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陈柏和白宏伟就来到了局长办公室。“陈柏，你这么早干什么？”

局长还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陈柏给丁局长讲了之后，丁局长也有些犯难。“局长，我不明白为什么不能给我看，我虽然不是警察但好歹帮助你们破了这么多案子，这个案卷为什么不可以给我看。”

陈柏有些不解，但丁局长只是语气严肃的让陈柏和白宏伟坐下。“当年这个案子的影响很大，当时的这个凶手跟踪女性回家之后，控制受害者强行侵犯之后，在杀人灭口。当时每个被杀死的女孩脸上都带着诡异的微笑，我们当时一直都不知道那微笑究竟是什么。直到后来，法医检测出那是由于凶手用肌松药控制受害者，陈柏你的导师听到这个之后，立刻去调查了滨海市的各大医院。但仍然没有结果，而就在我们调查的时候那个凶手也没有停手，我记得很清楚，12月31日，那是2007年的最后一天，我们的一个实习警员回家的时候被凶手尾随，她死的时候手里死死的抓住了凶手手中的针管，也就是从那个针管，你的导师找到了凶手。那人的孩子在医学院学习，所以男人趁着去看孩子的时候偷偷的拿到了肌松类药物进行犯案，只因为年轻的时候妻子给自己戴了一顶绿帽子，所以才报复女性。事后经过法医的检查，死者体内的DNA和这个男人完全匹配，案子也就尘埃落定了。”

丁局长说完，将两杯茶推给陈柏和白宏伟。“陈柏，我知道这个案子完了之后没多久你的导师就死了，你一直对这个事情耿耿于怀，但是陈柏我可以保证，那个案子抓住的确实是真正的凶手，我们找到了不少证据，而且你的导师也给那人作了心理评估，他确实是凶手。”

陈柏摇摇头，现在说什么都没用，毕竟现在出了一个和十五年前一模一样的案子，而且当时那个案子自己并没有参与，所以对那个案子的细节也不是很了解，虽然说后来自己也问过自己的导师。但是由于保密原则，所以自己知道的也不是很多。“丁局长，我不是要调查我老师的死因，我是为了调查现在这个案子，我们现在调查的这个案子和十五年前的那个案子一模一样，如果不是当时我们抓错了人那就是模仿作案，可是就算是模仿作案，怎么能连使用肌松药这种细节都模仿到位？丁局长，我不是怀疑我老师，但是我有种感觉，当年就是抓错了人了。”

丁局长看着陈柏，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沉默良久丁局长才说道。“陈柏，我可以给你看看当时的案卷，但是你只可以在档案室看，绝对不可以带出去。”

“好，没问题！”

陈柏很兴奋，十五年后出现和之前一模一样的案子，凶手不光是和之前作案手法一模一样，甚至现在还出现了挑衅警方的行为。“陈柏，你真的觉得当年你老师抓错人了？”

白宏伟还是有些不信，毕竟当年陈柏的老师也为警队做了不少贡献，和陈柏现在干的事情差不多。“不是有可能，而是肯定抓错了。你们看，这个案卷中写的是，凶手使用肌松药先控制受害者之后，再对受害者进行侵犯。首先，这个男人不过是个工人，对于肌松药的掌握是如何做到这么精准的。这种东西如果用少了，达不到控制人的目的，但是如果用多了，受害者会失去意识。从案卷中的照片和笔录都可以看出，凶手完美使用了肌松药，从这一点就可以说明凶手不是这个男人了。其实我反倒是有些怀疑这个男人的儿子，他是滨海医学院的在读研究生，而且专业就是药剂师。如果是这个人的话，没准可以完美的使用肌松药。”

众人点点头，陈柏的怀疑也不是没有道理。“还能看出什么？”

陈柏摇摇头，案卷上可以看到的就这么多了。“当时虽然在几名受害者身体里都检测到了男性的DNA，可是由于当时没有对比数据所以就也没当回事。后来抓住那人之后，发现死者身体里的DNA和他的匹配，也就顺理成章的将那人当成凶手了。其实如果说是他儿子做的话，那和他匹配不是很正常吗？”

宋安春说完，陈柏点了点头。“没错，走吧！”

陈柏合上案卷站起身准备离开，白宏伟看着陈柏准备离开忍不住问道。“看完了？”

