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案组的人忙了三四天，初步有了几条案子的线索。周道陵跟闵西省各大研究院和高校联系后，终于拟出了一个专业人才名单。名单不长，大约三四十人，几乎涵盖了国内各个省份，每个人的年龄身份职业都调查得清清楚楚。林北辰扫了一遍名单，摇了摇头。“绝对不是这些人，凶手既然敢放心大胆地用药丸炸弹，就是自信从正规渠道，是绝对查不出他来的，所以，他绝对隐藏在这份名单背后。”

周道陵点头。“没错，我看过那个药丸，尽管炸碎了，残留的结构是很精巧的，其中包含了高深的理化知识，如果没有专家教授指导，必须是理化方面有极高天赋，而这样的人，很难不被人注意到。所以，我要求他们，只要是在理化方面天赋极高的人，不管知不知道姓名，都一并告诉警方。”

他又递了一份名单过来。这次，名单上只有五六个人，但是既无姓名也无准确背景。有的，只是性别和大致年龄范围。林北辰看着名单，沉思片刻，提笔在名单上圈出三个人。“重点查这三个人，无论如何要搞清他们的具体情况，最最重要的是，摸清三人目前都在做什么。”

“好。”

周道陵转身出门，刚到门口，又被叫住了。“真人，眼下童四喜在调查赵青蓉的事，真人和黛法医在排查滨城适合提炼药物和制造炸弹的地方，你这次工作量太大，搞不好还要去外地出差，一个人恐怕忙不过来，打电话给许哥，让他把那边工作安排下，过来跟你一起排查。”

周道陵怔了下，“那岂不是……”林北辰轻轻按了按眉头，“确实遂了鬼蝶的意，但按我对鬼蝶的了解，孙凯德的命根本不在他们眼中，接下来，只怕还会有更重要的举动。所以，我们必须抢在他们下一步行动前，破了这个案子。至于游鸿飞，只要他还在鬼蝶，就跑不了他。”

“好。”

城郊昌黎村。黛罡带着胶皮手套，捏着玻璃试管，在下水道口，接了大半管废水。塞住试管口，贴上事先做好标签，交给了一旁的程青云。“还好，再有五六个下水道口，取样就全部结束了。”

黛罡随手拂了拂散乱的碎发，“今天咱们一定要完成取样，快一点的话，后天检测结果就能全部都出来了。”

程青云笑着点头，“多亏你帮忙，否则可没这么快呢。”

两人正要上车，去往下一个目的地，忽然，远处一辆黑色的越野车疾速驶来。“咦，那不是林队的车吗？”

确实是。这会他不应该是在查孙凯德的药，怎么开车到这来了。车子在两人身旁停了下来，车窗降下来，林北辰对黛罡微微摆头，“快上车，有急事。”

黛罡把手中的工具交给程青云，拉开车门坐进去，还没等系好安全带，车子就飞也似的驶了出去。“林队，什么事这么急？”

林北辰嘴角微微噙着笑，“秦沅芷私下联系我了，说想见见我和你。”

黛罡一惊，“她怎么联系的你？”

“电话，电话号码是虚拟的，跟游鸿飞联系李珈蓝的号码很像。”

不光电话号码像，估计目的也很像。不想让任何人追踪到她。“看来，林队的猜测没错，她是鬼蝶故意安排来接近你，引警方上钩。”

黛罡忽然想到一事，“不对呀，林队，如果她只是想这么做，见你就可以了，好嘛还特意指名要见我？”

林北辰静默一瞬，到底还是说了。“她说，想告诉你，你母亲跟鬼蝶的关系。”

黛罡愣了片刻，勃然大怒。“她胡说八道，我妈妈在我三岁的时候就去世了，我爸爸亲自送的葬，她怎么可能跟鬼蝶有关系？她就是在污蔑！”

林北辰左手扶着方向盘，右手压住她的手，“鬼蝶的手段阴险狡诈，令人防不胜防，你如果真生气，搞不好中了他们的圈套。”

黛罡侧头看着他，他尽管目视前方，但一脸真诚，绝无半分敷衍哄骗。她心头燃烧着的怒火，慢慢平息下来。“林队，她说的未必是假话，否则，她什么一定要提我妈妈在国家大剧院的演出，录像带里也出现了谭宗默、李珈蓝和她，还有虞美人。说不准，我妈妈真的，真的……”黛罡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她的头几乎垂到了胸前。其实，自从看到那个录像带，这个念头就一直在她心中萌芽疯长，几乎快要吞噬整个她。所以，她才大着胆子，跟林北辰问出了血祭坛的事。她怀疑，林北辰一直不肯告诉她真相，搞不好，那些资料里就出现了跟她有关的事。“啪—”她的头被林北辰轻轻拍了一把。尽管不痛，也着实吓了她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