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耽搁,等丫鬟来禀告马车准备妥当了,王妃一行人就起了身,往王府大门处走。迈步上台阶时,三太太一再往身后张望,二太太见了道,“三弟妹这是在等谁吗?”
三太太笑道,“南康郡主也去大昭寺。”
四太太诧异,“她也去?”
南康郡主心高气傲,怎么可能会陪王妃去大昭寺?三太太笑道,“南康郡主去大昭寺替王爷祈福。”
祈福也用不着今儿啊,四太太心下腹诽一句,见三太太眸光从苏棠身上扫过,四太太就懂了。世子妃和南康郡主彻底撕破了脸皮,一口一个侧妃的往南康郡主心口上扎刀子,把南康郡主扎怕了,王妃过寿辰,几位妯娌都陪着去大昭寺了,南康郡主身为侧妃,理应陪在左右。王妃性子温和,不会计较这么多,可世子妃就不一定了,反正都和南康郡主把脸皮扯破了,这么名正言顺磨难南康郡主的机会她还真不一定会错过。三太太劝了南康郡主几句,南康郡主就顺着台阶下了。既然一起去,大家就在大门口等她,约莫半盏茶的功夫,南康郡主才姗姗来迟,打扮的那叫一个精致,不知道的还以为今儿过寿的是她。不过就算南康郡主穿的再华贵,论大气,还是王妃,不疾不徐的清冷气质,再加上那张完美无瑕的脸,往那儿一站,自然而然就把大家的眸光给吸引了过去。靖南王府距离大昭寺有些距离,再加上天才下过雨,怕小厮抬轿子会脚下不稳,便安排了马车出行,马车也更宽敞,便于放置冰盆消暑。一行六驾奢华马车,后面还跟了三驾普通马车,浩浩汤汤的往大昭寺走去。这出行的阵仗不小,惹的路人纷纷看过来。之前计划谢柏庭和苏棠一起陪王妃去大昭寺,但计划赶不上变化,谢柏庭被皇上罚去看守城门了,告假不守城门陪王妃上香说不过去,苏棠就没让谢柏庭陪着了,等上香回来,让谢柏庭提前回府,到时候再把准备的贺礼献给王妃。在马车里颠簸了大半个时辰,才堪堪到大昭寺脚下,苏棠掀开车帘就看到不少上山下山的香客,难得的好天气,但凡有心想到大昭寺求一求拜一拜的都不会错过。上山的路要慢的多,走了小两刻钟才到。等苏棠从马车上下来,只觉得浑身的骨头都颠散了架,来的路上,马车从块石头上滚过去,苏棠胳膊在马车上撞了下,苏棠揉胳膊,这时候,一声熟悉的轻唤传来,“苏棠姐姐。”
是清阳郡主的说话声。苏棠循声望去,就看到清阳郡主朝她招手,一袭天蓝色裙裳,上面绣着大朵的牡丹花,随着走动,裙摆上的蝴蝶翩然欲飞。清阳郡主扶着康王妃走过来,王妃迎上去,康王妃笑道,“我就猜到你还和往年一样来大昭寺。”
这些年,除了谢柏庭,只有康王妃记着王妃的生辰,也只有康王妃陪王妃过生辰。但康王妃没想到今年会有这么多人陪王妃来大昭寺,甚至连南康郡主都到了,刚刚从马车里下来看到三太太她们,康王妃着实被震惊了一下。王妃鼻子酸涩,“难为你年年都来大昭寺陪我。”
康王妃嗔王妃,“我们俩谁跟谁,还和我客套,瞧这阵仗,明年我该去靖南王府给你贺寿了。”
三太太走过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还是先去上香吧。”
有沙弥过来,双手合十打招呼,然后请王妃她们进大雄宝殿上香。王妃跪在最中间的位置,苏棠在她身边,南康郡主她们在身后,虔诚跪拜,王妃上了香,大昭寺的住持大师过来,道,“靖南王妃还和往年一样点两盏长明灯吗?”
王妃面容温和道,“今年添一盏,有劳住持大师给世子妃也点一盏长明灯。”
住持大师应下,宁妈妈小声道,“王妃不给自己点一盏吗?”
王妃摇了下头。苏棠就站在一旁,其她人没听到宁妈妈的话,她听到了,苏棠有些诧异,她以为王妃点的那两盏长明灯是王妃自己和谢柏庭,现在加一个她,谁想王妃没给自己点,那王妃点的人是谁?苏棠满心好奇,示意半夏附耳过来,吩咐了两句。老夫人来大昭寺会听禅,王妃还是和往年一样,找个禅房安静的抄几篇佛经,供奉在佛前替谢柏庭祈福,然后用完斋饭就打道回府。今年虽然有三太太她们作陪,但王妃没有改变计划的打算,寿星最大,一切听王妃的。然后一群人就找了个宽敞的禅房在那儿安静的抄佛经。苏棠,“……”王妃这寿辰还能过的再枯燥一点吗?佛经在哪里抄不是抄啊,不用特地来大昭寺抄,得亏今儿天不热,还能坐得住,苏棠不敢想大热天的闷在禅房里抄佛经是什么感受,明年她说什么也要在王府里给王妃过寿。抄了一篇佛经,苏棠就坐不住了,她有些口渴,也不知道小沙弥是不是看出来了,给她端了盏茶过来。苏棠道了谢,然后接过茶盏,然而把茶盏盖一掀开,苏棠就想把那声“谢谢”给收回来。茶里有毒。而且还不是一般的毒。九种毒混合而成,只要喝上一口,哪怕她医术再高,拿不到解药,七天之内,她也必死无疑。她和大昭寺无冤无仇,和这端茶的小沙弥更没有仇恨,人家没理由给她下毒,还下这么狠的毒,惹祸上身。苏棠知道想要她命的人不少,但一时间她还真猜不出来谁要给她下毒。她端着茶盏,借着氤氲茶气,眸光在禅房内扫了一圈,一个个都正常的很,尤其是南康郡主,她没耐心抄佛经,烦躁的很,一点也没注意到她。苏棠眉头皱了皱,难道她猜错了,不是南康郡主要毒死她?苏棠端起茶盏,假装喝一口,放下茶盏时,不小心手一抖,茶盏泼在了刚抄了一半的佛经上。一下子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