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而且接下来我要把计划书共享给你们，然后打开暗门对你们授权，在这个过程中自然就能看到罗城了。”

千花说到这，摇了摇头，“你们不用对他抱太大期望，虽然我失去了和罗城交谈的记忆，但我大约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罗城能提供的最大帮助就是计划书，而且记忆删除是必须要做的事情。”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赵司明叹道。

“你们牵着我的手。”

千花伸出手，分别牵着两人。

随即无数复杂的信息刻入脑海。

这些信息杂乱无章，不知其意，只有标题《永恒天空之城计划α版》能理解得了。

赵司明有些新奇。

自己在用肉身下载资料，青衣在用灵魂下载资料，而千花借助合成人的铁罐头身体下载了这份资料。

光是这门信息传输技术就让赵司明感到不理解，并大受震撼。

不一会儿。

信息接收完毕，一道神秘的选项出现在心中。

「是否开通用户」

“是。”

心念一动。

随即眼前一黑……

……

一间草稿纸到处都是的办公室内，戴着眼镜白大褂的男人拿着书本，他扶了扶眼镜，说道：“欢迎你，陌生的外来人，你可以叫我罗城。”

“久仰，我叫赵司明。”

赵司明低头，伸出手，看了一下自己的身体，露出疑惑之色。

他发现自己没有了肉体，只是一段单纯的思维。

这就很离谱了。

灵魂可以脱离肉体存在还能解释，但是思维脱离灵魂存在就很离谱。

“感觉到不对劲了？是不是发现，这完全不是你的身体？那就对了，这里是我制作出来的思维空间，你被我截取了一部分思维放在此处与我交流，交流完毕之后，我会视情况把这段思维还给你。”

白大褂男人眼镜反射白光，脸色浮现恶趣味的笑容，“当然，我一般情况是不会还给你的，会一直和你聊到你这段思维消散为止，毕竟，就算是我，也会感到寂寞。”

“原来如此，我还在想，你就算能删除记忆，但是你无法截断我与化身之间的联系，我本体仍然能得知聊天内容。没想到还能这样，你相当于创造了一个我，并与创造的我进行交流，我其实只是一个被你复制的临时赵司明。”

赵司明再次大受震撼。

“哦？不错嘛，理解的很快，看来我得想办法多保存一下你的这段思维，相信你能给我带来更多的乐子。”

罗城丢开手里的书，身子前倾，十指在前交叠，“你既然知道了自己的本质，那你不感到害怕吗？你并不是真正的你，但你又有你自己的全部记忆、全部感情和全部思想，你们原本是一体的，但从刚才开始，你就已经是新的个体了，至少在思维上，你就是全新的自己了。”

“你什么意思。”

赵司明皱眉。

“我的意思很明显，我觉得你应该理解了。”

罗城微笑道。

“……我可能没你想象的脑子好使。”

愣了半晌，赵司明摇头。

罗城：“……”

赵司明是真没反应过来，不过很快，他意识到什么，“哦~我懂了，我明明从记忆，从感情上来说，我都是赵司明，但我不是他，我相当于一个失去了全部的赵司明。”

“没错，就是这样。”

罗城眼神中带着同情。

“原来这就是一无所有的感觉。”

赵司明细细体会，眼神略带失落。

但他并没有一蹶不振，保持着平和与冷静。

“你不怕吗？不恨吗？你怎么没反应？”

罗城再度发问。

“我也不知道，为啥我没反应？”

赵司明坦率的摇头，还反过来问对方。

“这项技术在实验期，大多数受试者意识到自己只是缸中之脑的时候……哦你可能不懂缸中之脑是什么意思，我老家的话，不必在意，总之，意识到自己只是一段临时复制体的时候，反应都很有趣。”

“受试者拒绝相信，拒绝承认，直至彻底疯掉失去理智，化作混乱混沌思维……偶尔有些思维逻辑比较冷静的人，会和你一样短暂保持冷静，但渐渐地，他们的思维逻辑会变得混乱，最终彻底沦为一团无序混沌。”

“所以，你大概就是后者，平时比较冷静吧。”

罗城长篇大论的作出了解释。

“我确实是一个理智冷静的人……个鬼，我玩游戏是XP党，立绘戳我我就氪爆，做任何事情，驱使我的从来不只是因为趋利避害，尽管我会找很多看似合理的理由，但其实都是感性在做主，我有一个作死的伟大理想，差不多必死了，我还在作……无论如何，我不是理智冷静的人。”

赵司明摇摇头。

“哈哈哈哈，不可能。”

罗城大手一挥，“绝对不可能。”

赵司明：“为什么不可能？”

“这个实验里，没有任何人的意识是寿终正寝的，哪怕帝君强者的思维，也最多只活了七天！”

罗城深吸口气，眼神中带着些许疯狂，“包括我。”

“所以……你也是个临时思维体。”

赵司明恍然。

“没错，为了授权你使用计划书，所以有了我的诞生，踏马的，全怪你全怪你全怪你！还有狗日的罗城，连自己都坑！我日你妈，日你妈！日……”

似乎意识到什么，罗城颓然闭嘴，他手插进头发里。

他说：“就这短短几分钟，我已经快崩溃了，哈哈哈，试验了这么多人，我总算明白了实验体的感受，他妈的……算了也是我妈，总而言之，这个实验只是整个永恒天空之城计划里，关于人造灵魂的一个小测验，并没有得出切实的结论，只有一个算是合理的结论。”

“生命的本质是生老病死，但人的思维如果脱离了肉体而单独存在，这个思维就会无限的想要向前，一开始只是想找个人聊天，想多了解点未知，会执行自己过往思维习惯逻辑的计划，最后，会不惜一切来填满永远也填不满的自己，亦或者，为了执行那个目的而不惜一切！！”

“当一切目的，都被思维判断无法完成时，思维就会自我否定，自我怀疑，自我崩溃，这就是为什么没有受试的思维能维持超过七天的原因。”

“所以你之所以没崩溃，只是你没完成你当前的目的，并且有希望完成你的目的，只要完成了用户开通，你达成了目的，你就会发现你没有了未来，你只有空虚，但你会被困在这里，然后，你会彻底崩溃。”

罗城露出奇怪的微笑。

手舞足蹈的做了一个开枪的手势，抵着赵司明的额头，配了个音。

“po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