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快上大碗的酸辣粉,饿死了!”
一共三个妇人,两个男人,熟门熟客地选了一张大桌子坐下,对着宝珠娘喊:“再上碟子香肠,两盘子小饼。”
“哎,来了弟,行,等着,马上就好。”
宝珠娘答应一声,跑厨房窗口喊:“宝珠,五碗粉,快些做,多加些肉丸。”
叶浅浅看明白了,这是宝珠家的亲戚。不过,他们要这么多,有点奢侈啊,有钱吗?她看向陈游,目光询问。陈游摇摇头,直接拿出了账本递给她。叶浅浅翻了翻,好家伙,十天吃了七回,而且全都是记账!当然,这钱是记在宝珠的账上。这宝珠娘是不是傻啊,这不是让宝珠白干吗?辛辛苦苦,在厨房油盐火燎的,养别人?人家赚钱是为了养程明的好不好?“有没有跟她说账是记在宝珠身上?”
“说了,她不在意,不光这一桌,有时候还有别的亲戚来。”
宝珠娘也就是在叶浅浅来的时候收敛些,别的时候都是以老板的娘自居,说话都自带优越,把他们都当小伙计的。陈游不是个嚼舌根的人,这些话,不好说出来。叶浅浅看了看账本,果然,这些天,宝珠名下的账已经记了三两银子了!要是以前,这三两都是宝珠一家整年的收入了。现在倒是不心疼了?“大娘,你过来一下。”
叶浅浅喊。宝珠娘搓着围裙过来,面色不自然道:“老板,有什么事啊?”
“大娘,你家亲戚来吃饭,都是记在宝珠的账上,你是知道的吧?”
“这个,知道的。”
“那你不会觉得太多了吗?这还不到一个月,已经吃了三两银子的饭了,宝珠一个月才赚多少,你这是不是太大方了?”
“什么,三两?这咋个可能!”
宝珠娘声音一下拔高,惹得客人齐齐抬头。叶浅浅皱眉:“账本上记得清清楚楚,是三两零着20文了。”
宝珠娘傻了眼,“不就才吃了几次,怎么会那么多呢?”
这时,那些人又喊了:“姐,再上两盘香肠,多切些,这么点够啥吃的。”
宝珠娘随口答应:“哎!”
“只这桌饭,已经是360文了。”
叶浅浅告诉她。她不会连这点账都不会算吧?“不能这么算,论成本,也就不到一半,怎么能算卖价呢!”
叶浅浅将账本一合递给陈游,公事公办道:“他们占用了桌椅,就是客人,当然要算卖价。这只是告知你一声,反正是你们自家亲戚,宝珠累死累活也是你自己闺女,跟我和李老板的收益没多大关系,你们自己看着办就好。”
宝珠娘心魂不定地端了香肠过去。不一会儿,那一桌就叫了起来。“姐,你没事吧,自家的店还收我们一半的钱,你这是富贵了不认穷亲戚是吧?”
叶浅浅冷笑一声,对陈游道:“看,请神容易送神难了。”
“是啊。”
陈游恭敬地道。“你脸上的疤浅了很多,祛疤膏用完了再找我要,看样子能消得差不多。”
陈游摸了摸脸,对叶浅浅是敬重又感激。目光寻觅,看向正在门外与人交谈的李静,神态趾高气昂的。那个公子哥是谁?最终宝珠娘还是没收钱,但是脸色已经很不好,做事也心不在焉的。那几人走的时候还又要了些饼子和香肠,记账500文。宝珠娘脸都绿了。叶浅浅出门,李静就一个人站在那,一脸百思不得其解。“那人谁啊?身形样貌不错哦。”
“是个怪人。我都在人前演了一出羊癫疯,现在谁还不知道我有病,这人也不知咋回事,老是来找我,我猜......他肯定有比我更严重的病!”
“那也不一定,说不定你演得不像,被他看穿了,他对你起了兴趣。”
“不可能!我演得自己都信了!用牛奶当唾沫,吐得满脸都是,最后还被呛到,那白眼翻的,真真实实。”
叶浅浅无语凝噎。“你爹和你后娘啥反应?”
“震惊,失望,惋惜,卖不了好价格了。”
李静无所谓的样子。叶浅浅皱眉,“不会真给你找个老鳏夫嫁了吧?”
“哼,如果这样,我就逃走,再也不会回来。”
叶浅浅叹口气,也是个可怜孩子。“要是需要我帮忙,尽管说,不过也别想得那么悲观,看看再说。”
“嗯。”
“苏娘子,您在这啊,衙门有点事,您方便过去一趟吗?”
厉捕头态度越发好了。叶浅浅随着厉捕头离开,路上他就说了,原来是卫静之想在临死前见她一面。王者生杀,宜顺时气,春夏行赏,秋冬行刑。一般死囚犯需在霜降以后,冬至之前执行死刑。所以,卫静之没几天日子了。不过,见她?“看来,卫静之还是有点本事,都成死囚了,还能驱动你们来寻我。”
厉捕头知道叶浅浅现在的身份不同往日,有些事情也愿意透漏。“她告知大人,若能了却她这个心愿,可揭发李家的一桩秘密,到时自有一笔大财出现。”
“哦,原来又是为了财。你家大人也不怕贪多嚼不烂。”
这话厉捕头不敢接,又听叶浅浅道:“若我在牢里出了事,不知道你们从上到下能不能担得起?”
她和康瑞王府世子的关系,厉捕头是知道的,赶紧回道:“苏娘子放心,她被喂了软骨散,双手双脚也拷着,绝对伤不着您。”
叶浅浅猜卫静之现在应该恨透了她,不知道想要见她是要搞什么鬼。母女俩关在一个牢房,穿着破旧的囚衣,血迹斑斑,浑身脏污。卫静之倚在墙壁上,李文清蜷缩着在角落。听到动静,李文清急切地回头:“是主(祖)母来救我了吗?”
说话漏风。真是蠢啊。那老东西怎么可能会来,就算来又怎样呢?她压根也没有包揽罪名。杀人两人都有份,谁也逃不脱。“叶浅浅,是你,你能不能救我出去,我们李家有钱,我给你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