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人,眼里惊讶不已,看到周越站在这里,自己大吃一惊。有这么巧合的嘛,周越会出现在这里,郑云舒看了眼手机的时间,明明今天是星期四,他应该在检察院处理工作。“朝一个女生身上泼水,是不是太过头了。”
“关你什么事。”
顾清见有人出头,甩开他的手,忍不住怼道。郑云舒她还没反应过来,现在脑子里有点懵懵的。“她是我的朋友,自然是跟我有关系。倒是你,对女生这样下手,未免太过分了。”
周越的声音铿锵有力,郑云舒有留意到在场的顾客们往这边看着,就连服务员也在这边看着。“顾清,你三番五次找我麻烦,你以为我还是会和以前一样放过你吗?现在如果你后续出现任何问题,那便不是我的过错,是你自己咎由自取。请你离开这里!”郑云舒语音冷冷的,眼里没有一点点的温度。顾清横眉冷眼地看着郑云舒,还有站在旁边的陌生男子,眼下的状况对自己十分不利。他沉声地说:“你不要忘了,杨先生手里还有关于你的信息,如果挖出很多,我想你会不会接着有崩溃的一天。杨先生希望你离开这座城市,而我希望你离开方圆律师事务所。”
顾清撂下话就走了。现在只有自己和周越互相相视无言。郑云舒愣了一会,缓缓地开口说:“这个时间段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来这边是过来办事,准备要在这里吃饭,没想到你在这里和他发生了争吵,他是上一次在你们方圆律师事务所楼下的那个男的吗?”
周越的记性蛮好的,连见过一次面的人就想起来了,他又一次为了自己出头。“嗯,是他,现在我们只是发生了一点摩擦而已。”
“你们之间看起来不像是发生一点矛盾的样子,他刚刚说杨先生知道你的信息,不会是那个杨欣珊的父亲吧?”
自己脸上的表情有那么明显吗?明显到他知道自己和那个姓杨的有过私人恩怨。郑云舒望着窗外,看着陈思思还是没有来,也许她可能有事耽搁了。咖啡馆落地窗外的阳光明媚,为店内增添了亮色。“要不,我们先坐下来聊聊吧,我的同事应该需要一段时间,才能过来。”
周越他有很多的事情,想要问清郑云舒,在她身上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刚刚那个年轻的小伙子,言语非常刺耳,听着内容是郑云舒的同事。现在职场上已经开始这样矛盾相向了吗?周越坐在郑云舒的对面,眼神担忧着。“你要喝什么?”
郑云舒边问周越,边喊下服务员。“一杯温水。”
周越对服务员说了这一句。“他说的杨先生是那个杨欣珊的爸爸吗?还有你在检察院被辞退,也是他投诉的吗?杨欣珊知道她爸爸对你做的事情吗?”
郑云舒喝了几口水,“他说的没错,但我真的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没什么怨恨的。杨欣珊,我不想告诉她,她在国外已经够忙的,我也相信自己有能力可以去解决他们。”
不想再多牵扯一个人进来,明明是自己与他们之间的事。“为什么你一定要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如果不是我刚好出现在这里,我就不会知道你的处境现在有多难堪。”
周越不明白她为什么一定要将所有的事藏在心底,受到这样的遭遇,硬是要自己硬抗着。郑云舒凝视着周越的眼睛,唇角勾着笑,“周越,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么好运的,像我这样的人一没背景,二没人脉,三没钱的,只能这样放过,如果忍不下去,可以选择去反扑他们。”
周越听到郑云舒说的那番话,有感而发,曾经天之骄女也会沦落到这样的地步,自己想出手帮助,只会让她看来是同情。站在对方的角度上想,自己一时的帮助只会让她更痛苦。“背景人脉什么的,我都没有一次靠过,能做到这份工作,真的是一步一步走出来,可能会比你稍微轻松了很多,但大家都没什么差别,能做稳住自己的本分工作是一种本事。”
