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香一愣，就连一直低头沉默不语的初乐行都猛然抬头，看向初小强两人。“你、你啥意思？”

初妤见孙香那个外强中干的样子，不由好笑，可再一看她爸，她又笑不出来了。初小强收起了刀，接过初小伟手里的钱，往手指上唾了一口唾沫，一张一张数了起来，慢悠悠的样子让人莫名来气。初妤暗自无语，这也太得瑟了点儿，可瞧着孙香那张变幻莫测的脸，和滴溜乱转的眼珠子，她又为爸妈不值起来。“不多不少，一千块，文成婶子，你还差我们一千块。”

数了两遍，初小强把一沓钱在掌心拍了拍，笑道。“我们哥俩也是运气好，一早出门正好遇上我乐山大哥，板板正正的一千块我们就先收着了。”

“啥？你们找我们家山子拿钱了？”

孙香脸色大变，也不怕俩二流子了，声音当即就大了许多。“我叫你一声婶子是给你脸，你别给脸不要脸啊！”

初小强脸色一变，凶神恶煞地吓唬了一句。“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再跟老子叽歪，可就不是还一千块钱的事儿了！小伟，走了。”

弹簧刀唰得一声弹出来，距离孙香的脸只有几公分距离。初小强吓唬够了，带着初小伟大摇大摆地往外走。初妤默不作声地站在大门旁，在他投来询问视线时轻轻摇了摇头，又比划了个一，指了指地面，意思是下午一点见面。也不知道他看明白没有，反正他没开口，初妤就当他懂了。院子里重归于静，只剩下孙香胸口起伏得厉害。初妤默默站到她妈身边，扯着她妈微微颤抖的手晃了晃。“初乐行！你是个死人呐！他们抢你大哥的钱你不知道抢回来的吗？”

孙香嗷了一嗓子，直接扑到了初乐行身上又打又抓，嘴里更是不干不净的。“活该你戴绿帽子，给别人养个赔钱货！姜友英你个不要脸的，还没过门你就偷男人，谁家好姑娘结婚八个月就生孩子？”

初妤像看疯子一样看着她破口大骂，眼底的冷意越来越深。“村里张大夫都说了，小鱼儿是早产。友英是我媳妇儿，妈，你这么说她你想过我没有？”

原本一直不反抗的她爸蓦地抬头，声音阴冷。初妤心下大定，故作天真。“奶奶，人都说自己什么样就觉得别人什么样，你这么想我妈莫非你自己就是这样的人？”

“初妤！”

她妈扯了她一把，眼含警告。“我说错了吗？都是奶奶的儿子，大伯二伯不用还债，咱家就得还债，出去打听打听，咱们村除了咱家，还有哪家是这样的？”

初妤撇撇嘴，挣开了她妈的手，目露挑衅。“说什么大伯二伯日子苦，日子苦还能拿出一千块钱呢！那要是日子不苦不得是万元户了？”

“你……你……”孙香指着她，手抖得厉害，脸色肉眼可见变得青紫起来。“我什么我，我哪句说错了？”

初妤翻了个白眼，掉头往客厅走。小短腿刚跨过门槛，便听得身后噗通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