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琛手指一顿,慢条斯理的将手里的筷子放下。他淡然抬眸,勾唇一笑,“妈,留下她做什么,惹得家里不得安宁吗?”
话题已经被他递到了嘴边,接不接就看眼前的人对自己到底有没有了解。事已至此其实他没什么好说的,只是话题到了这一步再去争论些什么,似乎没从必要。王秀梅也没想到儿子对她的敌意会那么大,表情也在一瞬间开始变得有些不自然了起来。她莞尔一笑,慢条斯理的坐下。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她坐下位置刚好就是时阮刚刚坐过的地方。“既然你姐姐对你有这么大的敌意,那等她什么时候回家了我肯定会好好的说教说教,毕竟咱们是一家人。”
她故意将事情说的十分委婉,眼神更是忍不住的朝着时琛的方向看了过去。时琛忍不住的站了起来,眼底的笑意几乎瞬间消失根本就没有半分想要再与她攀谈的意思。他的父母啊……他迈开脚步的那一瞬间心底有现出了诸多的心思,可最多的却是绝望。总算是将这场莫名其妙的戏份演完,大快步的朝着门外走去,不等父亲来他便消失在了这里。片刻后。时天池自然而然的也出现在了餐厅,看着那道熟悉的身影,目光骤然紧缩。时阮,我的好女儿总算要见面了。他轻笑了一声,眼底掠过一抹深意。想让自己接下来的目的,他的脚步就不由得快了一些,直到他站在餐桌前面,眼底的神色才算是平静了不少。一道低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打断了时阮的思绪,“阮阮,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两个竟然会在这样的场合见面。”
时天池扮演着一个慈祥的老父亲角色,泪眼朦胧的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女儿。当年她离开的时候,似乎也不过高中模样,刚刚考上大学,决绝的与他断绝了所有的联系。那个时候的他,心满眼的以为自己总算是甩掉了一个拖油瓶,谁能想到拖油瓶没甩掉,自己反而还要求助她。这样的反转,简直讽刺。时阮倒是没有那个心思与他演戏,反而是慢条斯理的放下自己手里的水杯,目不转睛的盯着时天池。那双漂亮的眼睛里面闪过一抹冷冽,仿佛眼前的人跟自己从来没有任何关系。良久。就在时天池以为自己的这个做法没有什么用处的时候,时阮却忽然笑了一声。不得不说,他这个女儿很美。美到随便一笑就能够让人移不开眼睛,就能让人彻底平静。时阮对于他此刻的眼神颇为不满,眼底划过一丝异样的神情,转念便撇向了一旁,“这么多年没见,你还是之前那副样子,不过很抱歉,我今约了几个朋友聚会,实在没空陪你叙旧了。”
面对他那张脸,时阮几乎连敬词都懒得用上,一双眼睛冰冷的让人无法靠近。她利落的起身,转身看向了不远处的人,“栗子宝贝,我们走吧。”
苏栗刚刚洗完手,看着她此时的模样,忍不住的勾唇一笑。她对面站着的人,其实她也很熟悉。只是看着时阮内张冷静的脸,她便不愿意多说。“宝贝,我那几个朋友都等了很久了,咱们也得抓紧过去了,要是让人家等着急啦,我们的生意可就没得做了。”
她故意装作一副十分无奈的样子,静静的将自己的目光转移到对面的人身上。时阮不动声色的将她的目光收尽眼底,嘴角闪过一丝笑意。之前怎么就没发现,栗子宝贝还有演戏的天分。她毫不犹豫的起身离开,根本就不愿意跟对面的人有任何牵扯和往来。“哦,对了,您说的很对,这么多年没回家,我是应该找个时间去看看您的,只不过最近很忙,看来得延后了。”
她摆了摆手,故作一副十分无奈的模样。时天池愣了一秒,表情有那么一瞬间的转变,但也不知因为什么开始变得复杂起来。他伸出手拍了拍时阮的胳膊,“不管怎么说,我终究是你的父亲,就算你心里有再多的不满,也不该这么多年都一直不回来,看看你也该明白,我一直都在等着你回来,毕竟你是我的亲生女儿。”
他语重心长的说完这番话,整个人的神色也逐步开始变得深沉。时阮漠然的避开了自己的身体,她不愿意跟他有任何的接触,哪怕是不经意之间的触碰也不行。她淡定的走到苏栗的身边,轻笑一声,“走吧,别让那些朋友们等急了,毕竟我不喜欢让别人等着我,我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去亲近任何人。”
说这番话的时候,她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够让刚刚进门的王秀梅听的一清二楚。在王秀梅走回来的那一瞬间,她戴上了自己的墨镜,整个人高贵又冷艳,让人无法靠近。她张了张嘴,还来不及开口时阮便直接朝着相反的方向走了过去,丝毫没有半分想要和她打招呼的意思。苏栗轻笑一声,那冷冰冰的视线扫过王秀梅的脸,几秒后就快速收起来。她可是不愿意跟这样的人多废话,更加懒得跟她有任何瓜葛。就她这样的人,早晚就该彻底消失。“抱歉,这位女士麻烦让让,你挡着我们的路了。”
她礼貌性的看向王秀梅,一脸冷漠的样子让对面的人无法拒绝。王秀梅被她的举动弄的有些丢脸,整个人的表情忽然变得高深莫测起来,嘴角的笑意顿时消失。她缓缓让开一条路,面无表情的看向身侧的时阮,“或许时间久了你不记得我,但是我终究是你爸爸娶进家门的人,自然也就是你的长辈,下次见面,我不希望还有这样的情况。”
一身墨绿色的长款旗袍将她的好身材凸显得淋漓尽致,尽管已经上了年纪,却也显得十分有韵味。此刻她那张保养了无数次的脸上划过深深的不满,一双眼睛里更是包含了满满的灵感,“阮阮,记得早点回家,阿琛这孩子向来嘴硬。”
抛下这句话,她扭着腰慢条斯理的朝着时天池的位置走了过去,一双细白的胳膊轻轻的攀上他的手臂,整个人显得格外娇柔。楚楚可怜的样子绕是时天池看了这么多年,依旧还是被她深深的打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