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步。“咚，咚咚。”

她礼貌敲门。“进。”

生冷的一个字，跟石头块似的砸在了简言之的脑门上。她露出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进去就是一句道歉：“对不起秦律师，因为我和赵律师之间的个人恩怨，弄坏了您送给您妻子的情人节礼物。”

赵若姿尾随着进来听到她这么一句，板着脸拽了把简言之，眼神充满了警告意味：“你说什么呢！”

这个事对她和简言之来说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当打闹了结，她不信简言之这个人精不懂。现在是怎么着，想把她跟秦渊的事弄明面上？要是这样，以后在律所，秦渊为了避嫌，肯定得和简言之保持距离。简言之图什么？秦渊见她们二人之间暗流涌动，问：“什么个人恩怨？”

赵若姿抢先道：“没什么，就是我不小心的打翻了简律师的午饭……”简言之拔高声音，把赵若姿的话盖了过去。“赵律师拍到了您凌晨和我吃饭的照片，还分享给了律所同事，建小群聊您和我的八卦，言语中暗示我和您睡了！”

挺见不得人的事，让简言之用洪亮的声音说出来后，整个办公室都被正道的光打亮了。赵若姿脸色铁青的瞪简言之，“你是不是有病！”

简言之浅浅微笑，像是高洁的兰花忽然的长出了茎刺，“我有绝症，赵律师你要出钱给我治吗？”

赵若姿：“……”简言之收敛了身上的锋芒，平静的道：“秦律师，非常抱歉，因为我的个人原因让您的名声受污。为表您和我之间的清白，我愿意接受任何职位上的调动。”

秦渊温声道：“身正不怕影子斜，你没必要为了他人低俗的趣味买单。出去吧，这件事和你没关系了。”

简言之微微颔首，带着门退出了办公室。回到工位，很多人都朝着她投来好奇的目光。她情绪不高的把地面收拾干净后拿着咖啡杯和手机去了茶水间。【我完了。】简言之点开微信，在“草根大舞台”的三人群聊里说。冷朵：【对方向你扔了个大保健/】唐越：【喝了这瓶脉动脉动回来/】简言之趴在吧台上，将她和秦渊深夜吃饭引起的办公室八卦风波讲了一遍，【大老板本来就有心跟我保持距离，这以后怕是更不会带我吃香喝辣了，你们知道一只鸟被折断了翅膀，不能往高处飞的感受吗？】冷朵：【……】唐越：【我班的倒数第一要是有你这比喻造句天赋，也不至于作文打三分。】简言之：【愤怒/你们俩没有从我忧郁的文字中感受到我的悲伤吗？】冷朵：【今日职场小tip：一个有格局的老板，并不会因为闲言碎语疏离一名同事】简言之：【冷总，你有故事？】冷朵：【前阵子公司传我包养了手底下新来的实习生，我回头就把那位实习生给转正了。】简言之：【星星眼/你说的我开始兴奋了！】唐越：【吱吱，你们律所都是律师，怎么一点法律常识没有，偷拍造谣这种事也能做出？】冷朵：【八卦不分人群。并且有句话叫：职业只能筛选出人才，不能筛选出人渣。】简言之：【对啊，就像老唐你还不白天是五德兼备的人民教师，晚上是857的衣冠禽兽。】唐越：【你们俩知道小学老师有多难当吗？比幼师还难！幼师起码能感受到五六岁小孩的天真可爱，而我只能感受到十几岁孩子的中二。不蹦迪解压，我天天回家对月抹眼泪？】简言之：【也可以对镜贴花黄。】“简言之你完了啊！”

许明悲怆大喊。简言之转过身子，严肃道：“别瞎说，我刚活过来。”

现在就等着秦渊往她身上砸转正合同了！许明把手心里的陶瓷娃娃摆放在简言之的面前，“你活啥啊你，你看看，我用两瓶502都没粘好！”

陶瓷娃娃是黑金的配色，很丑也很萌。只不过此时娃娃的半张脸是龟裂的状态，瞧着像不甘惨死要找她索命苦大仇深样。简言之问：“这个老板是在哪里买的？”

“古玩店。”

许明拉着椅子坐下，从小冰箱里拿了瓶饮料，“我陪老板顶着八月份的大太阳走了一个多小时，老板精挑细选的给老板娘买了这么个小物件，到手没一会儿就让你弄坏了，我要是老板，头上的火星子能窜天。”

“还好你不是。”

简言之小心翼翼转动了下陶瓷娃娃，估摸着问，“多少钱啊？”

许明：“三十六万。”

简言之的手正点着陶瓷娃娃的小圆眼睛，闻言触电般的收回手，错愕道：“它是刚出土吗？”

许明往她身边凑了凑，小声道：“说实话，我觉得老板他被人坑了。”

“肯定被坑了。这娃娃长得跟套娃上的女孩一模一样，你也不拦着点，咱桉城的古玩街都黑出油了！”

“老板对老板娘那是一片真心，我咋拦？”

简言之举着陶瓷娃娃，紧盯着它残破的身躯，企图寻找出它价值三十六万的亮点。无论怎么看，这也就是个陶瓷材质的套娃！她的目光逐渐茫然，摇着头说：“我不太理解有钱人的世界。”

咔哒。身后响起咖啡机运转的声音。简言之猛地回头，秦渊逆光站在窗口，高大的身躯镀上了层没温度的金光。许明灵活闪退，简言之没他那个利索的腿脚，一半屁股从椅子上滑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