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说真的吗?”
叶浅浅回想饭桌上的事儿,可真的没注意过,他总拿她掰过的馒头?吃个饭都盯着她看?有那么闲?“娘还能拿话哄你吗?不止如此,你的粥他都时不时地喝上口,这你总知道吧?要知道,他自小要干净,就是饿得狠了,也没吃过沾了巧姐儿口水的东西,老吃你的东西,还不是想和你亲近。”
刘氏捂着嘴笑起来。“那不是他怕我吃不完剩下吗?你和巧姐儿也没剩饭的习惯哪!”
叶浅浅吃饭有个坏毛病,不管是盛得多还是少,剩下一口两口的时候就不想再吃,觉得自己饱了。以前在爷爷面前自是不敢,乖乖的吃完。但在外面,她就一直是这样。来了苏家,她当然也不会剩了,苏墨阳心细,肯定看出她不愿吃了,所以,后面总是不经意喝上一口,直到喝完。“你还不信,等他回来,咱就试试,你看看他吃不吃巧姐儿的东西。哦,还有,他烧火的时候不忘读书,你一靠前,那书就没翻过页,以前哪,娘跟他搭个话他可都听不见。”
“娘你越说越离谱了吧?”
叶浅浅咋不知道呢?不过他俩在一块儿的时候,他是不怎么读书,所以这次她也是等他入了考场才来,就怕让他心思岔劈了。但是婆婆说的,真有点夸张,他们又不是恋爱前那种暧昧期。科学表明,心动兴奋期大部分只有几个月的时间,过后,就是稳定持久的感情,之前的那种激情,忐忑,期待感都会消失。这不意味着爱情结束,只是进入了更加成熟和稳定阶段。所以,婆婆说的大概是他们还没在一块儿的时候吧。“你爱信不信,不过我先跟你说,我可不是故意瞧么你俩,实在是整天在跟前晃悠,想看不见都难。”
叶浅浅:“......那娘你还看见他哪里不对劲了?一块儿跟我说说,我以后也好观察观察。”
“最不对劲儿的就是他的口是心非。”
刘氏又好气又好笑,“明明跟我们说着话呢,不知怎么就拐你身上去了。说到后面全是你又干了啥,见了啥人,生怕你跟人跑了似的。我要是稍微一逗弄,他可就要刨根问底。”
“这个苏墨阳,这么信不着我。”
叶浅浅嘟囔。“什么信不着啊,那是爱到心坎里去了,所以哪,十二那个混小子就爱胡说八道,他知道什么呀他,你俩的感情,岂是听个捕风捉影的事儿就能挑拨的。”
“对,娘你放心,我压根就不信。走,咱们去街上逛逛,看看府城有什么好玩儿的。”
“走走走,让娘再长长见识。”
娘几个愉快的逛街去了。府城相当于省级城市,那自然是比安阳一个县级热闹,街道上的摊子一个几米长,卖的东西种类繁多,确实让刘氏开了眼。做什么关注什么,她一下子买了好几条帕子,对着上面的刺绣手法连连惊叹。想着回去拿给绣娘们研究一下,让布偶上面的刺绣再精致些。巧姐儿和三丫终究还是小孩子,在一个玩具摊子就不走了,买了一个两轮木鸟鸠车,一个竹喇叭。还有热闹的百戏表演,飞剑跳丸,叶浅浅也是长见识了。“去年这个时候,我还忍着丁氏的嘲笑去借那几两银子,一家人身上穿的都是塞了芦苇絮的破袄,手上的冻疮黑红得吓人。”
刘氏回忆道:“阳哥儿为了多抄几本书,家都不怎么回,我也没空去看他,给他带点吃食,都不知道他那时候怎么过来的,每回回家却总显大方,那么贵的糖都舍得给巧姐儿买。”
叶浅浅听到她这么说,想起程明跟她提过,苏墨阳不光做抄书的工作,半夜还在码头接货赚钱。那时候,确实是太苦了。刘氏继续感慨:“那会儿,我最多想想熬过那些苦日子,能在安阳城逛逛,谁成想,今日竟然来到了府城,以前可真是做梦都不敢想。”
“哈哈,梦有多大胆,就能飞多远,娘大胆做梦,明年咱们去京城。”
京城,以前都只在戏文里听过,如今若去,也只是一句话的事儿,何须再做梦。但是,她还是想在儿子考了功名后再去。“娘,这铺子卖咱们的香皂呢!”
叶浅浅闻到了熟悉的香气,往里一瞅,果然是印着秦氏标的皂。他们不光开了京城市场,府城也已经供过来了,怪不得订货量越来越大。看生意很不错呢!刘氏在门口听了几耳朵,在小二要过来之前拉着叶浅浅离开。她不断咂舌,“我滴天哪,他们真敢卖,一块皂半两银子,竟然还那么多人买,府城人真有钱。”
“这有什么,京城卖得更贵呢。”
叶浅浅想着是不是该稍微提点价了,在府城竟然以进货十倍的价格卖,在京城那不得二十倍。暴利啊。反观她,赚得也太少了。四民中,商排在最后一位,在地位上打压,这么看来,倒也有点道理。婆媳俩人正在感慨,旁边一个算命的老头竟然拦住巧姐儿算起了命。他盯着巧姐儿满脸震惊:“不得了,贵不可言,贵不可言哪!”
老头一身破烂,腿脚看着还不利索,一点仙家的范儿都没有。就摆了一张破桌子,后面立着一张布幡,上面写着:随缘算命。看在他说了两句吉祥话的份上,叶浅浅还是放了两个铜板。老头又转向叶浅浅。“这位娘子大善之相,也是大富大贵之人,夫妻圆满......等等,好像不是......”老头一瘸一拐地在叶浅浅身旁转了半圈,越看越迷惑。“命格咋这么奇怪呢?原本要死的人......这,夫妻破裂,相互残杀?”
“闭嘴!胡说八道什么!”
刘氏变了脸,“老娘掀了你的摊子信不信?神棍!”
叶浅浅连忙拉住暴怒的刘氏,淡淡的看了老头一眼,“大叔,不会算就别算了,你的腿就是乱说话被打瘸的吧,我给你银子,收摊回去吧。”
“还给银子,为什么给银子,这神棍敢诅咒咱们。”
刘氏太生气了。“娘,别说了,府城咱们不熟,给钱打发算了。”
叶浅浅掏出一两银子放在桌上,拉着两个孩子和刘氏就走。那老头连看都没看银子,依旧在后面不断自语:"太奇怪了,太奇怪了,都是早亡之相,却又......贵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