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道人，你去跟闽西省各大学研究所联系，看看谁具备做药片提纯和药丸炸弹的能力，尽量拟一份名单出来。第二，莲蓬，去挖孙德凯的背景，看看他到底有哪些仇家，就跟你侧写中提到的，越是深仇大恨越要关注。莲蓬，除此之外，你要重点追踪，网上流传出的关于孙德凯和赵青蓉的黑料，尽量查到最初的来源。第三，凶手在成功制成安眠药和炸弹之前，必定经历过许多次试验，除了试验材料外，最重的便是试验场所。这场所必定不会在市区内，否则很快就会被人发现，应该是在郊区，我推断应该是在废旧厂区，这样一来不引人注目，二来试验产生的废水废料也好处理。大师，你想办法把这个地方找出来。”

“是，老大。”

众人齐声答应。散会了，众人走出会议室，去忙自己的事。只有黛罡暂时清闲下来，她认真仔细地收着垃圾，整理凌乱的会议桌，拿起板擦，本想把白板擦干净，却被程青云的心理侧写吸引住了。板擦举在半空，她盯着密密麻麻的字迹。忽然，一个念头电光火石般从脑海中窜过，她眉头紧蹙，极力想抓住。“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身后传来林北辰低醇的声音，黛罡吓得浑身一哆嗦，“林队。”

林北辰疑惑地盯着她，“怎么了？”

黛罡笑笑，“没什么，林队，你有事？”

“嗯，下午你跟我去孙凯德家一趟，拜访他老婆和女儿，她们都是女的，有你陪同方便点。”

“好。”

孙凯德家在城西郊，是三栋连体楼构成的别墅，占地足足有十亩。林北辰上午就约好了，车一出现在雕花铁门外，管家就开了门，把两人迎到西面的那栋楼前。下了车，管家在前引路，黛罡奇怪地四下打量。“怎么了？”

林北辰低声问。“林队，孙凯德的妻子怎么会住在这边，这是别墅的偏楼，往往是给晚辈和客人住的。”

林北辰笑笑，“很多事，谈了才知道。”

黛罡若有所思。孙凯德的妻子名叫秦沅芷，人如其名，长的温婉可人，气质高贵雅致。一看到她，黛罡不由自主想起老剧上海滩里的冯程程，秦沅芷跟冯程程扮演者赵雅芝，着实有几分相像。秦沅芷客气地请两人坐下，又吩咐佣人上茶，“不知二位喜欢什么茶，不过如今仲秋，还是喝点红茶好，这些是新买的祁门红茶，还请二位不要嫌弃。”

她说话温温柔柔的，真的好似以前那些高门闺秀。林北辰淡淡道谢，随手接过茶杯，抿了一口。“秦女士，想必你也清楚我们的来意，不知方不方便说说孙凯德的事。”

“不方便！”

楼梯上传来一声尖利的喊声。林北辰和黛罡循声望去，见楼梯上，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子，对着两人怒目而视。“懿儿，来者是客，不许这么没规矩。”

尽管是斥责，从秦沅芷的口中说出来，也是软软的。“妈，他们算哪门子的客人，他们是来探听咱家丑闻的，出了咱家的门，又不知道编排多少难听的话，背地里嘲笑你！”

“别胡说，”秦沅芷皱皱眉头，“这两位是警察，怎么会乱嚼舌根，你这么大呼小叫的，没的惹人笑话。”

“哼，咱家早就是众人眼里的笑话了，哪里还用得到我来招惹。”

孙言懿大大的眼中沁出眼泪，却又倔强地抹去，扭头对林北辰道：“那个烂人，死了就死了，没什么可查的，我还嫌他死的太晚了呢。如果早死几年，家里就没这么多事了。”

“懿儿，你闭嘴！他再不好，也是你爸爸，有别人说的，没有你说的。”

秦沅芷厉声喝止，把黛罡吓了一跳。孙言懿却全不在意，恶狠狠地道：“我没他这种不要脸的爸爸！当年，他是用外公的钱做生意发的家，成了有钱人后，就学坏了，整天跟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混在一起，不把妈妈放在眼里。我不过说了他几句，他就恼羞成怒，把妈妈和我从主楼赶到偏楼来住，还公然带那些狐狸精回家，跟妈妈和我示威。他大概忘记了，当初他穷的时候，是怎么上赶着讨好外公，求着妈妈嫁给他，一有钱他就飘了，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叫什么，他就是个忘恩负义的王八蛋！”

她再也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蹲在楼梯上，抱着头呜呜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