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来跑去还是没有跑过他。姜子临真是觉得可惜。要是再给他半天的功夫,他一定会逃到京都附近,到了那里,哪怕他再是恨极,也不会再出手了。官员趴在地上瑟瑟发抖,却也心中升起了怒气。他们可是使者啊,哪个王爷敢这样大的胆子?姜子临眼神微动,却看向了其中一个方向。神情阴冷,却笑着开口:“来者是客,王爷竟然这样欢迎我们,是不打算和姜国成为朋友了?”
风吹着树叶,把上面的雨水吹的到处洒落。洛少渊身上披着深色的披风,面无表情的从那棵大树后面走了出来。他的身上已经全部湿透,但是眼睛却凌厉至极。紧紧看着姜子临时,带来极大的压迫感。嘴角微动着开口:“我要杀的是夜国的叛徒,和姜国又扯上了什么关系?”
“姜都督可不要随意把责任都推在我的身上。”
说到这里,他也微微笑了一笑,看着他身后的人,像是无意开口:“大家怎么这样狼狈,我要找的只有姜都督一个人。”
“或者是你们愿意和他同生共死?”
这句话一出身后的树林微动,竟像是里面藏着有千军万马就要冲出来。让大家的眼神交汇,里面藏着无数的想法。姜子临嘴角抽动一下,没有料到一向正直的洛少渊竟然也会做出这些手段。“洛王爷什么意思?在下现在乃姜国使者。”
洛少渊像是没有听懂他的意思,脑袋歪了一歪开口:“然后呢?”
说罢,眼底一沉,高声朝着他身后的人开口道:“不想陷入我夜国处置叛徒的漩涡,就往后退,若是误伤,可就怪不到本王了。”
这一句话彻底把一直在内耗的两方给扯裂。被姜子临一把甩在地上的官员早就已经站了起来,此时和另一位官员站在一起,已经做好了离去的打算。姜子临这厮不是一直觉得自己很了不起吗?那可以呀,就让他好好的面对夜国的边马吧,由他们带着这些东西继续往前走。也绝对不会对夜国处置这个叛徒有任何的意见。洛少渊看着渐渐分裂的队伍,眼中闪过一丝嘲弄。看起来眼前这个人在姜国之内也不怎么得人心啊。瞧瞧他们。脑门上面都恨不得写上要把姜子临给踢出去当替死鬼了。姜子临却对这一切像是毫无所觉,他只是全神贯注眼都不眨的看着洛少渊,许久之后才苦笑一声开口道:“既然王爷不放过在下,那在下只能迎难而上。”
“以前还从来没有和王爷切磋,现在倒是有这个现成的机会了。”
洛少渊看着眼前惺惺作态的人,无所畏惧地笑了起来:“既然姜都督想要和本王单打独斗,本王若是不应战,倒是显得太过于贪生怕死。”
他定定瞧着他继续道:“上回若是姜都督不要偷偷摸摸的跑,本王是非常想要和你比试比试的。”
姜子临看着洛少渊眼底浮现的杀意,暗暗叹了一口气。要不是他有非要来夜国一趟的理由,他是真的不想再趟这一趟浑水。如今用计,也不过是拖一拖时间,看看还有没有希望能够逃离的可能。洛少渊却已经没有了耐心,腰间的剑被他握在了手中,接着朝姜子临飞奔而去。姜子临神情凝重,完全不敢轻敌。那两个官员带着人惊慌失措往后退了十米远,这才心惊胆战的站在一旁观战。原来他们弄成这样狼狈,根本不在于姜国和夜国站在对立面,而是以前的这个人惹出来的是非。真是晦气。真是恨不得两方都没有一个好结果。此时已经动起来的两个人根本不在意这些人心中想着什么,他们功夫都极高,战在一起时,连身上的雨都带着能让人不可轻视地攻击性。他们的每一招都极快,周身的树木短短时间就被剑风切得惨不忍睹。树叶和风声混合在一起飘散,让他们附近的空气都带着无比危险的气息。姜子临虽说功夫很高,但是对战的经验到底还是少了许多。过招的时间越久,他的劣势也就越发的明显。反倒是洛少渊越战越勇,他眼中的杀意也越来越凌厉。姜子临和他没有接触过多少次,可是两个人的梁子却比任何人都要深。若是姜子临不敌,洛少渊绝对不会让他活着离开。姜子临很是清楚自己的处境,他喘着粗气且战且退,直到偏离刚刚的路线,直到退无可退。雨下得更大了一些,打得人都睁不开眼睛。洛少渊的身姿依然像是一颗松柏,姜子临的脸色却已经变得苍白至极。可能身体原本就有些赢弱,不然不可能平常总是一副痨病鬼的样子,此时和洛少渊又斗了许久,大概也已经到了精疲力尽的地步。被洛少渊再次击退之后,他没有再出手,而是站在断崖边看着洛少渊那张无情的脸,几番纠结之后,干脆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在下确实不是王爷的对手,输的心服口服。”
他脸上露出了愧疚的神情,但是被雨打得并不是太过真切。“我和姜国太子是儿时的好友。”
包括他的声音,也愈发的漂浮不定起来。“小时候曾经承过他的恩情,后来阴差阳错之下到了夜国。”
“他当时找到我的时候,我也非常吃惊。”
“可是因为他有恩与我,哪怕我心中不愿,却也不得不为之。”
洛少渊等他把话说完了,这才低声嘲讽的笑了起来。“不得已而为之?姜都督这话骗一骗三岁小儿就成了,怎么想起来对本王说了?莫非觉得本王就是那个三岁小儿?”
姜子临见洛少渊丝毫不为所动,不由长长地叹出了一口气。“看来王爷是认定了在下就是另有所图的奸细了。”
“既然如此,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说完这几句话,他转头朝断崖下面看去。“想来王爷是不会放我的生路,既然这样,在下便自己来吧。”
说罢,竟然真的丝毫没有犹豫,转身朝断崖下面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