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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2章 那一道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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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沐晨哪儿来的力气,飞奔了四公里,在一众“家人”的无视下,气喘吁吁地回到自己卧房。“还好,姐姐还没到家。”

沐晨飞快地换上了另一套校服,把这套破破烂烂,沾满灰土和血渍的校服塞到了床下。用姐姐落在自己屋中的粉底,对着镜子遮盖脸上的淤青。那动作熟练得让人心疼。终于收拾好了自己,沐晨看着镜中身材瘦弱,面目清秀的自己,强挤出一抹笑容。准备好姐姐最爱的茉莉茶叶,烧好开水,在书桌的凳子上等啊等……就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小姐回来了!”

“小姐回来了。”

…………一阵喧哗声把沐晨吵醒,沐晨的卧室在二楼,他赶紧起身,兴奋地向下眺望。“把东西搬到少爷屋子里去。”

陆云歌迈着一双笔直修长的大腿,戴着大红色的墨镜,目不斜视,龙行虎步,走向沐晨所住的阁楼,其他家丁只能小跑跟着。新来的家丁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哪个少爷?”

这话让陆云歌眉头微微一簇,脸色微变,转过身来,“沐家,还有别的少爷么?”

这一刻,仿佛周围的温度瞬间下降到了零点。所有家丁顿时吓得冷汗直流,噤若寒蝉。家丁统领抹去额头上的冷汗,颤颤巍巍道:“小……小姐,他是新来的。所有人,把东西搬到沐晨少爷的阁楼里去。”

众人面面相觑,谁知道沐晨的阁楼在哪呀?一直以来他们对沐晨都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好像这位废材少爷会隐身术一般,从未在沐家出现过。“废材,就在眼前啊!快搬!!!”

家丁统领一脸的冷汗,因为上一个欺负沐晨的,在医院足足躺了一个月!彼时,陆云歌只是D级武者,而现在,这天才少女已经跻身B级武者的行列。他们地位卑贱,若是这位任性的大小姐发起火来,把他们全打残了都没处说理去。沐晨在楼上窗帘间的夹缝中看到了姐姐,他卓绝的听力也听到姐姐在维护自己,心中顿时暖洋洋的。但在家中社恐的他不敢出门去迎接姐姐,只是守在二楼按钮处,等着给姐姐开门。“小沐晨,是我!姐……”沐云歌的话还没说完,一楼的门锁卡啦一声打开。沐云歌进入楼梯,没发现沐晨。少女掐着腰鼓着嘴巴,有些不悦。这傻弟弟竟然不下来迎接自己!亏我父亲母亲都没有拜见,第一个来找他,看我一会儿不打烂他的屁股!越想越气的陆云歌在原地留下一道残影,瞬间,二楼响起了大小姐的敲门声。“开门,我看到你的眼睛了!”

家丁们目瞪口呆,这就是暗影武者的能力吗?“小家伙,长本事了啊,敢不下楼迎接姐姐了?”

进门的陆云歌俏脸上,露出小恶魔一般的笑容,张牙舞爪地向沐晨走来。“没有啊,姐姐,我还没来的及……”沐晨也很配合地在房间内东躲西藏,二人打闹的欢声笑语,瞬间充斥了整个阁楼。…………“这些全都是给你的,都是你爱吃的。这些衣服换上,给姐看看。”

沐云歌坐在沙发上,指着客厅中央的大包小裹。“姐,你这是,把商场打劫了吗?”

沐晨惊讶地看着堆满了沙发前地板的衣服。“你不知道吗?我们女孩子最大的乐趣,就是逛逛逛,买买买!”

陆云歌起身,拿起一件又一件衣服,比量着沐晨的身型,最后终于选定了一件,满意地点了点头,“去,把这件换上。”

“姐姐,这些女装,也是送给我的?”

沐晨心中一阵恶寒,难道姐姐一直把自己当妹妹养,想把自己打扮成小姑娘?“啊,不是,我自己的,忘记了。算了,我也去换给你看,我去你卧室,你在客厅,不许磨磨蹭蹭!”

陆云歌嗖的一下窜进卧室,又突然歪过头,“不许偷看哦!”

“谁要偷看啊!”

沐晨当场红了脸。“这些衣服,都很漂亮啊!”

