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了？”

王公子同样瞥到容貌非凡的顾湘，挥手招呼道。掌柜的眼见，立刻意会到这是主人家相熟的人，请顾湘到楼上的贵宾间。上面果真没有那么挤，顾湘的视角还能看清楼下的情况，不禁点头，“这个开张漂亮！”

王勉摇头晃脑，颇为得意，“那是，我们家做生意是有历史的，和我合作不亏吧！”

顾湘自然不会扫他的兴，而且这还是事实，竖起大拇指后又想到他们不明白这个意思，于是解释道：“很棒！已经顾某有生意还来找王公子。”

她这番识趣，向来享受被夸的王勉心中熨贴，语气豪迈，“好好好！我姓王，单名一个勉。相信顾小姐不是那扭捏的人，以后喊我王兄或者勉兄都可。”

感受到他的善意，顾湘只是点头，没有否认。两人观察着楼下胭脂的购买情况，顺便聊起生意相关的事情，竟然还谈得挺愉快的。顾湘不必说，她本来对这方面还算感兴趣，也知道现代那些经营方式，聊起来并不阻塞。反是王勉暗暗称奇，他心里甚至把顾湘说的一些观点都给背下来，这简直是天才的创意。什么会员制，什么办卡，他怎么就没想到呢？两人如火如荼地继续探讨下去。一直注意这边的顾羿正在胭脂铺子对面街道的茶楼，他神色飘忽。旁边的顾家子弟却没有感受到，有一搭没一搭地说几句。这些顾羿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他目光全落在对面恺恺而谈的两人，似乎看起来还挺有共同话题的。周围的空气骤然一冷。顾家子弟们哆嗦一下，抱紧自己的胳膊面面相觑，气氛一时有些冷凝。好久竟没有人说话。顾羿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些变化，他捏紧手上的茶盏，再用力一分它会立刻碎成渣渣。他最终还是忍不住，面无表情地转头，“我还有事，先行一步了。”

随后身影消失地无影无踪。刚才冷凝的气氛消失地一干二净。“不愧是皇子……”有人喃喃自语道。对面的顾湘毫不知情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还在继续向王勉传授一些新颖的策略。王勉则是洗耳恭听。两人的身份转变地十分迅速，一向骄傲的王勉现在望向顾湘的眼神里满满都是崇拜。顾羿过来的时候，刚好看到这一幕。他心里冷哼一声，视线毫无顾忌地打量着王勉的条件，除了脸长得白些，简直没有什么可取之处。身板单薄的跟个猴一样，哪有什么能力保护身边的女人。这么越看，顾羿心里越发肯定，着就是个无用的小白脸。“九殿下？”

见到顾羿的声音，顾湘难掩惊讶，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人。听到她的疑问，顾羿挑眉，不由分说地迈步进来，本来还算宽松的空间竟然有些紧迫。听到顾湘的称呼，王勉不禁惊讶，声音尊敬，“九殿下好。”

顾羿瞧都没有瞧他一眼，视线紧紧锁定在顾湘身上，“是我。”

他在回答刚才顾湘的问题。想到什么，他多加解释一番，“刚才正好和家中的兄弟一起出来逛逛。”

怎么感觉有点像在汇报行程？顾湘总觉得哪里有点怪怪的，但是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只能挤出一个微笑，“是吗？那实在是太巧了。”

昨天还在想该怎么面对他，今天就碰上了。趁着这个机会，顾湘顺势观察他的神情和表现，丝毫没有发现不自然的痕迹。难道两人昨晚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但是她能确定自己是中药了的。回去好好复盘，顾湘已经基本知道是什么地方出现了问题。先上的果酒确实没有问题，但是里面可能有解药。也就是说，没有喝果酒的人，后面吃到下药的东西才会中计。所以顾清压根没有出事。反而是她，明明谨慎到不选择喝那果酒，最后狼狈成那模样。只能说背后之人很了解她啊。顾湘眼底闪过寒光，抬眸又恢复正常，她对顾羿道谢，“感谢九殿下昨天的帮助。”

顾羿听到她谈及昨天的事情，神色依旧，只是点头颔首，“无妨。”

顾湘一时猜不准他的意思。什么是无妨？她现在恨不得撬开这人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其实顾羿并不是故意说的模棱两可，他…纯粹是有些害羞。没错，如果顾湘细心的话，不难发现这位面无表情的九皇子耳根子已经泛红。两人很有默契地抛开这个话题不在聊下去。不过心思却各不相同，一个在思考着什么迎娶自己的正妃，一个在焦虑如何说清楚。顾湘是真的愁，她现在怀疑自己真的和这位发生点什么不该发生的，心烦意乱的很。在场里唯一可能在状态的大概就是王勉了。他现在希望自己能原地消失，这两人之间的气氛实在暧昧，自己真的是里外不是人。“我先下去看看情况。”

他急中生智，找到个借口赶紧给他们两腾出地方。这地方他再待一刻要蒸发了。顾湘在做剧烈的心理挣扎，她该如何和顾羿说呢？“我…我也是无奈之举，”顾湘吞吞吐吐，神色为难。顾羿曲解她的意思，“我会负责的。”

他的话音一落，顾湘的呼吸一窒，这是石锤了吧？不可思议地睁大双眼，她如遭雷击，不得不选择面对这个血淋淋的现实。顾羿更心疼她这样，语气愈发轻柔，“顾某说到做到，不必忧心于此。”

顾湘的心再次碎一地。她艰难地吞了吞口水，努力挤出一个微笑，“谢谢九殿下，只是臣女身份低微，恐怕配不上您。”

她这话已经够识抬举了吧。顾羿闻言眉头一皱，语气变得冷厉，“放肆！这时谁说的！只要本王认定的，绝无玩笑之言。”

他的意思很明白了。顾湘欲哭无泪，一张脸更加惨白。可是……她是要死在叛乱里的呀。恍恍惚惚，迷迷茫茫，顾湘如同丢掉魂的提线木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