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苗狼似乎没有听到秦城的话一般，只是有些神经质地喃喃道，看着还在垮塌着的山壁，似乎刚才那些蛊师们倒在山石之下的惨嚎声犹在耳边，“都没了！”

好像终于是反应过来一般，苗狼怒视着秦城，他的眼里带着疯狂，大吼道：“你知不知道你干了什么！你毁了整个圣地，毁了蛊师的传承！”

“我当然知道我做了些什么。”

秦城淡淡地道，“既然你觉得除你之外的人都不重要，那我也就不必再让这些人跟着你活受罪，也不必用什么母虫杀尽了，就用你的野心埋葬他们吧。”

“说得对！”

苗狼忽然大笑起来，有些癫狂地道，“圣地有我一人足矣，我就是圣地，圣地就是我！”

“疯子！”

苗斐眼角的泪痕还未干，看着苗狼现在的样子，嘲讽道：“你没有了蛊奴，没有了可以操纵的手下，你又算得了什么？”

苗狼扯过来已经哭得失声的苗虎，手上提着那柄刚刚从林怡胸膛之上拔下的匕首，轻轻地在苗虎的小脸之上剐蹭着，冷眼看着秦城道：“想要为你的女人解蛊，就乖乖当我的蛊奴，有了你这可以撼动山岳的蛊奴在，我大可以重新建立圣地，到时天上地下唯我独尊！”

“化劲宗师尚还不敢称自己是唯我独尊的，你有什么资格说这话？”

秦城挑了挑眼皮，单手平举，劲力推出，苗狼面色大骇地倒飞出去，直直地砸在龙牙之上，将那龙牙都是砸裂开来，差点掉落到龙头之外，成为雪地之中又一个孤魂。“秦城你……”苗狼嘴角溢出血来，正欲问罪，眼角余光却是瞥到了那山壁之上的一抹朱红之色，宛如之前蛊师们的鲜血染成！“这是……”苗狼愣住了，连滚带爬地来到了龙首断裂的位置，从那里看下去，一片白茫茫之中竟然有着一条蔓延的血红之色顺着之前的龙身位置延展开去，一条条分支从血红之上分裂开来，像极了一条条倒钩，看到这一幕的苗狼更是身颤不已。“蛊神教！”

苗狼狂笑道，“这里果然是蛊神教的总部，我圣地辗转这么多年寻觅而不得的东西，原来就藏在这龙身之中！”

“蛊神教？”

秦城皱眉看向苗斐，见后者也是一副深思的神情，显然也是没有怎么听到过这个名字的，不过很快苗狼便是给他们解答了。“历代圣地族长都隐藏着极密，带领族人不断深入这山林深处，寻找我们蛊师一脉的来源，那就是传闻中足以用蛊道证道为真仙的蛊神教！”

苗狼眼中带着异样的狂热，他捧着那蛊神埙，如同看着一件神物。“我本以为那个只不过是传说，但是为了族里的传承，还是在遵循着先辈的话，一直在深入，终于让我在今日看到了蛊神教总坛的神物！”

苗狼说完便是吹奏起了蛊神埙，那古怪的韵律似乎拥有着某种魔力，引得那血红色的光芒不断闪烁。“啪嗒……”苗狼这一次吹奏跟之前那一次吹奏又不一样，秦城看到苗斐的身上一个小球不安的滚来滚去，似乎想要脱出体外，惹得苗斐的脸都是涨得通红，整个龙首房间不断地掉落着碎石，一道道血红色的光芒宛如血液流动，像是某种远古生物将要复活一般！山壁因为这埙声都是开始震颤，若是有人在外面看，便是会看到原本是神龙外形的落龙坡此刻却是便是了一条血红色的大蜈蚣，那道身影露出之后，仿若是发出了沉寂千万年的嘶吼，引得风雪大乱，唯恐避之不及，这等绝世凶物如果再现世间只怕要为祸于世！“这是什么东西！”

饶是秦城都是因为这等凶物而忍不住心颤，不过八九玄功却是自己运作了起来，轻松地便是消除了那声音对秦城的影响，让秦城恢复了平静。秦城先是看向了苏蓉，这东西似乎对蛊虫都有着很强的克制能力，不单单是苗斐的蛊虫感觉到惊恐，苏蓉身体之中的蛊虫更是不敢有丝毫的动弹，蜈蚣疤痕没有继续增长下去了，只怕这蛊神埙对付蛊师相当之容易啊。“这家伙不会就是所谓的蛊神吧？”

秦城心中升起一个荒诞的念头，尽管他自己并不信什么鬼神之说，但是秦城却是没有办法抑制这种想法的滋生，并且在他心中留下了一个种子。苗狼放下了手中的埙，兴奋的高喊道：“蛊神大人，愿您永生，重又降临世间，教会世人圣地之威势，让世人再度信奉您，让我圣地长盛不衰！”

苗狼说完了这番话却是没有感觉到这蛊神的血画有着任何异动，过了一会儿之后，众人脑海之中似乎响起了一声不甘的哀鸣，旋即这蛊神血画的红光渐渐地黯淡了下去，再没有了任何的响动，更没有所谓的蛊神重生！“铮！”

细微的声音在秦城的背后响起，秦城看到背后的墙壁之上一个大大的“问”字，似乎用鲜血铸就，仿佛在质问上天，也在质问自己走的路，仅仅是扫了一眼，秦城便是一阵心惊肉跳，那个字差点将他的意识都是卷入进去，好在那字瞬间便是消失了，不然秦城可就真的危险了。“该死！”

苗狼又试了几次，终究是没有任何反应，不禁脸上带着怒意，低吼道：“为什么？圣地之中的传说是这样啊，用蛊神埙唤醒长眠的蛊神，真神之威将会让世人震颤！全都是骗人的！”

“没错，都是骗人的，就像你的野心一样，骗过了你自己，骗到你众叛亲离，骗到你如今这副惨样！”

苗斐低喝道，“苗狼，你该死！你无颜面去见我母亲，无颜面见蛊神！”

苗斐这一声声喝问似乎让苗狼心神颤动了，眼中竟是缓缓地失去了神采，脚下一滑，朝着身后的空处倒了下去，饶是秦城动作够快都是没有能够抓住苗狼的身体，只能看着他坠入雪中，去见那些因他而死的蛊师！“该死的！”

秦城的脸色阴晴不定，苗狼自然是不可能因为愧疚而自杀的，多半是那蛊神埙感应到之前那个“问”字的出现而有了异常反应，就连秦城都差点没有挡住那种拉扯意识的力量，更何况苗狼？“阿妈！”

小小的苗虎什么时候见过这种场面，只是爬到了林怡的身旁，手臂之上一道道黑纹攀爬上来，布满他的全身，他缓缓闭上了双眼，就像是碎掉的古董一般，没有了任何的气息，叫人看得新生怜惜。秦城看得心痛，在飘飞的雪花之下一步一步走到了苏蓉的身边，在遍地白雪的映衬下，秦城恍惚之间仿佛又回到了曾经见到苏蓉的那条公路之上，满满的回忆让他走得越加缓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