想的蠢货也好，即使如此，他也要遵从内心，燃尽自己所能，挑战那个代表了噩梦难度的，一切都是最好的大圆满结局。

“青衣，我决定不联姻了。”

赵司明说出这句话，轻吐口气，只觉浑身自在。

平平无奇的一天，突然就找到了那个熟悉的自己。

他不想娶一个不熟悉也没有爱的人当老婆，也不想人口不够导致连锁失败。

联个鬼的姻。

去他丫的。

咱，要去创造奇迹。

“为什么？”

青衣轻声问。

“我想以别的方式解决人口不够的问题，虽然至今为止还没有头绪，但是，只要有这样的可能性，就应该去追逐自己想要的命运，我相信这样的可能，也相信我有这样的能力。”

“噗，你那么普通，却又那么自信，像个笨蛋一样，谁给你的勇气，梁静茹吗？”

青衣忍不住笑了起来。

闷闷不乐、心情沉重时她散发的阴郁气质更符合女鬼的身份。

但这个神采飞扬，时而温柔时而沙雕，认真起来很可靠的女孩，才是青衣。

明明只是这几天没看到她的笑脸，再次看到时，却让赵司明觉得好像已经走过了春夏秋冬天，在漫漫大雪融化之后，又迎来了全新的一季。

“你可比梁静茹好看多了。”

他说道。

“谢谢，不过……”青衣笑容敛去，“我不同意你的想法。”

“不同意，你觉得我应该联姻？”

“……”

“为什么？你什么表情，为什么不说话，没爱了！”

“爱爱爱爱爱爱爱爱！别问了！爱！”

青衣深吸口气，一口气说道，“我不觉得我应该理所当然的成为你的负担，我不是你的花瓶，而是你的守卫，也是你的半身，也多考虑一下这方面好吗！”

“比如？”

“把祭坛升一下，本姑娘要晋升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