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不计代价地当后盾,睡睡和娘亲底气十足,一起钻进了马车里!马车内,此时已经血腥气弥漫,一个肚大如罗的美妇人正躺在里面痛得快发不出声音,她身下的褥子、裙衫也早已被血水浸透,脸色苍白如纸!秦筠之二话不说放下睡睡,扯开唯一的仆妇让她挪开位置,一边给美妇人把脉一边说:“我是大夫!”
老仆妇原本被闯进来的秦筠之吓了一跳,见这自称是大夫的妇人冷静非常,立马让开位置,半真半假地说:“我家夫人本来还有一个月才生产,今早有人给夫人下了催产药,夫人被困在家中两个多时辰才得以脱身,我们赶紧从越州赶过来求救,途中又遇上截杀,夫人被撞了肚子流了好多血!”
秦筠之把完脉,又掀开美妇人的裙底去看,皱着眉头说:“你家夫人吃的不是催产药,要催命药,她有中毒症状!”
老仆妇听她这么一说,神情明显松了一下,知道眼前的女大夫确实可信了,这才真心地问:“大夫那现在怎么办?我家夫人可不能出事!”
秦筠之从袖子里拿出睡睡平时给的灵液,赶紧喂进美妇人嘴里,干脆果断地说:“剖腹!否则一尸两命!”
老仆妇一听到前面两个字,吓得面无人色:“怎么还要——”“只有剖腹才能快速止血!”
“那你能保证我家夫人——”“不保证!但不剖腹不是她死就是胎儿死!”
秦筠之打断对方的废话,“立刻马上把马车清理干净,再去买几坛烈酒越烈越好,还有羊线和麻沸散!动作要快!”
老仆妇被她的强势支使弄得完全不知所措,这时那名唤作桑夫人的美妇似乎终于攒足了力气开口,对着老仆人用力地挤出两个字:“快、去!”
老仆妇这才连滚带爬地下了马车!秦筠之迅速拿出容老大给她买的银针和小刀,然后对着马车外面喊:“大嫂二嫂!我需要帮手!”
容老四直接应声,等她确定好剖腹位置的时候,两个妯娌就被送上了马车,按照她吩咐的将车内清理干净!睡睡见没人理她,赶紧“啊啊”地叫!秦筠之听到她的叫声,手立马顿了一下!因为睡睡说的是,这个妇人血气不纯净,可能不是什么好人,娘亲你要当心啊!可顿过之后,她还是选择了继续,对老大媳妇说:“大嫂,麻烦你抱着睡睡,捂住她的眼睛。”
老大媳妇立马将睡睡抱在怀里,面朝着能通风的车窗缝,用手捂住睡睡的眼睛。睡睡虽然看不见了,可是闻得到听得着,不一会儿就听到老仆妇的声音,还有一股奇怪的香味在整个车厢弥漫,把她熏得晕晕乎乎的。然后……她就真晕了!不知道多久后,她突然被一声响亮的哭声唤醒,那嗓门嗷嗷的,比她也就逊色那么一点点!不等她睁圆大眼睛仔细去瞧,外面又突然有了动静,好像是爹爹他们和官兵动手了!老仆妇一听就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哭着喊:“这些天杀的!他们就是不想让我家夫人和小公子活!”
这是真动杀心了!睡睡担心爹爹他们,着急得不行,正要扯开嗓子嚎的时候,远处传来一声陌生的怒吼:“谁敢动手!将军在此谁敢动手!”
这声音一落地,外面所有人就像被冻住了,刀剑之声立马全部消失!老仆妇也激动得差点跪下,瞬间涕泪横流:“老天有眼!将军!是将军回来了!夫人您听到没有将军回来给您做主了!”
睡睡顿时知道,她们的危险解除了,赶紧瘪着小嘴朝着娘亲伸手要抱抱!秦筠之手上和衣服上全是血,自然不能抱睡睡,便唤了容老四一声。容老四没敢放下弓箭,但也腾出一只手将睡睡拢在了怀里。睡睡看到不远处扬起一片浓厚的尘土,有一大队人马踏土而来,很快就在那辆华贵的马车边停下。身形高大身穿铠甲的男人跳下马,不等睡睡看清楚他的面容,那人就急切地钻进了华贵的马车里。而跟着男人一同赶来的铁甲官兵,则在下马之后毫不犹豫地将动手的官差们一刀刀抹了脖子!丝毫不用听任何命令也不给任何机会!睡睡被这场面吓了一跳,赶紧扭头将小脑袋扎进爹爹的怀里!容老四见状也是严阵以待,单手握紧了弓箭不敢掉以轻心!秦筠之则是赶紧用身体挡住了睡睡的视线,对着那些朝容家人走去的铁甲兵说:“刚才是我救了桑夫人,那些人是我家人!”
铁甲兵的领头人闻言,手中的刀剑没收脚步也没停,还是将容家人和程家少年们统统围了起来,然后便不动了!睡睡没再听到动静,这才敢重新把小脑袋扭出来,正好看到那个穿铠甲的将军从马车里出来,在人群中扫视一圈后,径直走到了她们面前。“哪个是大夫?”
这问话的声音,实在算不上友善!睡睡小鼻子一耸就闻到,这个将军身上血气混杂,杀气特别重!怕怕!秦筠之镇定地转身,大大方方承认:“是我。”
将军看着秦筠之,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然后对着手下一挥手:“一起带回将军府!”
话落,那些铁甲兵也不许容家人带上马车行李,直接押着人就走!秦筠之示意容老四不要轻举妄动,因为这些铁甲兵和守城官差看起来就不一样,抱着睡睡自动跟上。铁甲兵见这两人自觉,也就没动手去押他们。睡睡心里跟着打鼓,悄悄地问娘亲:“娘亲,要不要找小白来帮忙!”
秦筠之轻轻摇了摇头。睡睡虽然听话,但还是偷偷洒了一路的灵液,方便求救的时候小白能快速地找到她!等进了城到了将军府,将军立马让人在府门前拆了马车抬着桑夫人进去,然后对着偏门那边一指,吩咐士兵说:“将这家人带去瓶院看管起来!”
睡睡嘟嘴,觉得“看管”两个字显得很不友好,又开始想念小白!秦筠之似乎感应到了睡睡的害怕,亲了亲她的小额头,说:“别怕,娘亲和爹爹都在。”
睡睡:“……”好叭她可以过一会儿再想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