周越想给她带去信心,温声细语地说道。郑云舒眼里含着笑,“嗯,我会的,即便以后我离开了方圆律师事务所,但高律师和同事给我带来的职场知识与经验都很珍贵,我也很感谢你当初给我这样的工作。生活都已经糟糕到底了,再差也能差到哪里去,应该会迎来好运的一天。”
周越倏忽之间注视郑云舒的眼睛,那一双经历沧桑显现出疲惫,偶尔还能深邃如深海里的眸子,越觉得在她身上总能找到熟悉的感觉,是什么熟悉的感觉,自己说不出来。他们俩对视的那一刻,“云舒姐,你在这里啊,我刚刚过来看到顾清,吓得我以为他对你做出不好的事情来。”
陈思思插了一句,端量起坐在对面的英俊男子,上次在饭店的时候就见过,饭桌上与高律师暗戳戳的交锋,令自己印象深刻。只不过,怎么这个男人貌似看云舒姐的眼神有点不太对劲,有种深情款款的感觉,陈思思断然是不会把这段发现告诉云舒姐,当个局外人吃瓜也挺好的。郑云舒指了指自己身旁的空位置,“你坐在这边来吧,我和他刚好碰上的。”
陈思思往郑云舒身边凑了凑,又仰起头对周越笑了笑,不徐不疾地介绍自己,“你好!我是方圆律师事务所的员工陈思思,你不用介绍自己,因为对你我早有耳闻,也从高律师那里听说过很多。”
周越也对陈思思回笑,他没料到自己也会成为高律师的话题讨论,多半会说自己很难缠,知道高律师对自己没什么满意,眼神回到郑云舒的身上。“好了,我现在没什么事情要说了,今天下午要赶着去法庭,就不打扰你们工作。”
郑云舒她们站了起来。“好的,等有时间再聚吧。”
郑云舒客气道。周越先是对陈思思点头,后是扫了一眼郑云舒。陈思思见周越走了,就坐下来拉着郑云舒的胳膊,将刚刚憋在心里的疑问都问出来,“云舒姐,你方才有没有和顾清发生冲突啊。”
她还未推进玻璃门,就被眼前顾清凶狠的目光给吓得心漏了半拍。顾清未来得及看清眼前的女生是谁,恶狠狠地说:“让开,看不到我在前面走吗?眼瞎了你。”
话语刚落,顾清才看清是陈思思,顿时慌张起来了,立马换成另一副局促不安的表情,推门的手势不自然,“不好意思,我刚刚是气昏了头,你是来找郑云舒对吗?她在里面。”
还没等陈思思说完,顾清急速地离开,留下傻眼的她。他以前都是斯斯文文,突然变成今天那副样子,感到很奇怪。在方圆律师事务所里有听到顾清与郑云舒两人不和的传闻,今天他向自己莫名其妙地发了脾气,还说云舒姐在里面。看样子应该是和云舒姐积怨已久。“没有,你可能是看错了。你进来看到我和周越就在这里聊天,说明顾清不是为我而来的,可能他也是来这里谈生意的。”
郑云舒微微一笑着解释。陈思思心里感觉有哪里不对,既然云舒姐发话了,她也不好再继续质问什么。“云舒姐,听说你已经去过派出所,查那个陈大飞的笔录,可有什么进展?”
郑云舒抿了一口温水后,把桌子上的文件递给陈思思看。“是这样的,陈大飞不承认自己对张若欣有暴力的举动,对婚内出轨的事实供认不讳,现在最大的问题是这两人中,是谁撒了谎?”
陈思思翻看着文件,不时地举目,“我目前只见了张若欣几次,了解也差不多,但是有一点的地方也让我觉得很奇怪。”
郑云舒竖起了耳朵。“就是第一次她亲口承认是陈大飞打的,还警告她离开公司不要影响他的前途。可我去过张若欣的公司,他们说是张若欣对陈大飞关心过了头,天天嘘寒问暖,不存在陈大飞打压她的情况。后面我再问的时候,有些言行和第一次不一致,还说除了陈大飞,还有别人一起也打了她。而且谈那天暴力事件的时候,张若欣给我的感觉就是表情不自然,有些很别扭。”
郑云舒听完了陈思思的剖析案子,产生了此事必有蹊跷。“张若欣不像是会撒谎的人,她应该没有理由要骗我们吧。”
郑云舒犹豫了下,年纪轻轻的姑娘,爱上了不该爱的人可以理解,但没什么理由要撒谎呢?心里天秤倾斜向着张若欣。“这件事孰真孰假,我并不清楚,我们也不能对当事人百分之百的信任。也许张若欣可能是利用我们去报复陈大飞吧,有些人因为得不到爱,而选择了最极端的方式去报复,甚至同归于尽也不在乎。”
陈思思的话让郑云舒陷入沉思中,现在心里有点没底,不相信张若欣是真的为了报复,才会装着要死吗?没那个必要啊,天台的一切是那么的真情实意。想着当着面问比较好,“陈思思,你有她的电话号码吗?有的话可不可以给我一下她的联系方式。”
“云舒姐,你要去见张若欣吗?”