“看完了，其实重要的东西不是很多，我已经全都看完了。”

陈柏十分自信，虽然现在还没有证据，但是去找那个人看看总是没问题的。“小周，有警察找你！”

陈柏坐在医学院的院子里，不一会儿，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从实验室里走了出来。“周荣，真是不容易，你都四十多了，居然还在医学院的实验室里，怎么？现在医学生这么难毕业吗？”

男人看着陈柏，他想不出自己从什么地方认识这个人，他只是听说有警察找自己就出来看看。“警察找我有什么事情？”

男人一点都没有紧张，随便坐在了陈柏旁边。“没什么，我来就是想跟你聊聊十五年前的案子！”

陈柏一边说着，一边注意男人的表情，尤其是在自己提前十五年前的案子的时候，可是让陈柏失望的是，男人的表情不仅没有一丝不对，甚至在自己提到十五年前的案子的时候，男人连眼皮都没眨。“那案子不是已经结了吗？我父亲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男人似乎对陈柏的话毫不关心，只是低着头搓手。“没错，可是最近我们又接到了几个案子，作案手法和你父亲当年是如出一辙，所以这让我们不禁有些感慨，没想到这世界上居然还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陈柏一直觉得不对，这个男人的样子太冷静，太平静了。如果是自己的父亲犯案，就算是时隔十五年再次听到也一定会有反应的，而且李欢查到当年因为他父亲的事情，周荣差点被医学院开除，要不是最后校长求情的话，周荣就真的被开除了。因为他的父亲，周荣从全小弟一变成了一个在实验室做实验，四十多岁还当助手的人。每月领着微薄的工资，甚至到现在都还只是住在学院的宿舍。即便是这样，听到自己父亲都只是这么冷漠吗？“那和我父亲有什么关系？我父亲不是早就被你们给枪毙了吗？”

周荣依旧低着头，似乎陈柏跟自己说的事情和自己没有关系一样。“当然，当然跟你父亲没有什么关系，我们今天来就是随便问问，对了方便跟我们说一下，五天前的晚上和前天晚上你都在什么地方吗？”

“在宿舍，没事的时候我就在宿舍里打游戏！没人证明！”

看着周荣的样子，陈柏笑了笑起身告辞了。“陈老师，我们就这么走了吗？”

冯芊芊有些疑惑，他们不是来审问周荣的吗？怎么只问了这么几个问题就走了？“还看不出来吗？这个周荣有问题，他太冷静了，真的太冷静了。我问他父亲，是打算故意激怒他的，可是这个人淡然的表情就好像当时犯案的人是一个陌生人一样。”

陈柏说完，冯芊芊点点头，刚才周荣的表现确实有些不太对劲。“周荣一定是知道什么的，甚至周荣很有可能就是当年的凶手，结果不知道什么原因抓了他的父亲。过了十五年之后，周荣开始报复社会，用当年的手法继续犯案。”

但是这些都只是陈柏的推断没有证据，而且陈柏现在还有一点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两个死者都从一个照相馆照过相拍过照片。“走吧！去那个照相馆看看！”

陈柏虽然没有证据，但还是准备去那个照相馆看看。“走！”

周末路上有点堵车，陈柏坐在车里看着前面的车，不禁有些烦躁起来。“早知道就开队里的车出来了！”

陈柏话刚说完，就看到几个骑摩托的交警赶到，不一会儿路终于被疏通了。“到了，就是这里！”

陈柏看着门口向阳照相馆的牌子点点头，这是一家很老的照相馆了，陈柏记得从自己小的时候这个照相馆就有了。“欢迎光临，二位想拍艺术照还是证件照？”

冯芊芊拿出证件，男人看到冯芊芊的证件一时间有点不知所措。“老板，这两个姑娘你认识吗？”

陈柏拿出王春花和莫夕的照片，看到照片老板想了想才说道。“看着有点眼熟，这两个姑娘是不是在我们这里拍过照片啊？”

陈柏点点头，老板拿过照片仔细的思考了一下才恍然大悟般的说道。“想起来了，想起来了，这两位女士在我们这里预定了一份艺术照，这位已经拍完但是还没有拿走，这位预约完了之后到现在都没有过来。”

陈柏在老板说话的时候，一直在观察四周。他发现里面有很多女孩子的照片，古装，模特，甚至还有泳装。“老板，看来到你这边拍照片的女孩子不少啊！”

