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面了。”
这倒是真的,每次见面,给她的印象都特别好。姜紫苏紧绷的神经也渐渐放松,说道:“真没想到,你是微澜的哥哥。”
“是啊,”廖森川也感慨道:“我们俩还挺有缘的。”
想起初次见面,他帮她擦掉衣服上的污迹,当时却想着如果衣服脏了,就赖着让他赔。幸亏没那么做,不然天道好轮回,今天她且有一难了。她说:“是挺巧的。”
缘分和巧合可不是一回事,他们俩现在好像是一对下棋的人,有些东西|藏在平静的背后,但顺流而下的溪水,迟早有高山飞瀑的一天。廖森川也不急,急于求成也许会吓跑小姑娘的。他话锋一转,“你父亲的案子比我想象的棘手,很多证据链没有闭合,这样就不能帮叔叔洗脱嫌疑。”
“你说的问题之前找的律师也跟我解释过,但后来被吴家施压后,律师借故手头的官司太多便婉拒了我,连同提交的资料一并退还给我,但有份重要的证明材料不见了,我多次找他讨要,都被他否认了。”
廖森川了然的点头,“怪不得。”
姜紫苏担忧道:“没那份材料,我爸是不是肯定会坐牢?”
廖森川没有否定,“按照目前的情况发展,派出所侦查阶段结束,就会将案件移交到检|察|院,下一步就会被移送到法院。进入庭审阶段……”余下的话他没说明,但姜紫苏已经懂了。“当初都怪我太信任陌生人,要是给他拿的复印件,如今就没这些烦恼了。现在想想,追悔莫及。”
难怪拿来的是复印件。廖森川看她忧心忡忡自责,劝道:“你也别太自责了,其实就算有那份材料,也不见得对叔叔有多大帮助。目前的证据是对叔叔不利,但我们可以找对方和解,只要得到对方的谅解,叔叔的案子可以不用移送到检|察|院。”
他停顿下,“但达到谅解可能要给对方一笔不小的补偿费。关于赔偿的数目,之前你们有谈过吗?”
姜紫苏无奈的摇头,“没用的,对方不肯和解。”
廖森川蹙眉,“不应该啊,我看了医院的诊断,头部是缝了几针,但问题不大。”
想起另一种可能性,又问:“冒昧的问一句,你们之前是不是谈过赔偿的问题,对方提出的和解数额过大,你们没有答应?”
“不是的,哥,”虽然不想提那个渣男,但为了能让父亲早点出来,姜紫苏毫无保留的将两人的关系都坦白了,“哥,其实被打的一方是我前男友。”
“……”显然,这才是廖森川没有料到的事。“我前男友跟我闺蜜背着我在一起,两人合谋,利用我父亲对他的信任,骗我爸在转让手续上签字,套走我父亲的公司,我爸就是因为太气愤了,才上门去找他讨说法。结果一激动,就把他给打了。”
廖森川沉默片刻,眉眸间不动声色的暗藏凛然的怒意,他说道:“我们还有时间,可以找证据逼他和解。”
虽然这也是她希望的,但要想逼他和解,难度不止一点点。姜紫苏说:“哥,我那个闺蜜家庭背景殷实,背后也有个强大的靠山支撑,要想把他们逼得无路可退,几乎没可能的。在祁州内,是真的没可能。”
廖森川明白她话里的意思,“没可能是在你没遇到我之前。我来了,就是办法。”
能鼓舞姜紫苏的人恐怕只有廖森川了,短短几句话,就让她安心踏实。而她,也在这一刻,如大海孤舟,找到了避风港。一晚上的时间,廖森川都很照顾她,两人吃完饭后,廖森川继续看资料,直到姜紫苏的手机响了,才打断两人的交谈。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宗令羽的号码,她第一次按断了,紧接着他又打来。廖森川抬头看过来,“你家里人着急了?”
姜紫苏抿唇,羞于解释。急促的铃音再次响起,像八百里加急的催命符,姜紫苏真想把手机摔了。但终究还是给自己留了后路,站起身说:“我出去接个电话。”
“嗯。”
廖森川点下头,又将注意力集中在手里的材料上。关上包厢的门,姜紫苏疾步走到尽头,按下接听放在耳边,小声说:“什么事?”
宗令羽问:“你在哪?”
姜紫苏不想给自己惹麻烦,毕竟他和吴佳怡的关系,还是少让他知道的好。“我在家了。”
此时,福楼对面的街角停着一辆跑车,驾驶座位上的男人脸色阴沉,深邃的眸中悠然转寒,宛若可怖的黑洞。他冷冷的问:“在家了?不是见律师去了吗?”
这是给她最后一次机会,坦白的机会。“早就回来了。”
“谈的怎么样?”
“不怎么样,没什么太大进展。”
姜紫苏故作虚弱的语气说:“我有点不舒服,今晚想早点睡。”
“哦……”他意味深长的回,“行吧,早点休息。”
今晚,没料到的事不止尔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