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北辰锁上车子，“她家不是有人监视她嘛，去偏僻的地方，肯定引人怀疑，带着女儿来一道逛逛商场，才说的过去。”

也是。不管是真的，还是跟他们做戏，都挺合情合理的。今天是周末，来这里逛的顾客本来就多，再加上三楼的店铺集体搞打折促销，闻风而来的顾客就越发多了。“林队，秦沅芷在哪里等我们？”

黛罡仰头看着楼上熙熙攘攘的人流。“四楼。”

两人还没走到一楼电梯口，楼上忽然传来爆炸声，众人惊呼声中，一个人影从天而降，重重摔到地上。商场的顾客立时炸了锅，纷纷向出口涌去。紧接着，半空中花瓣纷纷扬扬洒落下来，掉在地上，被惊慌失措的行人踩得不成模样。两人冲过去，见秦沅芷仰面倒在地上，七窍流血，半边脸颊被毁，双眼圆睁。黛罡在她鼻端下一探，又摸了摸颈部，“还有气。”

林北辰立即摸出电话，打120。黛罡低下头，在她耳边道：“你尽量放松，很快就会送你去医院，你忍一忍。”

秦沅芷嘴巴一张一合，似乎在说着什么。只是声音太低，根本听不清楚。黛罡把耳朵凑到她嘴边，听她断断续续地道：“就……言……”声音戛然而止。黛罡探了探鼻息，深深叹了口气。五分钟后，救护车赶来了，经医护人员现场确认，伤者已经死亡。因为她牵涉孙凯德的案子，所以尸体被送到专案组法医室，进行解剖。“死者秦沅芷，年龄四十三岁，耳朵面部右手有严重的爆烧伤，全身皮下出血，四肢和颅脑开放性骨折，内部多发性脏器剧烈伤，所以，她是先被炸伤后，再从高空坠落而亡。”

黛罡点着白板上的照片，详细叙述秦沅芷的尸检结果。“老大，我查过了，秦沅芷是在接电话时，电话发生了爆炸，至于她后来为什么会从高空四楼坠落，因为她待在监控盲区，现场未找到目击者，所以暂时还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北辰看向童四喜，“电话是谁打来的？”

童四喜调出了几张照片，照片上是个二十多岁的男人，看上去很普通。“是个外卖员，名叫郑元朗，今年二十八岁，闵北青陵县人，今年过年来到滨城送外卖，没有案底。”

黛罡奇怪地看向他：“秦沅芷还订了外卖？”

童四喜摇摇头，把手中资料发给在座的人。“查过了，系统上没有下单的记录，外卖员也没接到她的单子，更加不认识她。事实上，外卖员去国贸大厦四楼，并不是去送餐，而是去那里的好味道餐厅取客人订的外卖。但是，就在他离开大厦的时候，电话被人偷走了，他也是把外卖送到客人家时，才发现手机不见了。”

他迅速从电脑上调出监控视频，“看，这是好味道餐厅的监控画面，郑元朗在前台处取打包好的外卖，电话在他裤子后边的口袋里。”

“这是他去四楼电梯的路上，此时手机还在他裤子口袋里。”

他鼠标点了几下，“注意，大家看这里，电梯门口，这个时候，郑元朗的手机已经不见了，很可能就是凶手在监控盲区那里，偷走了他的手机，打了秦沅芷的电话。”

会上，有人问道：“童哥，会不会就是郑元朗打的电话，他故弄玄虚，来迷惑我们？”

“不会。”

黛罡紧紧盯着视频上的外卖员，一口否认，“鬼蝶做案，从来不会让警方这么轻易就查到凶手的线索，这个人更像是被故意推到警方面前的替死鬼。”

林北辰笑了笑，“行啊，都快比我了解鬼蝶了。”

黛罡有点不好意思，抿了抿嘴，庆幸最后一句话没说出来。郑元朗的气质，跟她认识的几个鬼蝶的人完全不一样，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就是高档丝绸店里，忽然出现了块涤纶布一般，不伦不类。林北辰：“那郑元朗有没有说，一路上碰到什么可疑的人？”

童四喜再次摇头。“没有，他说他急着送餐，没注意路上有什么人，在监控盲区那里是撞上几个人，但他压根就没注意，连是男是女都不记得了。”

林北辰沉吟片刻，“他现在的手机还追踪的到吗？”

“追踪不到，估计是被凶手彻底毁了。”

“但是，如果是这样，有一点是说不通的。”

周道陵调出他这边的资料，这是从国贸大厦四楼假期咖啡厅调取的监控画面。秦沅芷坐在咖啡厅一隅，心神不宁地四下张望，时不时地喝口咖啡，还看看手腕上的表，似乎在等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