“是的,我觉得这其中一定有苦衷,她不能就这样骗了我们,如果是真的话,那天台上的都是假的,我也很好奇,为什么会选在我面前演戏。”
“那好吧。”
陈思思花了一分钟的时间才翻出张若欣的电话,“要不要我陪你去见?多一个人,稳妥点。”
“不用了,张若欣是我介绍给你们的,我不想自己的环节出了问题。”
郑云舒秉着负责任的态度说,也想给高律师和陈思思一个交代,她们俩为这个案子忙前忙后的,即将要开法庭,可不能出现意外。“好,有什么新的进展,就电话联系。”
郑云舒点点头。分别过后,郑云舒主动打去了电话,那道声音有些哑,时间过了这么久,张若欣听着好像没恢复利索。言明了自己想要见一见她,电话里沉默了一会,直到郑云舒再次问,“能听到我的声音吗?”
“能,要不后天晚上见吧,我这两天不太方便。”
只要张若欣能出来见一见,不管多久,郑云舒都会等她,“好,你告诉我在哪里见,到时候我直接过去等你。”
等了两天,张若欣给自己发去了位置,看着地址,郑云舒微怔了下,这里离周越办公的地方也就几公里的距离。这家咖啡馆内没多少人了,都亮起暖色的灯光。郑云舒低头看了手机一眼,时间已经八点左右了,约好的时间是八点整,都过了半小时,咖啡馆门口始终没有出现张若欣的身影。心绪烦闷着,她今晚应该会来的吧。咖啡馆服务员过来好意地提醒郑云舒一句,“小姐,不好意思,我们还有半个小时就要打烊了。”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
就当自己决定要给张若欣打去电话的时候,咖啡馆门口响起一道清脆的声音,“欢迎光临。”
仰首看到来人的是张若欣,此时的她戴起了口罩与墨镜,把自己遮的严严实实的,要不是张若欣的个子或者声音,恐怕自己会认得出来。郑云舒对她这怪异的装扮感到诧愕,但没有明显地表现出来,今天的重点谈话是张若欣说的话是不是真实的,其他郑云舒并不在乎。张若欣坐了下来。服务员照旧给张若欣上杯温水,就算要点咖啡,现在店里已经没有了咖啡豆子,很难给她煮咖啡了。“您要喝什么?”
服务员问道。“我不用了,就这杯温水就行。反正再过十几分钟,你们就要打烊了,你们关店的时间,我还是知道的。”
郑云舒怏怏不悦,明知道这家咖啡馆会关门,为什么不能提前过来,反而比约定的时间晚了半小时,是故意的吗?看不到她的表情,双手紧紧拢住,这是在戒备自己的动作。自己不免得心里一寒,在医院里温馨种种,是她装出来的吗?“我想约你出来,是想知道你对高律师他们说的话是不是真的?陈大飞是不是真的打了你?”
“当然。”
轻飘飘的一句从张若欣的嘴里说出,可郑云舒心存着怀疑。“为什么陈大飞的笔录上说是你请别人过来打你的?”
张若欣沉默不语,在场的氛围尴尬极了。“我不希望高律师他们是你用来报复陈大飞的工具,我们都为了你,为了让你能有个重新开始生活的机会,拼命地去探访,甚至我的同事因为你的案子,有好几个晚上熬夜着。”
郑云舒不是想要在她面前苦诉着,有多么多么的难,只希望能引起她的良心,不要光想着报仇,连累其他人。“你想要让陈大飞付出代价,我们是不会反对,但前提是不能挑战法律底线。你上的法庭说的话都是有责任的,日后一旦查出你存在说谎的行为,法律是会追究你的责任,连同高律师他们也会受到影响。你希望看到这样的画面吗?为了一个不值得的男人,搭上自己的未来,你不知道这有多愚蠢至极吗?”
