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和叶溜溜达达的走到皇宫里，守卫见他跟见了皇亲国戚一样，多一眼都不带看的，恐怕真.皇亲国戚文月河都没这个待遇。“绮莉呢？”

黎和叶逮住花园里揪花的白银问道。“等你呢。”

白银想捉弄他一下，心想，这大傻子，跟了他一路他都不知道。不会……在原地等我吧，黎和叶心里突突的，立马往游戏厅那里赶，远远只看见人群里金色的发旋，绮莉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游戏厅门口的角落里。“喂！你怎么还在这……”黎和叶心里一酸，喉咙像被什么堵着一样，握着绮莉的手腕说不出话来。他想问，你真的不知道吗？我对你所有的算计和防备，你怎么能，这么全然的依赖一个认识不过一个月的人。“绮莉，我真的……对不起，让你久等了。”

“没关系。”

绮莉眨眨眼，抚上黎和叶的手背，未来藏起了他的心声，斩断了除却契约外绮莉与他灵魂的一切联系，他的手背上是未来的精神烙印，她轻轻按过那个印记，不快的垂下眼，算了，以后还有机会。“我们回去吗？”

黎和叶下意识想抽回手，动了一下后又任由绮莉握着。“走吧。”

回了皇宫，皇帝居然也没睡，那小帅哥已经不见了，只有艾希利亚跟百合两个人，一个默默的坐在花园里嗑瓜子，一个存在感低到几乎为零，看上去一派岁月静好，黎和叶拉着绮莉凑了上去。“要吃吗？”

艾希利亚把盘子推到桌子中间，大方的分享零食。“谢谢。”

黎和叶低头假装嗑瓜子，想着该怎么问之前的问题。“那个世界，你是怎么做的。”

谢天谢地，黎和叶恨不得把绮莉抱起来亲一口，真是推剧情小能手，黎和叶殷勤的用魔法吹起一把瓜子，轻轻一捏，又把瓜子仁和壳分别放进两个盘子里，推给绮莉。“哇哦，好神奇，我也要。”

艾希利亚把架子上的小盘子推给黎和叶。“呵呵，没问题。”

神奇什么啊，你自己不是也会魔法吗？吐槽归吐槽，马屁还是要拍一下的，黎和叶手一挥，就把剥好的瓜子仁平均分给了艾希利亚和绮莉。“你会创造世界吗？”

“不会。”

绮莉吃了一把瓜子仁，静听艾希利亚讲解。“我们刚才在哪里来着。”

艾希利亚一点黎和叶的脑袋，抽出一段记忆来当作教学素材。“不好意思啊有点忘了，借用一下你的记忆。一般的世界首先需要一个核心，就是心灵。心魂之所以易碎，是因为他们算是残次品。世界初创的时候只有神域和轮回两界，外神域有一大半是灵主创建的。”

“灵主是谁？神域和轮回又是什么？”

“你好笨哦。”

艾希利亚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干脆画了个模型给他。“最上面这个呢，就是神域，你可以理解为世界的地基，下面是灵魂轮回的起点，然后下面这些就是各种世界啦，这个世界也在其中，当然，他们的位置并不是上下关系，这样是为了方便你理解。至于灵主……就是个普通神而已。”

但凡他说自己是外星人，黎和叶唯物主义的三观受到的冲击都不会这么大……他沉默着点点头，继续听艾希利亚讲课。“实际上你的大部分灵魂片段都不是完全契合的，心灵会充当粘合剂，能把这些本不该归拢在一起的碎片铸成一个完整的灵魂，当然，也会有些副作用，比如杂质太多，比较边缘的片段时不时还会更新一下什么的。而神魂的每一个部分都是无数灵魂碎片在无数次碰撞和融合中铸成完美无瑕的工艺品，融合的越多，灵魂越趋近完整，能与其他碎片相契合的概率就越小，不过也不算完美，毕竟碎片就不一定是完美的，不完美的碎片里有被打碎的心灵。”

“心灵是铸造灵魂的瑕疵品，就像心魂是铸造神魂的瑕疵品一样。”

瑕疵品黎和叶不服道：“怎么算是瑕疵呢？”

“世间真理一般都只分两种，没有优良差，只有优和差，就像灵魂只分完美和残缺，只有本我存在即为完美，而欲望是残缺的象征。”

“欲望的范畴是什么？”

“想要，就是欲望，你的情感，你的追求，你存在于世的一切意义都是瑕疵。”

“可是如果没有这些……跟草木有什么区别。”

黎和叶刚想说这样的存在是没有意义的，又突然反应过来，艾希利亚的意思是意义本身就是一种瑕疵。“你又不是草木，别一副人家很惨的样子啦，如果你想更了解我们，就得改改人类爱给任何东西下定义的习惯，事物存在的理由从来不是你赋予他的理由。”

“如果这样的话，我们都算是瑕疵品。”

她没有办法在自己出生之前决定自己的灵魂里会不会有杂质，如果真有完美的灵魂，又绝对不会睁开眼睛，落进这个世界里。“是的，所有生灵都是有瑕疵的，连创世神都是，完美的灵魂是静的，就像世界一样，其中生灵历经千万重轮回，他永远只有存在与不存在两种状态。”

“所以神魂也算有心灵吗？”

