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嬷嬷年老,她肯定受不住刑,最后很容易就屈打成招了。江云舒脸色铁青,陈嬷嬷也被吓了一跳,身子不住的颤抖。看她这样子,江云舒实在不忍心再打下去了。“妹妹,你来做什么?”
江云舒转身冷眼瞅着她,心中略微不爽,但还是沉住气了。江云清轻轻一笑,又做出一副担忧的模样。“我听说母亲的青花瓷丢了,真不知是谁手爪子这么不干净,居然敢偷府里的东西,所以特地过来看看。”
江云舒没再吭声,继续逼问。这场戏演的太真了。江云舒为了让江云清相信,好几次真的抽了陈嬷嬷两下,她疼的龇牙咧嘴,眼泪都出来了。江云舒在心中默默的说了句对不起。她是知道的,江云清疑心病很重,她这次过来恐怕也是来试探虚实的,所以千万不能被她看出破绽。果不其然,江云清总算放下心来,甚至觉得没意思,很快就走了。“对不起,嬷嬷。”
江云舒赶紧把陈嬷嬷扶起来。“江云清疑心太重了,我没办法,只能先把她骗过去。”
江云舒眼里满是愧疚,赶忙吩咐身边的人。“快去取药酒来,再去叫郎中,快去。”
“小姐别自责。”
陈嬷嬷从地上爬起来。虽然受了伤,但表情却很欣慰。“老奴心中明白,小姐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尽快把小偷抓出来,老奴能理解。”
“况且一日不抓到小偷,夫人心中也不痛快,继而会影响到小少爷,老奴又哪能见夫人如此。”
“老奴受点委屈那也是值得的,小姐千万别往心里去。”
她越是这样说,江云舒就越难受。陈嬷嬷跟着安锦和已经三十多年了,与其说两人是主仆,倒还不如说陈嬷嬷是安锦和的干娘。因为她就是像母亲一样照顾着安锦和,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药酒来了,江云舒亲自给陈嬷嬷抹上,又扶着她去休息。等再出来时,江云舒望天长叹。这场戏演的很真,江云清没理由不相信,等到晚上她就放出消息说小偷已经抓到了。等江云清放松警惕之后,她一定会想办法销赃,必然能把她揪出来!很快,夜幕降临。府里的人都知道安锦和丢东西了,个个忐忑不安,正当大家最紧张的时候,江云舒把这消息传了出来,说青花瓷是陈嬷嬷偷的。她受不住刑,全都招了,但江云舒念在她跟随安锦和多年的份上,并没有要她的命,更没有把她驱逐出府,只是扣了一年的俸禄作为惩罚。当消息传来的那一刻,江云清打从心底狠狠的松了口气。好,太好了!这正是她想要的结果!柳烟兰今天吓得一整天都没敢露面,江云清知道事不宜迟,赶紧把青云叫来。“快将这东西送出去,送到店当铺去换些银子来,切记,此事一定要小心进行,千万别被人发觉了!”
江云清只觉得这个青花瓷是个烫手的山芋,待在自己身边早晚有爆炸的时候,万一江云舒突然搜查,那不就罪证确凿了吗?还是赶紧处理了比较好。青云重重点头,去做了。但她不知道的是,青云前脚才刚出去,暗处盯梢的荷叶就赶紧回去把这消息告诉江云舒。江云舒眼中闪过一抹精光。果然是江云清做的!今天晚上她就要得到证据。借着月色的掩护,青云一路鬼鬼祟祟的溜进了后门,江云舒就在不远处打量着。但她并没有马上上去摁倒她,而是等门悄悄打开后,她跟守门的侍卫打了声招呼,也跟着出去了。青云生怕被人跟踪,还故意多绕了几个弯,试图把跟踪者甩掉,但江云舒却跟得很紧,没成功。很快,青云在一个当铺前停下。“当铺?”
江云舒眉头一皱,随即眼底闪过一抹清明。看来事情跟她想的差不多,柳烟兰或者江云清,肯定有一个是缺钱的。但一时间又拿不出那么多钱来,所以才想着铤而走险偷点东西到当铺来兑换银子。她只是没想到江云清的胆子居然这么大,居然把主意打到安锦和头上来,害得她气晕过去!想起安锦和说的那些话,江云舒怒火重烧。既然做错了事情,那应该心虚才对,可安锦和去问江云清的时候她还振振有词。可以说如果没有这一出的话,安锦和不会晕倒的。一想到这,江云舒快气疯了,但她还是没有行动。一刻钟后,等青云从里面出来时,明显看到她表情比和之前相比高兴了很多,而且手里还拿着好几张银票。“小姐,她把青花瓷当了!”
荷叶忍不住叫出声。江云舒点点头。那尊青花瓷确实不值钱,但换个七百八两银子还是轻轻松松的,也就是说江云清需要的银子一千两就能搞定。这个狠毒的女人,区区一千两居然就敢卖安锦和的青花瓷,还把她活活气晕过去!这也太丧心病狂了!“小姐,咱们要不要行动?”
荷叶见青云都已经走远了,忍不住出声。但江云舒却制止了。现在抓捕青云,她一定有话可说,万一被她狡辩过去,那江云舒的行动就宣告失败了,陈嬷嬷受的苦也等于没有了。既然要抓贼,那就得按兵不动,千万不能被外界的事情所影响。这一次,江云舒前所未有的沉住了气,看着青云消失在夜幕中,这才走出来。她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进了那家当铺。这都已经很晚了,当铺正准备关门,江云舒走进去。“江小姐?”
当铺老板一皱眉,赶紧过来迎接。本来女子是不抛头露面的,所以很多人都不认识某某家的千金,但江云舒却是个例外。她整天跟着萧景睿到处跑,满京城都有她的身影,像不认识都难。“江小姐,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当铺老板快步过来,对着身后的小丫鬟道:“快去将我上好的碧螺春拿来,给江小姐润润舌头。”
“不必麻烦了。”
江云舒淡定坐下,抬手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