张若欣冷哼了几声,“至少我一定要让他身败名裂,不管后续陈大飞验证了自己的清白,但在大众的印象里,他永远都是出轨者,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这才是我想要看到的。”
郑云舒想要透着张若欣的墨镜看着眼睛,也不知张若欣是不是在看着自己。“你放心,我不会让你这么做的,更不可能和你继续合作了,回去之后我会向他们说明,你的动机不正。还有我想知道天台的那一出,是在演给我看吗?当时你是怎么会上到天台来的,我回去百思不得其解,想不出个缘由。”
“想过死是真的,想让你看见也是真的。在你们过来住院的前一天晚上,你妈妈想要在走廊里透透气。我偶尔经过时听见她们在聊天,说你在律师事务所上班,你妈妈说你很孝顺,富有爱心,所以我想试一试,你曾问护士有没有安静一点的地方,当你去天台的时候,我就看见了。”
早就自己陪着妈妈住院的那一天起,她就开始策划了这一场戏,郑云舒不得自我嘲笑着,心理学果真白学了,没有看清真面目。“你果然很坦诚。”
“我已经懒得装下去了,事已至此,我是不会放过陈大飞,我曾经满怀着真心,好不容易爱上一个人。到头来,在我爱他爱的那么深的时候,他却骗了我,说有老婆孩子,无法给我承诺。”
张若欣幽幽地说,声音里夹杂着十足的恨意,“既然给不了我承诺,那还不如一起同归于尽比较好。反正我已经在大众眼中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三,那我不介意再拉着他一起下地狱,我要让他知道,欺骗我是这样的下场。”
郑云舒看着张若欣有点发疯的样子,陷入爱情的痛苦中难以自拔,对她实在是同情不起来。对比自己的妈妈,她从来都是爱的很坦诚,即使分手了,妈妈绝不会拖泥带水。除了闫哲,妈妈只是苦苦地挽留过,见着没有希望就转身离去。陈思思说的没有错,张若欣的确是骗了他们,幸好还没开始要向法庭上起诉,现阶段是了解的情况。郑云舒叹息了下,“张若欣,我只能说,你做事太疯狂了,陈大飞不会因为你,就会毁了自己的一辈子。世人总是过了一段时间就会忘记,他们怎么可能要继续关注你们的事迹,大家都有自己的事要做。我劝你还是早一点收手吧,还有天台上说的话,我只当良心喂了狗吃,你不配。”
郑云舒站了起来,“以后你们之间的问题,自己解决吧,不要再连累其他无辜的人。”
头也不回地走出咖啡馆门口,走到公交车站,想要坐公交车回去。天上的星星闪闪发光,地上的霓虹灯五彩斑斓,郑云舒抱着自己的包,在马路边观赏着夜景。没注意到马路对面停下了一辆黑色的车。自己侧着头专心致志地看着车子呼啸而过的时候,身后忽地响起一道对自己来说有点毛骨悚然的声音。“当你经历了和我一样的痛苦的时候,你还会像现在一样淡定吗?你知不知道我在你眼中看出冰冷无情,我们是同类啊。”
张若欣在自己耳边说着,手里的动作继续着。她到底想干什么?自己一时没反应过来,还处于大脑空白着。耳边的风声在狠狠地刮着。张若欣竟像疯子一样,使劲地推了自己一把,车灯闪晃了眼睛。郑云舒凝望着白色的车灯,迎面而来的车子在朝自己疯狂地奔涌着。“郑云舒!!!”声音划破了现场的喧闹。一刹那,她以为自己可以见到妈妈了。突然的眩晕感上来,有人在抱着自己,从车子下翻滚过去。好痛!郑云舒忍不住地蹙起眉。司机急刹地停了下来,声音很刺耳。打开车窗,大声地骂骂咧咧,“你想死离我的车远点!?你TM有病是不是啊?!啊呸,要不是老子的车技好,你早TM没命了。”
司机关上车窗开走了。郑云舒侧躺着马路边上,背后在靠着一个温暖的胸膛,身后的人发出一阵长长的喘息声。理智渐渐地恢复。郑云舒眼里怒火冲天,她顾不上身体的疼痛,站了起来。环顾着四周,张若欣站在原地,笑的很邪恶。都这个时候了,还能笑的出来。郑云舒大步上前走。“可惜了,你还活着。”
张若欣讪笑着。郑云舒用尽最大的力气,往她脸上扇了下去,抓紧她的头发。张若欣被扯得痛叫了一下。郑云舒微微附耳,如同恶魔低声地在耳畔说:“想要杀死我,就干脆一点弄死,否则我不介意再坐一次牢。”
张若欣的眼神略微流露出震惊,她口中的再一次坐牢,是什么意思?“郑云舒,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