瞧着地上琳琅满目的衣服,沐晨眼都花了。说起来,五年级以后,自己就再没去过商场了。自己其他衣服也都是姐姐买的,衣服小了以后,沐晨穿来穿去,最近也只能穿两套初中校服了。沐晨换好了姐姐选定的衣服。看着镜中的自己,除了头发略长,身材偏瘦外,其他都蛮好的,衣服也特别合身。“哇,好帅呀!”

陆云歌看着沐晨,一脸夸张的花痴表情。“姐姐,你就别取笑我了。”

沐晨一抬头,正看见姐姐的A型吊带中裙,裙摆是镂空工艺的斑马纹样式,配上那张甜美的容颜,别有一番欧式贵族小姐的气质。“姐,这个漂亮是漂亮,但我觉得那件更好!”

“是吗,等等哈,我换给你看!”

就这样,接下来的一个小时变成了沐云歌一个人的时装秀。而沐晨就穿着刚刚那件衣服,不肯脱下来,毕竟,那是姐姐帮他选的。然后他们又聊到了深夜,姐姐就讲述着这半年来,在神河学院的遭遇,尤其是外出历练的部分:或危险热血,或奇幻有趣……陆云歌卖力地讲,沐晨静静地听………………第二天上学,沐晨精神比昨天要好得多,因为姐姐这次会在家呆一周。昨天只顾着聊天了,连雷打不动的修炼都忘记了,今天一定要双倍补回来。体育课,沐晨隔着铁丝网,百无聊赖的看着那些身体强壮的同学打篮球,李傲作为三班的队长对抗八班,频频得分,引得无数女生为他喝彩。“会进”“不进”“三不沾”“打板进”“这球传的,失误了”沐晨百无聊赖的用眼睛观察球速,轨迹,用旗子偏移的方向判断风向,用耳朵判断风速,再加上投球时,球的转速,旋转方向。这些东西在沐晨脑子里一过,便得出了篮球接下来的全部运动轨迹。“全对了,真神奇。”

一个软软糯糯的女声在沐晨身边响起。沐晨吓了一跳,偏头一看,是一个穿着校服的女生,她没有看沐晨,只是隔着铁丝网,远远看着篮球赛。她披散着头发,没有任何修饰,却很干净,一阵微风吹来,飘出一股淡淡的茉莉清香。“来看他们打球吗?”

沐晨的话,女孩没有回应。沐晨尴尬的挠了挠头,继续把目光投向球场。“怎么不说了?”

半晌,女孩突然发声。沐晨左顾右盼,直到女孩偏过头,用一双紫眸毫无表情的盯着他,他才意识到,女孩是在跟自己说话。“预测……”沐晨:“……”…………就这样,时光飞速地流转着,一眨眼,3天就过去了。这三天,是一年来沐晨过的最开心的三天。回到家,有姐姐的教导和陪伴。上学,那个说着说着话就爱掉线的奇怪少女,她也跟沐晨渐渐熟络起来。她叫秦芷茹,在初一八班,小时候得过自闭症,在校园里交不到什么朋友。可能是因为同病相怜,也可能因为她也有双紫色的双眸,沐晨与她很快成了朋友,二人约定,明天放学一起回家。…………回到家,姐姐炒了一桌好菜,却依旧在厨房忙个不停。沐晨见姐姐鬓角的汗水,有些不忍。“姐姐,我来帮你。”

沐晨也像模像样地扎上了围裙。“你?不要来帮倒忙就好,我谢谢你!”

陆云歌手中的铲子依旧沙沙作响。“姐,“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你对我的印象怎么还停留在半年前啊。这半年的闲暇时光,我看了不少厨艺书。可以说对各色家常菜肴已经掌握得炉火纯青,最佳火候的掌握精度,能精确到零点一秒。”

陆云歌关了火,掐着腰,等待着沐晨的下文。你吹吧,继续吹,她倒要看看这屋顶能不能飞到天上去。“真的姐,就拿煮饭来说吧,我能听见米粒饱满绽放的笑声,这时打开锅盖,保准最好吃!”

噗嗤……陆云歌忍不住笑出了声。“真的姐姐,你不信的话,明天我可以给你露一手!”

沐云歌一边将笋尖炒肉盛到盘子里,一边擦了擦汗水,“好好好,我很期待哦,去把盘子端上去。”

沐晨耷拉着脑袋,有些低落,“姐你敷衍我。”

…………二人来到餐厅,沐云歌鼻子轻轻嗅了嗅,然后又锁定在了沐晨身上。“姐,你干嘛呀,我这几天都洗澡了,你怎么每天都闻来闻去的啊!”

