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王爷就顶着巴掌印上朝了,百官们纷纷侧目,暗暗偷笑。但第三天早朝,百官们就笑不出来了。因为这一天的早朝,至少有六名大臣脸上带着巴掌印子。还一个比一个清晰。把皇上都看懵了。皇上坐在龙椅上,眸光在那些被打的大臣脸上横过去扫过去,最后落在王爷脸上,王爷一脸“臣说了,臣不上朝是为了百官好,皇上不信”的表情。皇上,“……”皇上指了个大臣,问他,“为何脸上有巴掌印子?”
那大臣出列,抖了声音回道,“贱内拍蚊子不小心打的……”皇上强忍着才没有笑,紧绷脸道,“知道欺君是什么罪吗?”
那大臣跪下道,“皇上息怒,臣不敢。”
“说!”
皇上声如洪钟。那大臣就伏在地上,把自己挨巴掌的经过说出来。王爷昨天带着巴掌印穿街过市的事传遍大街小巷茶楼酒肆,但信的人并不多,毕竟王爷的身份太尊贵,又武功高强。可王爷顶着巴掌印上朝,百官们可是看的一清二楚。回府后,和夫人同桌吃饭,夫人问他,“听说靖南王今天上早朝了,脸上的巴掌印子还在,老爷可看见了?”
大臣也没在意道,“看见了,很清楚。”
夫人给他夹菜,道,“老爷可知道靖南王为什么被打?”
大臣笑道,“这我哪知道,谁还敢问靖南王不成,不过没想到靖南王妃性子那么温和的一个人,竟然敢打靖南王。”
夫人也奇怪,“靖南王手握重兵,深受皇上信任,内宅也没什么莺莺燕燕,虽然宠南康郡主,但并没有宠妾灭妻,世子之位也是由靖南王妃所出大少爷继承,这在我看来,已经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男人了,尚且要挨巴掌,那些没事就添个暖床丫鬟,隔三差五还要去宿柳眠花的男人,却在府里耀武扬威,纵的妾室骄横,还没尝过巴掌滋味,想起来我就替靖南王感到憋屈。”
大臣刚觉得这话不大对劲。自家夫人就把筷子往桌子上重重一放。手一抬。啪。就是一巴掌。他当时就被打懵了。其他几位大臣的巴掌差不多也是这么来的。本来各家夫人都对他们颇有怨言,只是怕被休,碍于“夫为妻纲”四个字,一直在压抑自己的怒气,都快抑郁了。现在王爷挨了王妃一巴掌,给了她们莫大的鼓舞。她们老爷给靖南王提鞋都不配。她们脾气也没靖南王妃温和。靖南王都能挨巴掌了,她们老爷怎么不能?靖南王妃脾气那么温和的人都能打人巴掌了,她们怎么不能?多年积攒的怒气怨气如洪水泄闸,骤然爆发出来,就化成了那些大臣脸上的巴掌印。这要是以前,他们只怕当场就扔下一纸休书,让这等不敬夫君的女人连夜就收拾包袱滚回娘家了,可现在,巴掌挨了也只能挨了,谁让靖南王没休妻呢。靖南王挨一巴掌姑且算了,他们没靖南王有本事,却揪着自家夫人给的巴掌不放,太没有容人之量了。左右有靖南王挨巴掌在前,还有几个同僚陪着,也没多丢人,除了算了还能怎么着?此乃后话,暂且不提。再说谢柏庭和苏棠逛街,目送王爷带着巴掌印骑马离开后,两人无语了一阵子,接着逛街。苏棠继续挑礼物,谢柏庭陪在左右。醉仙楼上,齐宵和沐止站在窗户边,摇着折扇看街上人来车往。沐止回头看坐在那里发呆的信安郡王,用手肘子推齐宵一把,道,“你有没有觉得郡王这几日有点奇怪?”
齐宵失笑,“你才发现呢?”
他们三个一向形影不离,信安郡王的性子是最外向的,这几天明显有些颓废心不在焉,熟悉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他有心事。只是平常大大咧咧的信安郡王,这回嘴特别的严,任凭他怎么旁敲侧击都不说,他们就是想帮他都无从帮起。沐止看见了苏棠和谢柏庭,道,“柏庭兄在陪大嫂逛街呢。”
齐宵道,“走,下楼找他们去。”
心不在焉的信安郡王听到这一句,一个激灵袭来,连忙道,“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说完就要往外跑。这躲的也太明显了。作为有事没事就坑坑兄弟玩的几个人,能让信安郡王跑了才怪。这不,苏棠正在看纸鸢,就听到信安郡王愤怒的挣扎声传来,“你们快放开我!再不放开我,我要跟你们割袍断义了!”
苏棠循声望去,就见齐宵沐止架着信安郡王走过来,一路上,惹的不少人侧目。谢柏庭见了道,“这是怎么了?”
齐宵道,“我们也不知道,这几日郡王有些不对劲,刚刚一听我们要下楼找你们,撒腿就要跑,我们就把他逮住架了过来。”
至于信安郡王割袍断义的威胁,开玩笑,以他们的兄弟感情,别说割袍了,就是把衣服都割精光也断不了。齐宵他们知道信安郡王因为调戏了冯媛这个苏棠的手帕交,有点怕见苏棠,但还不至于怕到这种程度,显然有别的问题。而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他们不一定能帮兄弟,但帮他直视问题还不在话下。信安郡王看到苏棠脸就爆红,苏棠眉头几不可察的挑了下。她正奇怪冯媛怎么摔伤的两膝盖,以至于没法出门,莫非与信安郡王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