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举手，“当然还是花卉彩灯，只是要更高大上一些。”

明亭顺势问：“如何一个‘高大上’法？”

黄强说：“把数字化用上，让‘海市蜃楼’的效果更逼真。”

明亭又问：“那造型呢？”

李远说：“这次参展的初拟灯组，其实已经包含花卉项目，如果我们也用花卉，就必须和别人的不一样。”

明亭点头，猜他多半说的是初拟的“繁花盛开”。檀朗提议：“船吧，主题是两岸文化交流，船只就代表沟通的桥梁。”

孙世茂点头，“我也想过花卉船的造型。”

其余人纷纷赞同，都觉得“船”最能体现这次中秋灯会的主题。“材料上，我想采用一些之前没用过的。”

明丁丁突然开口。明亭立即接话：“收集一些旧家具来做灯衣，如何？”

这个灵感是明雪给她的——让枯萎的生命以花灯的形式成为另一种新的生命。“船做彩灯的话，灯衣要么是纸制、要么绸缎、要么瓷器、要么竹子、要么是药瓶等等，但船本身大多是木质材料，我们选用旧家具一来废物利用，体现自贡彩灯的‘万物皆可灯’，二来也能回归船的本质，木头组成的桥梁，连载着两岸。”

罗正华点点头，看向众人，“可以，反正旧家具的收集成本不高。”

黄强蹙眉，“就是人力成本高，编竹子我在行，设计木头，感觉挺费手。”

明亭笑问：“想知难而退？”

李远连忙附和：“怎么？力不从心了？要不要给你买肾宝？”

孙世茂说：“我想别人怎么也不会想到拿旧家具来做彩灯，还是大型彩灯。”

闻言，黄强旋即坐直，“绝不知难而退！”

檀朗跟着说：“我们‘大明彩灯’只会迎难而上。”

说这话时，他故意看了一眼明亭。明亭莞尔，知道他这是一语双关。敲定初拟方案后，大家开启了忙碌的一周，等到周六，明亭直接睡到中午才起，然后随便吃点东西，就开车去找檀朗了。二人约在檀朗家附近的一间综合健身房，里面有一间壁球室，已经被檀朗提前定下，没有其他人在场，只有身着运动服的檀朗等在那里。明亭环顾四周，打趣笑问：“这里不会也是你爸的产业吧？”

檀朗摇头，“不是，我爸暂时还没涉足体育健身方面的生意。”

“听你这口气，他迟早会涉足？”

明亭挑眉。檀朗耸肩，“不清楚，眼下疫情期间，他投资的重心还是吃和住。”

“挺务实。”

明亭客观评价。檀朗随即递给她一双新鞋，“你脚上的运动鞋不适合打壁球，我专门给你买了一双壁球鞋，这种鞋的鞋身柔软、鞋跟有防震功能、鞋边左右还有承托的厚边。”

“还挺讲究。”

明亭坐下来换鞋，惊讶发现，居然刚合适。“你怎么知道我穿多大的鞋？”

檀朗指了指自己的双眼，“目测的，你忘了我是灯匠，对长宽高这些数据比一般人敏感。”

“我爸也是灯匠，我怎么没见他有这种火眼金睛。”

明亭笑道。檀朗淡淡说：“可能你不是他心爱的女人，只是女儿。”

明亭含笑抿唇，瞅着地上的黄线，问：“怎么打？站在线外？”

檀朗递给她一个球拍，仔细介绍道：“近处两侧的两个黄格为发球区，对面墙壁中部黄线为发球时球落点最低控制线，底部黄线为运动时球落点最低控制线，顶部黄线为球落点最高控制线。每次击球都必须让球落在对面墙壁一次，球换人击打时，可落地一次，也可不落地，击打出去，然后换人击球。”

明亭活动了一下手腕，“听起来倒是不难。”

“那就试试呗！”

檀朗率先发球，又稳又准。明亭随后接球，高度略低，但还是保持在控制线内。“不错！我就知道你除了手残，四肢还是挺灵活的。”

檀朗夸赞。明亭得意道：“那是！我体育一直很好。”

随后，二人默契击打，渐入佳境……直到察觉出明亭的呼吸变得急促，檀朗才提议停下，带着她坐到旁边休息，又递给她一瓶水。“那天你不是问我，咱俩像不像乒乓球，我却说更像壁球，现在，你知道原因了吧？”

“嗯。”

明亭点点头，灌了几口矿泉水后，一抹嘴巴，说道：“乒乓球是面对面对抗，双人壁球是并肩对抗。”

“不管我们是队友，还是对手，都是并肩而立的。”

明亭眸光深邃地看向檀朗。檀朗不置可否，喝一口水，问道：“那你更喜欢哪一种？面对面还是并肩？”

明亭说：“并肩。虽然面对面能看清对方的举止行为，但并肩而立，让我更有安全感。”

“像这样吗？”

檀朗伸手搂住了她的肩膀。明亭含笑点头，朝他身旁挪近一些。檀朗顺势俯首而下，对她耳语：“我不会知难而退，只会迎难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