沐晨借机撸了撸陆云歌的脑瓜,窃笑道:“姐姐像小狗!”

沐晨说完就后悔了,赶紧捂住头,再晚一点,陆云歌可就一锅铲敲在他脑袋上了。不料沐云歌并没有生气,她手捏着锅铲,摆出一副八卦的姿态,“小沐晨,最近你是不是交到女朋友了?”

沐晨闻言,吓得差点从凳子上摔了下去,姐姐原来你真的是狗吗,这都闻得出来!“不不不,不是。只是普通朋友,就是一起聊聊天,哦对了,今天我们还约定放学一起走什么的。”

沐晨因为害羞,明显有些手足无措。听到这,陆云歌呆愣了片刻。“姐姐?姐姐?”

“哦哦,没事。”

陆云歌的神情没有刚刚的活泼,反倒有些严肃,没有动筷子,掏出手机,“呀,我有个电话进来,刚刚炒菜没听到,我去回个电话。”

沐云歌说着起身来到厨房,还拉上拉门。“什么事,还神神秘秘的?还背着我,难道姐姐交了男朋友?”

八卦之心一起,就收不住了。一道隔音门而已,别想挡住我的顺风耳!…………“嗯,克隆体。”

“……”“标记气味变了!”

“……”“嗯,时间地点和计划我发过去。”

“……”简短的几句对话,让沐晨有些摸不着头脑,不像是姐夫。根本听不到电话那头的声音!算了不管了。…………“小沐晨,你将来打算干什么啊?”

回到饭桌,陆云歌拄着下巴道。沐晨正在忙活着可口饭菜,闻言毫不犹豫地作答,“当一名像姐姐一样的暗影武者,让那群蠢货对我刮目相看。”

“小晨,你要明白,当武者可不是为了那群蠢货。你是真心喜欢当武者吗?姐姐知道你向往武者,是不是因为姐姐说的故事,让你个小屁孩,热血燃烧,觉得武者之途就只有酣畅淋漓的战斗,和激情刺激的冒险?”

“姐姐告诉你,那都是动画片里演出来的,那些确实有,但并不是全部。更多的是尔虞我诈,九死一生,失去时撕心裂肺的痛,回味时刻骨铭心的伤,那些层层叠叠的伤痛,可能需要花费一生的时间来治愈……”望着此时不一样的姐姐,沐晨吞咽的动作缓了下来。姐姐怎么了?沐晨还从未见过她如此感性的一面。“姐姐,我不怕。无论多难!我当武者不是为了那些蠢货,而是因为前路有光,那个唯一能照亮前路的光,就是姐姐……”陆云歌闻言,微微低着头,“姐姐不是光,是阻碍。要沐浴晨曦,要先适应黎明前的致暗。”

“哦。”

沐晨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姐姐你不吃了吗?”

“姐姐吃过了……”陆云歌笑着抚了抚沐晨的脑瓜,离开了沐晨的阁楼。她的手指飞快地在备用手机打字,“计划有变,直接动手。”

…………翌日,下午四点,放学铃声响起……沐晨在校门口等待,秦芷茹如约而至,二人肩并肩地在街上走着,也不说话,但沐晨很享受这样的氛围,这样最自然。“这边有条近路。”

“哦。”

暗巷中,前方拐过来两个小学生,在嘴里哼唱着:“爱你孤身走暗巷,爱你……”唱着唱着就拐进了另一条暗巷。走着走着,沐晨只觉手上有种冰冰凉凉软乎乎的触感,沐晨下意识地偏过头,与秦芷茹的目光相撞,立刻又转了回去。“就牵一会儿,等出去了(暗巷)就放手。”

看着秦芷茹不带温度的柔和目光,沐晨微微点了点头。风轻,叶落……一阵清风刮过,那片叶子被整整齐齐劈成两段,像是沾染了红墨。一个穿着水墨袍,戴着面具的人突兀地站在了沐晨与秦芷茹身前,她向后一瞥,充满杀意的目光中先是掠过一抹惊讶。惊讶的情绪一闪而逝,随后她回过头后,继续前行。她的手中短刃还在滴血,她的眸光是紫色的。随后,沐晨感受到那种冰凉的触感在他的指尖滑落,芷茹扑通一生倒在洒满碎金的暗巷中,如凋零的落叶。血染红了脚下的土地,染红了这昏黄的暗巷,染红了一切……“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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