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才走到刑部大门口,就看到两衙差把刑部尚书抬了回来,刑部尚书人已经醒了,抱着自己的右腿,疼的额头打颤,出了一层的冷汗。看刑部尚书疼的恨不得去死的样子,苏棠对谢柏庭小声道,“十有八九腿摔断了。”
以苏棠的医术,她的十有八九几乎就是确定了。苏鸿山对他们道,“时辰不早了,你们回去吧。”
谢柏庭就作揖同苏鸿山告辞,那边小厮赶马车过来,一起来的还有陈青。陈青翻身下马,把马交给小厮,让小厮骑马回城南小院。谢柏庭扶苏棠上马车,在他要进去的时候,陈青小声禀告了两句,谢柏庭眉头一拢,“你确定没看错?”
陈青重重点头,他看的一清二楚,就是苏老爷身边的李叔拿石子打了刑部尚书的马,才导致刑部尚书从马背上摔下来。而且——“属下发现李叔的时候,他也发现了属下,”陈青嗓音有点飘,因为当时的场面有点尴尬。发现的人尴尬,被发现的人也尴尬。谋害朝廷命官是死罪,要不是李叔认得他,估计都要杀他灭口了。谢柏庭抬手扶额。一出手就让刑部尚书回家养伤,岳父大人这是要以侍郎之职掌刑部大权,他是要查什么大案?直觉告诉谢柏庭苏鸿山要查的案子会惊天动地,动刑部尚书只是开始。苏棠坐在马车里,见谢柏庭迟迟不上来,掀开车帘看他,见谢柏庭看着刑部鎏金的匾额,苏棠不知道匾额有什么好看的,她道,“怎么了?”
“没什么,”谢柏庭回了一句,然后就上了马车。再说刑部尚书被抬到他在刑部后衙的住处,苏鸿山让衙差请太医,待了会儿就出来了。他一出来,李叔就迎了上去,小声道,“我下手的时候被姑爷身边的暗卫看见了……”“怎么这么不小心?”
苏鸿山皱眉。李叔惭愧,他是真没料到谢大少爷身边的暗卫会来刑部,而且还那般机警,几乎是刑部尚书惊马的瞬间就看向了暗处的他,躲都来不及。苏鸿山道,“无妨,做女婿的总不至于大义灭了我这个岳父大人。”
李叔回头看刑部尚书的屋子,“冯尚书摔断了腿,只怕会上奏皇上留下朱侍郎,还是拿不到卷宗室的钥匙……”未免刑部尚书和其他人怀疑到他们头上,只能在朱侍郎离京之前下手,可这也意味着可能白忙活一场。苏鸿山则道,“只要我先上奏,他们必会让朱侍郎离京。”
只留他一人镇守刑部,到时候刑部乱成一团,就有理由把他调离刑部了。再说苏棠和谢柏庭在刑部大门口坐上马车,没再逛街,而是直接回了靖南王府。马车徐徐停下,谢柏庭下马车后,扶苏棠下来,两人并肩进府,就看到赵管事领着孙太医出来,苏棠怔了下,问赵管事道,“府里谁病了?”
前几日王爷砸谢柏庭,误砸伤王妃,就是孙太医来医治的王妃,苏棠下意识的以为王妃又怎么了。这里就是大门口,孙太医同谢柏庭打个声招呼就走了,赵管事这才道,“先前大姑娘二姑娘她们几个在花园赏花,不知怎么的,从树上掉下来一条死蛇,吓的大姑娘仓皇而逃,结果不小心绊倒石头摔了一跤,脑门磕到了石头上,摔晕了过去,三姑娘四姑娘她们都受惊不轻。”
死蛇……苏棠下意识的看向谢柏庭。这摆明了是谢柏庭干的啊。她只能说,干的漂亮!回到静墨轩,半夏闪着一双清亮的眼睛迎上来,巴拉巴拉倒豆子,说的就是谢柔她们受惊的事,苏棠才知道谢柔这回受的惊吓有多重了。半个时辰前,在花园,谢柔、谢梨她们打趣谢薇,因为谢薇在沁玉轩上楼的时候,不小心阻拦了宋国公府大姑娘宋娇儿的去路,惹的宋娇儿不快,谢薇买了一只价值三百两的玉镯给宋娇儿赔不是,宋娇儿当时就改了对谢薇的态度,两人有说有笑的逛了一上午。谢柔她们笑话谢薇太过胆小,别说只是不小心挡了宋娇儿的去路,就是不小心撞人宋娇儿一下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低三下四给人赔礼还不算,还买首饰给人道歉,骨头也太软了,简直是丢靖南王府的人。谢薇也不生气,她高兴着呢,因为宋娇儿约她明天去宋国公府赏花,这也是她讨好宋娇儿的目的。几人在花园说话,路过一棵两人合抱的大树时,一条蛇从树上掉下来,几乎可以说是贴着谢柔的脸滑下来的,那冰冷的触感,还在谢柔脸上留下了蛇血,可当时谢柔不知道那蛇已经死了,匆忙瞥了一眼,就吓的三魂丢了两魂,外带散去六魄,撒丫子就跑,只是被吓的腿软的谢柔,没跑几步就脚下一绊,摔晕了过去。不过最惨的还不是谢柔,而是谢薇,谢柔跑的时候推了谢薇一把,把谢薇推到了一旁的一盆月季花上,荆棘刺在谢薇的脸上划了好些伤痕,据花园的丫鬟说,看上去触目惊心,惨不忍睹,差一点点就扎到眼睛了。半夏说的很细致,“三姑娘就是被大少奶奶先前夸赞好看的那株玉带紫袍划伤的。”
“那玉带紫袍岂不是被压惨了?”
苏棠一脸惋惜。半夏,“……”虽然三姑娘倒霉了,她心底偷着乐了半天,但大少奶奶嘴上说出来,万一被人听去,会把三姑娘三太太活活气死的。确定门外没人偷听,半夏才道,“也不知道那条死蛇是怎么上的树,把四位姑娘都吓惨了。”
半夏不知道那条蛇的来历,苏棠就不说出来吓唬她了。苏棠坐下来,端起茶盏,吩咐半夏道,“去让许妈妈准备四份探望礼,我一会儿去探望大姑娘她们。”
半夏应下就转身出去了。谢柏庭喝着茶,突然耳朵一动,窗外,陈青待在树上,一黑衣暗卫来给他传话,“陈青,王爷让你去他那儿一趟。”
陈青看了眼内屋,就随传话暗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