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医考的重要日子,陆良早早地就来了苏家,他很是紧张,又让叶浅浅考问了一番。至少能答对百分之九十以上。“现在题目没问题,你稳住心态就行了,就把它当做平日的一顿饭,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没什么特殊的。”
陆良还是紧张。刘氏端来压惊茶让他喝一杯。他差点从凳子翻下来,两手齐摆:“多谢,多谢,不,不用了。”
叶浅浅无奈,咋还更紧张了呢?时间差不多了,俩人收拾东西准备出发。每个考生都需要一个引荐的医者,这些陆良先前就拜托白易和孟平帮忙了。现在去,只要通过一个半时辰的书面考和一个抽签实例考就算完成了。巧姐儿还在叶浅浅手腕上绑了个红绳,取个好兆头。俩人坐上马车还未出村,就被林哥儿和叶城城追上来。“嫂嫂(姐姐),我们,我们闯祸啦!”
俩人打了狗伢子,人快死了!此刻也吓坏了,脸白得一点血色都没有。“我去看看,你先走!”
叶浅浅跳下马车,又对陆良说了句:“沉下心,好好考。”
辰时开考,她觉得自己百分之八十是赶不上了。不过和人命相比,一张行医证的分量,微不足道。“师父......”"你那什么表情,一年一次,机会多的是,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我还年轻,又不是像你一样的半老头子。"这话说得真对,一下子就让陆良焦急的情绪收回去了。他好好考才对,徒弟成了正式医士,做师父的脸上才有光。叶城城怎么也比林哥儿稳重些,三言两语讲了事情的经过。原来又是狗伢子使坏,故意往栓子门前扔了个鞭炮。守灵期间,是死者回来探望亲人的时候,扔鞭炮惊扰,是十分恶毒的行为了。叶城城和林哥儿当然生气,跑出去就找他算账。狗伢子坏透了,竟然还挑衅地朝他们呲牙做鬼脸。于是俩人一个扭胳膊,一个踢过去。就那么一脚,人就口吐白沫,翻了白眼。“踢的哪里?”
叶浅浅心想,莫不是踢着了内脏?“踢的肚子,沈师父教过的,我避开要害了,力道也收着,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姐......”叶城城眼睛睁得大大的,“我是不是,杀人了?”
“要杀也是咱俩一块儿杀的,到时候问罪,咱俩人平分。”
林哥儿挺着胸膛义气得很。又被叶浅浅打了一巴掌:“天天教,天天教,怎么还蠢成这样,以为分钱呢,这是买一送一!”
“什么情况,等我看过了再说。”
叶浅浅疑惑,狗伢子会那么恶毒?上次他主动承认了错误,也不算无药可救啊?远远地就听见栓子家门口有人在哭诉咒骂,村民全都在叽叽喳喳地拉架。这尖锐刻薄的声音除了狗伢子娘黄氏还有谁啊!栓子姐姐云朵护着栓子哭着哀求。栓子却满脸倔强冷冷地看着狗伢子一家,无畏大喊:“我一人做事一人当,狗伢子死了我赔命就是!可是我还是要说他活该!”
“你,你这个没人管的野种,好,今天就给我儿子赔命!”
狗伢子爹王成,红着眼睛拿起一块大石头,朝着栓子走过去。“住手!人是我杀的!不关栓子的事儿!”
叶城城大喊。“不,是我杀的!”
林哥儿一把将叶城城拉回来。栓子脸上一急,“你俩别胡说了,就是我杀的,我踢破了他肚子,不信你们掀开衣服看!”
杀人的名头都有人抢?真是大公鸡下蛋,稀奇啦!不过还是有在场的村民看见的,但因为人是叶浅浅的兄弟,也就都沉默不语。“那就是你们三个杀的,我现在就报官,让你们都偿命!”
黄氏大吼。得了,买一送二。现在最重要的是看看狗伢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叶浅浅喊:“你们都闭嘴吧!狗伢子还没死。”
但是情况也很不妙就是了。叶浅浅扎了几针后,他开始抽搐起来,翻开眼皮,很奇怪,狗伢子的眼睛也是红得吓人。“我儿子没死?能不能救活?”
王成呼吸急促地问。叶浅浅盯着他的眼睛,再看看黄氏,这一家子情绪很不对,是不是都得了什么病啊!“你们,最近可是乱吃了什么东西?”
黄氏突然暴怒,“苏叶氏,你别想为他们脱罪,我儿子要是死了,我一定杀了他们,杀了你们全家!”
她像个装满了火药的桶,一点微妙的火星都能点着。十分狂暴危险。而且她的眼神,十分凶狠。这症状,倒像是,有妄想症的精神病患者?“我没有帮他脱罪,你儿子没死,你别大吵大闹,会吓着他。”
“你胡说,我儿子死了,他身上都是黑气,我看到了,啊,是一只鬼,他被恶鬼吃了!”
黄氏仿佛亲眼看见,那惊吓的眼珠子都凸出来的样子绝不是伪装。吓得村民纷纷后退。王成也被她吓了一跳。“孩他娘,你干啥呢!”
“当家的,你身上怎么也有,鬼,鬼,你们身上都有,你们都是鬼!”
众人被她说得浑身发寒。叶浅浅此刻已经确定,这一家子都得了病,眼睛或神经可能出了问题。“大家摁住她,她可能染了严重的病!”
王成的症状要轻些,脑子还算清醒,但是情绪也不稳定,他怒道:“苏娘子,你要干什么?”
“王成大哥,狗伢子不是被打的,他是得病了,你自己看看他的皮肤!”
叶浅浅掀开狗伢子的衣服,只见他的皮肤上出现了很多红疹,还有的已经起了水疱。村民这才意识到这是真的,里正婶子当场朝着黄氏扑过去,扭住了她的胳膊。黄氏尖锐地喊叫,那声音如厉鬼,刺得人耳膜轰鸣。“快抓住她呀!”
众人纷纷上前,将人绑起来了。王成都呆了,他撩起自己的袖子,黝黑的胳膊上,也出现了几个红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