“没有哦，铸成你世界的是全部的你。世界用心灵做核心是因为对心魂来说最坚固的是心灵，不是有种说法叫做千重轮回，此心不灭嘛，轮回这个词就意味着再来一轮，即使你的身体，记忆和一切情感都会随着死亡消融，只要心灵犹在，也算是种永生，所以诞生新生命对神来说是重塑，对心魂来说是再生。”

“失去一切记忆和情感，我已经不能算是我了吧。”

“就像大树倒下以后从根部长出的树苗一样，你可以这么理解。”

……这次黎和叶跟绮莉都进入了一种欲言又止的状态，有人陪着自己一起被降维打击甚至太好了。“我想吃点心，要不咱们边吃边讲吧。”

“凌彻让你吃完这个，才能吃点心。”

百合拿出一大盘五颜六色的东西递给艾希利亚。“我不要，他都不在了，你就不要听他的了。”

“凌彻不在了？”

黎和叶以为他就算不寸步不离的跟着，起码也会保证艾希利亚一直在他的视线内。“他说他有事，要出去一趟，我不想吃这个。”

……百合端着那盘东西沉默不语，艾希利亚坚持了一会，终于气呼呼的把盘子抢过来，往嘴里塞了一大把，他知道如果吃不完这一整盘，百合绝对不会让他吃到点心。“吃完了，好了吧，我要吃火锅，给我上那个高高的有很多肉的大盘子。”

“好的。”

百合一躬身，顺便给他们换了张大一点的桌子，连带着椅子往后挪了几步。黎和叶已经不想思考她是怎么把自己搬过去的了。“要不您接着讲，我们边听边等。”

“讲到哪里了？”

“……心灵是铸造世界的核心。”

“哦，然后是命运，这个游戏很简单啊。”

艾希利亚拖了拖进度，指着黎和叶记忆上里的屏幕说道：“这里不是写给你们了，时间承载着我的记忆。”

“所以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有了核心，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写下你的命运，你们人类不是有个词天命嘛，什么命运是注定的，不可改变的之类的，实际上这个命运的确是注定的。”

“那我的命运由谁书写。”

“你自己，很神奇吧，大到你的死亡模板，小到你的孩子是男是女，这些东西在你出生前通通推演过一遍。”

“这些跟预知一样，都是假的。”

绮莉补充道。“时间就是生死，这里的记忆就是指贯穿生死之间的一切命运。你们应该先不要管主角是谁，看到这句话就判断一下这个世界是生是死嘛，如果是生，那么剧情随你书写，你的一举一动都能影响他的未来，如果是死，就什么也不用管了，剧情跟你完全没有关系，你就当是在看电影了。”

这真的是人类能够想到的吗……什么样的文化能铸就他这种在某些方面精明到可怕，另一面又傻了吧唧的性格。“但我们的行为确实影响了他。”

绮莉思维很清晰的发问道。“别急，还有其他环节的，命运之后是分解，能够连接你所有灵魂片段和灵魂与世界之间的契约。”

“那为什么叫分解？”

“虽然我说构造灵魂的时候是一层一层的，但是在你手里只会变成一团乱七八糟的东西，你只能通过分解世界内视你灵魂中存在的一切，世界的构成方法跟灵魂差不多，世界的分解就是路过表里空间的那一层，虽然你们用魔法的时候感受不到，不过你确实是通过分解到达里空间的。”

“里空间也是其中的一部分？”

“聪明，里空间是备份，就跟你的备份文件一样，能完完全全把你所有的资料片复刻出来，所以你把东西放在里空间，实际上那的确是一个空间，空间桥其实只是划定了一个你们熟知的范围，方便计算而已。还有你们探视灵魂的时候看见的也是资料片，就像包装图，只能看不能吃的那种。”

“接下来就是契约，灵格和幻象，这个听上去就很好理解吧，契约包含很多东西，比如你使用的魔力就要通过契约借用世界的力量，由于心魂不稳定，你跟世界之间需要有两个契约载体，一个是你跟本世界，另一个是你跟世界，就是这个很大的世界。”

艾希利亚用手比了个大大的圈。“魔力跟载体也是有关联的，反正契约就像是连接你跟世界，其他灵魂和你自己的线，你们的每一次相遇，每一个交流都能形成一种契约。然后就是灵格，这是你心灵的映照，你们经常说的精神力应该就是属于灵格的一部分，负责下达命令调配一切资源，负责你的思想也是灵格的工作哦。”

艾希利亚见没人提问题，以为他们完全理解，就开开心心的继续往下说了。“幻象嘛就更好理解了，你活在你自己的世界，灵感上是能跟外界相连，但是你只能感知对方存在，自己实际上体验不到，幻象就是你灵魂的眼睛，世界的倒影。以上就是创造世界的大概步骤，当然，你可以根据爱好自己添加一些东西。”

“可以乱加吗？”

不对，我在说什么啊，黎和叶有种已经脱离了人类基本思想的绝望，“这个……每个词单拎出来我是能听懂的，组合在一起，就有点听不懂了。”

“可以是可以，但是你们大概没办法创造世界，这个实际操作起来很难的，据我所知，应该只有灵主和少数正神，还有我们四个做得到，不过听不懂也无所谓啦，反正你们也不需要这个技能。”

有道理，但这跟他听不懂又有什么关系呢，黎和叶总感觉有种艾希利亚讲的已经很细致了，再问下去不是很礼貌的感觉，如果刚刚未来也这样坐下来跟他解释的话，他大概率还是听不懂，学渣的痛苦真是朴实无华，黎和叶悲伤的吃了一大口涮牛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