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王爷不止世子一个儿子,还有衍儿。王爷怕世子恨他,难道就不怕衍儿恨他一辈子吗?还有她呢!她一口气摔死了也就罢了,一死百了,可她像现在这样,只是把胳膊摔脱臼了,脑袋撞伤,没有性命之忧,王爷不怕她恨他吗?!南康郡主眼泪再次决堤。让她委屈的不只是王爷选择了救王妃,而是二太太三太太她们误会王爷救的人是她,她都没法解释!难道要她告诉她们,王爷放弃了她吗?!二十年前,王爷舍命救她,不惜摔断一条胳膊,满京都谁人不羡慕,时过境迁,让她们知道王爷如今把王妃看的比她重要,她颜面何存?!南康郡主死死的揪着身下的被褥,被泪水模糊的眼底是一片寒冰。丫鬟把药端来,平常闻都闻不惯的药,一口喝完,都没有觉得苦涩。再苦能比的过她心底的苦吗?!把碗扔到丫鬟端着的托盘里,南康郡主把眼睛闭上了。二太太三太太两互望一眼,然后就走了。出了牡丹院,二太太还回头看了一眼,道,“南康郡主今儿怎么这么奇怪?”
王爷舍命相救,又没受什么大伤,怎么一点不高兴的样子?三太太嘴角勾了下,“王爷没救她。”
“啊?”
二太太惊呆了。“这怎么可能呢?”
三太太看向二太太,眼神晦暗道,“我瞎猜的,去看王妃吧。”
牡丹院离天香院不远,二太太三太太朝天香院走去,不过她们没见到王妃,王妃连苏棠和谢柏庭都没让留下,哪会见她们,宁妈妈就以王妃已经歇下了,把她们都打发了。三太太倒是很想见王妃,证实下心中猜测,但王妃不见她,她也只能走了。屋内,苏棠撑着下颚在走神,在想今天大昭寺发生的事。她被下毒就不提了,因为她没喝,算计落空了,南康郡主先是被抢了马车,然后不得不和王妃挤一驾马车,再然后就出了意外。之前只是觉得南康郡主倒霉,喝水都塞牙缝,被人抢马车,事后想来,这可能是计划的一部分。有人要王妃和南康郡主的命。同时让两驾马车失控的难度远比一驾要大的多。把她们弄到一驾马车上,一次惊马,运气好能把两人一波带走。南康郡王心狠手辣,有人想要她的命不足为奇,可王妃呢?王妃不仅性子温和,她甚至连靖南王府都极少说,更别提与人结怨了。这回要不是南康郡主一起坠落山坳,还伤的比王妃要重,苏棠绝对会怀疑是她。南康郡主再狠,也不至于搭上自己来害王妃。苏棠脑袋想炸,也没想到有谁和南康郡主为敌的同时看王妃不顺眼。王妃和南康郡主一个是王爷的正妃,一个是王爷的侧妃,两人要今儿一起挂了,王爷就身边没人了,苏棠怀疑是不是王爷的政敌的干的,但这个揣测很快就被苏棠给打消了。王爷宠爱南康郡主人尽皆知,对王妃冷淡也人尽皆知啊。让王爷痛不欲生要南康郡主的命不就够了,没必要带上王妃,再者政敌要害,也多从子嗣下手才是。不是政敌,那就是情敌了。害死王爷枕边人来报复王爷。苏棠越想越觉得自己猜的没错,简直就是福尔摩棠。苏棠暗暗点头,外面红菱进来道,“世子妃,周太医死了。”
京都这么大,每天都会死人,没什么好奇怪的,不过红菱禀告了,苏棠就多问了一句,“怎么死的?”
对周太医,苏棠一点印象都没有。红菱就巴拉巴拉倒豆子,“周太医来府里给二少奶奶把脉,走后没多久就在街上碰到两地痞你追我赶,推的周太医往石墩子上一撞,当时就撞的头破血流,当场毙命。”
苏棠没想到周太医和赵嫣还有这么点关系。不过被人在大街上推的摔撞死,死的也太倒霉了些。苏棠心下同情这位周太医,外面许妈妈进来道,“世子妃,二少奶奶派人来传话,说周太医的死虽然是意外,但她心底实在不好受,让府里送份吊唁礼去,送重一些。”
赵嫣心底不好受很正常,前几天她要让孙太医给她把脉,今儿也不用周太医专程跑一趟,周太医要不出太医院,也不至于出这样的意外。只是南康郡主和谢柏衍母子心狠手辣,没想到娶的二少奶奶还有几分善心,怎么感觉那么违和呢,说好的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呢?苏棠点头,“那就依二少奶奶的,送份吊唁礼去,送重一些。”
许妈妈点头记下,然后道,“二少奶奶怀了身孕,世子妃也该送份贺礼去,是世子妃自己准备,还是奴婢帮世子妃备好?”
反正还是找她准备,干脆一起备了,省得开两次库房。赵嫣有孕,确实要去道贺,但苏棠能说她一点也不想送贺礼么,倒不是她嫉妒,也不是舍不得钱,而是她深受前世宫斗剧荼毒,有心理阴影,赵嫣本就动胎气,那病恹恹的脸色,能不能保住腹中胎儿还真不一定,万一保不住,说是吃了她送去的东西怎么破?她必须要把这种可能摁死在摇篮里。苏棠思岑了下,道,“我自己准备就行了。”
世子妃总算有长进,知道体谅她了,许妈妈一脸感动的退下。这边许妈妈离开,苏棠端起茶盏喝茶,外面跑进来一丫鬟,急的撞的珠帘哐当作响,吵的苏棠微微蹙眉,丫鬟急上前道,“世子妃,皇上打了王爷三十大板……”咳咳!苏棠直接被嘴里的茶盏给呛住了。眼泪没差点呛出来。王爷不是深受皇上信任吗,皇上怎么会打他板子?苏棠嗅到一丝不寻常的味道,麻溜的把手中茶盏放下,从小榻上下去。不得不说苏棠和谢柏庭够默契,这厢苏棠出内屋,那边谢柏庭听说了这事,也从书房出来,两人一样眉头紧锁。知道王爷挨了板子回府,直接去了天香院,两人就快步朝天香院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