“警官，这还不归功于我新找的摄影师。那小子不光是摄影技术好，而且还会精修，关键是人家会说啊！我很多顾客都是被他从街上拉过来的，人家说了要帮助那些女孩留住青春的气息。警官你也知道，哪个姑娘不想把自己最好看的时候留住，这小子就用这个办法帮我拉了好多顾客。”

陈柏点点头，继续问道。“那这个人在吗？我想见见！”

“真不好意思警官，那小子最近老家有点事先回去了，怎么？您有什么事情吗？”

陈柏摇摇头，说了句没事就离开了。等出来之后冯芊芊才问道。“陈老师，您不是怀疑周荣吗？难道说这个拍照片的也有嫌疑吗？”

“现在还不好说，只是两个死者都从这里拍过照片，现在两个人都死了我只是觉得这些有点过于凑巧了。”

陈柏刚要拉开车门，手机突然响了，陈柏拿出手机看到是白宏伟打来的。“陈柏，我给你发了一个地址，你赶紧过来，又有案子了！”

“走！”

等陈柏赶到现场的时候，白宏伟他们已经到了很久了。“和前几次一样，死者被注射肌松药之后被割开了手腕，但这次不同的是，死者有被侵犯的痕迹。”

现场是一间复式公寓，死者趴在楼梯上，裤子被脱到脚踝，内裤被撕碎。死者脸上依旧是带着诡异的微笑，但这一次不同的是，死者的身上和手上明显有反抗的痕迹。“是凶手这次肌松药用量的问题吗？前两次凶手几乎是不会给死者反抗的时间的。”

“从现场来看，凶手依旧是尾随死者进入现场，但这一次很有可能是肌松药的用量没有把控好，所以在刺入死者身体之后，肌松药没有马上起作用，而死者在受到伤害之后用尽全力反抗，但只可惜由于肌松药的作用下，死者慢慢的失去了反抗能力。”

陈柏说完，宋安春继续说道。“根据我初步的尸检，我没有在死者体内发现DNA但我需要回去认真检查，虽然死者体内没有组织残留，但是死者大腿内侧有擦伤，而且在右边大腿外侧有一个抓痕，如果能从那里检测出DNA或者指纹的话，很有可能就是一个很大的进展。”

陈柏点点头，开始打量现场。这种复式公寓一般都是商住两用，所以附近有很多公司在这里办公。“第一发现者是什么人？”

陈柏觉得，案发的时候受害者和凶手发生了激烈的打斗，这种声音不可能没有人看见。“是位于3305的健身工作室，最近因为各种原因健身房全都关门，这种健身工作室开始受到人们的追捧，走廊尽头就是一家健身工作室。报案的，就是那家的老板。”

但经过陈柏的询问之后，那老板只是刚好发传单路过这里，看到门开着就想提醒一下没关门，结果刚好看到了尸体。“门口的摄像头我已经看了，进进出出的很多人，而且这里没有前台，门口的大门也是随便进的。我们现在根本就无法判断，哪个是住户哪个是凶手。”

李欢虽然第一时间就查到了监控，但这里和莫夕家的公寓不一样，这里是随便进的。外卖和快递也是想进就进，所以想从这么多人的身影中找到凶手，基本上是不可能的。“陈柏，你不觉得这个人有点眼熟吗？”

尸体被抬走的时候，宋安春忽然拉着陈柏说了这么一句话。其实陈柏也觉得这个死者有些熟悉，但是一时之间也想不起来到底从什么地方见过这个人。“张雅婷，女，三十五岁，是一家夜店的销售，平时接触的人很多，有点不好查啊！”

李欢盯着资料皱了皱眉，这人生前最后联系的人都有五十人之多，这查都没法去查。“宋安春那边的尸检还没有结束，监控那边也没有什么结果，但是现在除了监控之外，我们也没有什么可以查的了。”

陈柏可以确定，凶手绝对是尾随死者进入公寓，在死者开门的一瞬间出手制服死者。“陈柏，我绝对相信你的判断，可是问题是我已经反复看了几遍了，都没有发现那样的人。”

李欢说着播放了监控，今天早上十点的时候，死者出门，之后十一点半的时候死者回家，监控上显示，死者进门的时候是自己一个人，根本就没人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