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柏庭下了马车,翻身上马,吩咐陈青道,“你护送大少奶奶去长桥。”
苏棠有点懵,不是带她来送扶风王世子的吗,怎么是去长桥?扶风王世子骑马过来,笑道,“世兄世嫂的感情令人羡慕,有郡王他们送我就行了,你陪世嫂吧。”
谢柏庭笑道,“送你到十里亭再陪内子也不迟,这一别,再见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陈青坐上车辕,赶马车离开。其实还是能顺很长一段路的,影响不了谢柏庭陪苏棠多会儿,最多小半个时辰。扶风王世子笑道,“虽然边关没起战事,但暗流一直在涌动,或许再见,不是我回京,而是你们去边关了。”
“这次我回京,最高兴的莫过于知道你中毒快痊愈的消息了,只是可惜,贾大夫离京了,不然我还真准备去拜访他一下,求些药带去边关。”
谢柏庭不得不佩服苏棠的准备,把马背上的包袱丢给扶风王世子,“包袱里装的都是贾大夫亲手调制的药,希望你和伯父都用不上,若还需要,只管写信回来。”
扶风王世子接过沉甸甸的包袱,打开就看到里面一堆的瓶瓶罐罐,每个上面还贴了纸条。信安郡王他们在一旁看了一眼,只觉得那字迹很是眼熟。这、这不是大嫂的笔迹吗?大嫂写给他们的烤鸭秘方的字迹和这贴纸上的一模一样。几人都是聪明人,当即互望一眼,都从彼此的眸底看到了震惊和不敢置信。贾大夫个头不高,还一直以面具示人,神龙见首不见尾,柏庭兄又是在成亲之后,病情才好转……贾大夫不会就是大嫂吧?!想到那日在面摊,他们手拍贾大夫的肩膀,柏庭兄那么大的反应,他们就觉得自己的手有点火辣辣了。他们无意冒犯了大嫂啊啊啊。从他们的表情,谢柏庭就知道他们猜出来了,虽然他这几个兄弟为人大大咧咧,但论聪明,一般人还真比不上,他们会察觉是迟早的事,瞒是瞒不住的,谢柏庭也没打算瞒他们。几人骑马往前,扶风王世子虽然急着去清州,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多和兄弟们待会儿说说话,回头骑马跑快点些,不会耽误事。苏棠的马车在前,他们远远的跟在身后,马车一直在谢柏庭视线范围内。马车内,苏棠问陈青,“你主子怎么改主意送我去长桥了?”
陈青笑道,“爷没改主意啊,爷就是这么计划的。”
上回大少爷带大少奶奶去长桥,准备尝尝大少奶奶的厨艺,结果碰到一口不靠谱的锅,把计划打乱。今日扶风王世子启程回边关,十里亭离长桥不远,爷就准备送完扶风王世子,再去长桥走走,然后就让他准备锅碗瓢盆,确保这回没有任何意外。要不是为了去长桥,爷怎么可能带大少奶奶给扶风王世子送行,就爷爱吃醋的劲,太阳打西边出来也没这可能。长桥处的风景,那是美的找不到词形容,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离京都远了些,不过也正因为距离稍远,才没那么多人,不然人一多,就折了那份宁静,也就没那么叫她喜欢了。在官道上同行了半个时辰,陈青才上岔道,又行了一刻钟,就到长桥了。走在桥上,吹着风,是要多惬意就有多惬意。半夏盯着水里的鱼,道,“吃午饭还早,现在就抓鱼吗?”
苏棠看着水里游来游去的鱼儿,肯定不欢迎他们这些不速之客,她道,“等生火了再抓也不迟,吃最新鲜的。”
不远处石滩冒烟,苏棠走过去就看到一小石碓,里面还有没烧尽的炭火,在他们来之前,有人在这里烤过鱼。苏棠四下转了转,半夏那丫鬟眼尖,还捡到了四颗鸭蛋,高兴的她合不拢嘴。苏棠道,“可带小锄头了?”
半夏看她,“带是带了,可是……”“去拿来,”苏棠吩咐道。上回苏棠陪半夏去方便,发现树林里有不少药材,特意叮嘱半夏下回来小锄头,她要把那些药材都挖了带回去。苏棠的吩咐,半夏一向牢记于心,虽然她觉得没必要,长在树林里的药草并不值钱,不如直接从药房买现成的,还省得进树林挖药草弄脏衣服,要只是弄脏还好,洗洗就行了,万一被荆棘刮破,就大少奶奶一件衣服都能买几箩筐的药草了。但挖药草是苏棠的喜好,从半夏手里接过小锄头,苏棠就往树林走,半夏害怕道,“真的要去吗,万一再碰到皇上怎么办?”
苏棠黑线道,“要这回还碰上,那皇上就真的是昏君了。”
身为帝王,不待在宫里处理朝政,没事就往宫外跑,而且上回还遇刺差点没命,这事可没过去多少天,苏棠不信皇上会这么不怕死,会明知山有虎还偏向虎山行。苏棠这么说,半夏想想也是,只要皇上不在,就没有杀皇上的刺客,就不会捎带着砍她们,就没危险了,何况这回还有陈青跟着。苏棠还记得药草的位置,很快就挖了两株,苏棠连半夏要帮她都没让,陈青连嘴都没张,轮不到他。林间幽静,什么声音都格外的明显些,陈青耳目聪明,从挖锄头声中隐约能听到一点不属于山林的声音,他耳朵一动。苏棠的锄头要挖下去,陈青道,“先别挖。”
苏棠锄头都举起来了,和半夏两个人四只眼睛望着陈青。陈青嘴角抽搐道,“好像有打斗声。”
苏棠,“……”半夏,“……”半夏呆呆的看着苏棠,她说什么来着,树林就不能进。苏棠只想问问古代有没有六合彩,她统共就来了长桥两回啊,两回都碰上有人在树林打架,这是什么逆天的运气。半夏小声道,“不会是皇上吧?”
苏棠扶额道,“我现在有点怕你的乌鸦嘴了,你就不能盼着点皇上好吗?”
半夏,“……”她不是乌鸦嘴啊,她也没有不盼着皇上好,这不是在树林碰到过皇上么,那是皇上的可能很大嘛,夫人说过的,不长记性的人,会习惯的在同一个地方栽跟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