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就去做了人家的学徒。每次回家都会来万博书院问他要不要捎东西。让他帮忙捎回抄书的钱,他总会在里面添上几文。任谁妒忌讨厌他,也不会是苏恒。这个傻子,只是怕他难过。明明娶不起亲,上次塞给他30两,愣是不要,只许他救济他,不许他救济他吗?拿他当兄弟吗?“迟招,跟着他,看他要落脚到何处。”
“是,公子。”
一辆朴素无华的马车“吁——”的一声停下,田不缺高兴的跳下来:“阳哥儿,你,下学了?”
什么时辰啊就下学,这个大愣子。苏墨阳朝车里喊了一声:“浅浅?”
“你媳妇儿,没,来,她叫我,接你回,去。”
“家里有事儿?”
苏墨阳问。“来了辆,牛车。”
苏墨阳进书院跟夫子说了一声,提前半个时辰离开书院。回家才知是舅舅一家来了,心中有些奇怪。为这事儿特意把他喊回来,不像是娘能做的,她可最重视他的学业了。再看自家媳妇儿,连个眼神都不给他。一时摸不着头脑。刘大民欣慰的看着他,又是感慨,又是夸赞,苏墨阳只静静地听着。“你救了大丫,她非要当面谢谢你,这才喊你回来。”
他这意思原本是表明大丫是个知恩图报的,但苏墨阳听了就不那么想了。因为她要当面感谢,就要他特意放下课业回来?“表弟,谢谢你救我,还有你对我家的恩情,我一辈子都不会忘的!”
刘大丫情真意切。叶浅浅撇了撇嘴,现在她是知道了,这刘大丫可不是表面上的憨憨,嘴巴还挺会说的。非要等苏墨阳回来道谢,不会是看上他了吧?“不谢。”
苏墨阳淡声,目光看向在用空心壶烧水的叶浅浅,就要过去。“表弟!”
刘大丫突然朝着苏墨阳跪下了。她这一出,可把大家都惊了。冯氏心疼地拉她,“不用这样,你姑姑和表弟都明白你的心意,都是一家人,以后你多想着姑姑一家就行了。”
哪知,刘大丫拂开她娘,又跪行几步,“表弟,求你再救救陈府的大公子吧,你把他救出来,我以后给你当牛做马。”
陈府大公子,陈之贤。苏墨阳脸色瞬间冰冷,叶浅浅也是。刘大民和冯氏,还有刘氏,就有些反应不过来,脸上带着茫然。“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苏墨阳的语气似揉进了冰渣。刘大丫听出来了,可不管不顾,“我知道,可他是个好人,真的,他是个仁义君子,从未害过人,你能买我出来,也把他买出来吧,多少钱都行,我以后赚钱还你。”
叶浅浅又错了,刘大丫真的是个憨憨,蠢不可及的那种。她就说怎么总是问苏墨阳什么时候回来,原来今日压根不是来道谢的!她不知道陈之贤已经被人救走了,巴巴地来求情呢!“刘大丫,我就不该买你出来!你可知陈府犯的是什么罪?你想死就去跟陈家人一起死,别连累了我们!”
苏墨阳毫不容情,冷厉斥责。刘大民和冯氏都吓坏了,拉着大丫不让她乱说。大丫冥顽不灵。“他是无辜的,你应该知道,他除了读书什么坏事都没做过,甚至之前被你逼的夜夜失眠,颓废了好久,你就可怜可怜他,买他出来吧,钱不够,把我再卖了也成。求求你了表弟!”
叶浅浅实在听不下去了,她冷笑一声,走过来,把苏墨阳拉到身后,自己站在下跪的刘大丫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刘大丫,你的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你能值几个钱?晦气的死囚,三两银子买好几个!救你出来是看在亲戚的份上,别认不清自己的身份!陈家犯的是重罪,你要我们一家,甚至包括你们一家,担着杀头的风险去救一个外人,真是有大病!既然你对曾经的主子情深义重,那就回牢里去,跟他们一起死,别连累了我们!我们就当曾经的刘大丫已经死了,现在活着的,不过是陈府忠心耿耿的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