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到了这种时候,花儿的面上还是带着几分犹豫。时容芷凌厉的视线扫视过她的面庞,“别想着欺骗我,我有的是方法分辨。”
花儿叹息一声,径直跪倒在地面,“这事与皇亲国戚扯上关系,如果是平常的事,我定会知无不言。”
她这般开口也是为了让时容芷自己思量一下其中的危害利弊,指不定她在听到皇家的名讳之后便不再敢多问。可花儿错算了一点,那就是时容芷这人一身反骨,更何况她现在用的还不是自己的身份,就算真的引火上身,引的也不是她原本的身,何足畏惧?“那我还真的更加感兴趣了,说说吧。”
时容芷面色淡定无比,甚至没有流露出丝毫惶恐。花儿细细打量着她的神情,心中也不由得考量时容芷的身份。既然她非要知道的话,那她只得托盘而出,毕竟今晚需要一个上好的商品。“还请姑娘请退其他人。”
花儿站起来,视线落在花巧身上。花巧急了,冲着时容芷摇头,“小姐留你一人在这里,我担心她会对你做什么。”
时容芷摇了摇头,“我自有办法应对,你先出去吧。”
花巧同时心有不甘,但时容芷既然已经吩咐,她不敢不从,只得暗自瞪了花儿一眼,这才从厢房内退出。花儿坐到时容芷旁边给她沏了一盏茶,“我并不是有心想要害你,只是这事万不能叫旁人听到,否则便是杀头大罪,因为跟巫术有关。”
在提及巫术二字的时候,花儿神情紧张起来,声音压得极低,如果不是两人之间距离很近,恐怕时容芷都听不到。她眉头微微挑起,面上浮起几分兴趣,“巫术?皇亲国戚?还真是有意思,你继续说。”
时容芷这般肆无忌惮地窥探皇家的隐秘,也是想要从中看能不能找出求生之道,毕竟她已经牵扯到皇家的纷争内。虽说日后可以逃离这里,但万一某个丧心病狂的在此期间对她动手了,她手中握有隐秘,也有底气。她并不喜欢自己的地位太被动。花儿深深地看了时容芷一眼,见她表情没有任何紧张之色,了然她确实是想要得知内幕,缓了许久才徐徐道来,“这事我本该守口如瓶,毕竟稍有泄露,我这条小命便不保,可姑娘非要得知内幕,那我只有一点要求就是保密。”
时容芷没有急着回复花儿,而是斟酌,毕竟如果日后她真的要与皇家对上,这隐秘对她还有用处的话,那她根本无法保证会保密。花儿见时容芷一言不发,就知她恐怕无法保密,她哀叹一声,“罢了,只要姑娘在泄露的时候不提及我的姓名,我方可将内幕告知于你,否则哪怕今晚的拍卖无法进行,我也不能告知姑娘。”
她态度决然,目不转睛地看向时容芷。这一次时容芷倒是利索地点了点头,她本就没有想要将花儿扯进来的打算,为的也只是保她一条命而已,条件对于她来说并不难。“这件事也算青儿的命不好,出生在阴年阴月阴日属于极阴之人,当初六皇子与她接触,也是知道了她的生辰八字,如今拍卖这事也与六皇子有些关系,他如此大费周章找到极阴之人是与一位病人有关,那病人的药引便是极阴之人的心头血。”
她说到这里微微停顿,继而开口,“我知道的并不多,这就是所有内幕。”
时容芷眉头微皱,她学过中医,也学过西医,从未听说过此等歪门邪道。哪有治病之人取人家的心头血,这种治疗手段称作巫医完全不为过。她视线随即落在花儿的身上,其实她能够听出她有所隐藏。“你似乎并未告知全部吧?”
时容芷直接说道。花儿心头一跳,面上表情化为苦笑,“姑娘还真是伶俐,这么快就猜到了,这并不是我不愿告与姑娘,只是知道得多了,对姑娘也并非一件好事。”
“我这人一向最不怕麻烦。”
时容芷盯着花儿的眼睛,嘴角微微上扬。花儿望向时容芷自信的姿态,轻吐一口气,“既然姑娘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那就莫要怪花儿没提醒过了,六皇子想要极阴之人心头血并不完全是为了救治病人,但要做何用这我便真不得而知了。”
时容芷知晓花儿这是将所有事情全都托盘而出,便不再继续追问。在她的记忆当中,六皇子的印象并不深。但见过他的人都说他这人阴冷,就连圣上也并不是很喜欢这性格怪异的儿子,所以这皇位之争更没有人支持六皇子,甚至在他们看来,六皇子的下场只有死或者被打发偏远地带做一个潇洒王爷。巧合的是,六皇子在皇位之争当中丝毫未曾表现过自己,并且平日的作风与那纨绔子弟无甚差别,毫无任何上进,似乎也早已经放弃自己。只是没想到这六皇子并不像外表上看起来无动于衷,这背地里的小动作倒是不少。花儿见时容芷在沉思,继续说道,“姑娘或许也听过京城内的谣言,但谣言这种东西一向不可信,六皇子也并非你们所以为的那般好对付,姑娘已经满足了好奇心,便将这件事情忘记吧,王权之争不是我们该插手的。”
她好言相劝,面上表情似乎真的在为时容芷考虑。“你的意思是让我代替那极阴之人。”
时容芷抬起头,“可如果六皇子发现我并不是青儿发怒呢?”
“这事我自有应对,另外姑娘也不用担心自己会有生命危险,我们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会有人代替你。”
花儿说道。“既然早有人代替我,为何不让她在拍卖时便代替?”
时容芷继续追问。虽然花儿已经将事情全都告知她,可她总觉得整件事情像是被迷雾遮盖上,扑朔迷离,内处好似还有更深的秘密。让她忍不住去窥探其中的真正隐秘。“姑娘有所不知,极阴之人有一点便就是外貌出众,那人比不上姑娘国色天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