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府小厮看守大门,焉了吧唧无精打采的看着大门前人来人往,一顶奢华软轿停下,小厮激灵的打了个哆嗦。这不是靖南王府的马车吗?这是来贵客了还是认错门了?陈青从车辕上下来,看向小厮道,“劳烦通禀一声,我家世子妃求见府上刘夫人。”
真来贵客了?小厮连忙冲府里喊,“快去禀告夫人,就说靖南王世子妃来了。”
喊完,小厮连忙下台阶,迎接贵客。见谢柏庭从马车里出来,然后扶苏棠下来,小厮真切的感受到了什么叫蓬荜生辉。刘夫人算得上是个传奇女子,因为占卜测算在刘大人之上,又不在钦天监当差,京都不少贵夫人都请过刘夫人帮忙测算挑良辰吉日,但身份尊贵的多下道请帖,请她们家夫人过府一叙,只有身份差不多,或者略微尊贵一点儿的才会登门请教,上回来的最尊贵的人儿就是康王妃了。不敢让苏棠和谢柏庭在门外等候,刘府管事直接领着他们进府,去内院见刘夫人。堪堪走到二门,刘夫人已经迎接出来了,道,“不知靖南王世子世子妃大驾光临,有失远迎了。”
苏棠对刘夫人挺有好感的,道,“是我们冒昧登门了。”
刘夫人请苏棠谢柏庭到正堂说话,道,“世子妃可是为去西北祈雨而来?”
毕竟上回苏棠奉旨离京找云翊,虽然很快就把人找到了,但一路上波折也不少,尤其回京途中遇刺,险些丧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回又被皇上安排离京,心下担心,来占个卜问个卦也是人之常情。苏棠笑道,“贾大夫香露即将开张,看了黄历,没挑到好日子,刚刚从刘府门前路过,想起来刘夫人擅此道,特来求个良辰吉日。”
苏棠语气轻柔,但把刘夫人听懵了。满京都都知道靖南王世子妃被皇上使唤去西北祈雨了,世子妃竟然还有心思管贾大夫开铺子的事……这心得是多大。不过挑个良辰吉日对她来说小菜一碟,苏棠和谢柏庭又亲自求上门来,刘夫人岂有不帮之理。很快,丫鬟就拿来黄历,刘夫人翻了会儿,就知道苏棠的来意了。明儿开张太急,半个月开张太晚,这是让她在剩下黄历上没标明的日子里挑个好日子。刘夫人把老黄历放下,笑道,“世子妃报下生辰八字。”
谢柏庭正喝茶,闻言,看了刘夫人一眼。苏棠说是为贾大夫开铺子而来,要报生辰八字也该是贾大夫的,而不是苏棠,刘夫人这是知道苏棠就是贾大夫。知道苏棠是贾大夫的人不少,但刘夫人是唯一一个他和苏棠没有主动告知猜到的……亦或者算出来的。苏棠也看了刘夫人一眼,笑着把自己的生辰八字报上。刘夫人正拿笔记下,听到苏棠的八字,手顿了下,笑道,“世子妃这是在考验我的本事吗?”
苏棠看她,“刘夫人何出此言。”
刘夫人笑道,“你报给我的这八字与你生平相距甚远。”
苏棠道,“我这八字怎么了?”
刘夫人道,“这八字出身疾苦,命途多舛,甚至沦落为乞丐,凄惨无比,世子妃拥有伏羲骨,绝不可能有这样一个八字,若不是在考验我,那一准是记错八字了。”
苏棠道,“这就是我的八字。”
苏棠看向半夏,半夏道,“是世子妃的八字啊,每年都这一天过生辰。”
刘夫人望着苏棠,眸光落在纸张上,半晌后,将手中羊毫笔放下道,“那请世子妃写个字吧。”
看字测算也一样。苏棠就在纸上写下一个字——香。刘夫人对着字看了会儿,手掐算了片刻,道,“七月初六,也就是七天后,是个极好的日子,以世子妃的福气,可保铺子百年兴旺。”
苏棠笑道,“那承刘夫人吉言了。”
刘夫人笑道,“世子妃客气了。”
事情忙完了,该走了,但苏棠还有个问题想问,“捐赠那日,刘夫人和刘姑娘的话是特意说给我听的吗?”
刘夫人轻点了下头。苏棠不解道,“为何要告诉我?”
“这个……”刘夫人面露难色,“不是我不肯说,实在是天机不可泄露。”
苏棠,“……”谢柏庭,“……”这不是神棍用来匡人的话吗?刘夫人也拿这话搪塞她。苏棠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刘夫人,刘夫人哭笑不得,有些事,实在不能说的太直白,她道,“皇上给世子妃挑选封号的时候,我家老爷恰好在御书房,‘护国’两个字是我家老爷向皇上举荐的。”
这事刘夫人不说,苏棠还真不知道。皇上要封苏棠为郡主,一般流程是让翰林院学士选几个寓意好的封号,皇上从中挑一个,这是翰林院文臣的差事,与刘大人不相干。刘大人替她请封“护国”,朝廷会发生水灾和兵灾的事,刘夫人也委婉的转告她知道,莫非她真的能护国?刘夫人见苏棠眉头陇紧,她道,“总有一日,世子妃担的起‘护国’二字。”
苏棠眉头舒展,道,“刘夫人太高看我了。”
说着,苏棠看了半夏一眼,半夏拿出一瓶子香露,苏棠道,“今日有劳刘夫人了,这瓶香露全当是谢礼。”
刘夫人忙道,“举手之劳而已,这如何使得。”
苏棠笑道,“刘夫人不收,回头有事,我都不敢来麻烦你了。”
苏棠这么说,刘夫人哪还敢不收,道了谢,然后送苏棠和谢柏庭出府。等苏棠和谢柏庭到刘府门前,陈青已经在那里等候他们了。和刘夫人告辞后,谢柏庭扶苏棠坐上马车,陈青赶马车离远,出了这条街,陈青道,“世子爷,属下无意间听到刘大姑娘和丫鬟谈话,是关于世子妃去西北祈雨的。”
谢柏庭没说话,苏棠道,“说什么了?”
陈青一边赶马车去往信王府,一边回道,“刘姑娘质疑刘夫人的本事,昨个儿晚上,刘夫人还斩钉截铁的说您不会去西北祈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