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又家道中落,支撑不起再应试,只好来到金博行处做师爷。金博行念及两人的交情,也看重年合的能力,对他委以重任,凡事都和他商量。“三万一千余两。”
金博行摇了摇头。“不够,不够。”
师爷十分好奇,这么大一笔银子,足够中等人家用十辈子了,为何金博行仍说不够。“请并州兵来剿匪,不是只用一万两银子吗?为何还是不够。”
师爷还不知道席间赵鼎两人的对话,金博行只好向他解释。“郑王也要进山剿匪,我岂能不报效些银子。”
“即便他不说,难道这点官场上的规矩我还不懂。”
“如果他真成功了,并州兵又来了,咱们就得出双份的银子。”
“没机会杀戮劫掠,并州兵心生不满,咱们又要再砸进去几万两银子安抚。这几项加起来,区区三万两怎么够。”
师爷脸上写满了不相信。“并州都指挥使司出了两万多精兵,准备在通天山打上半个月,为了激励士气,又允许大肆劫掠、屠杀。”
“郑王的军队再厉害,也不可能在三天拿下通天山,除非他手下全是背上插了翅膀的天兵。”
金博行脸上露出担忧的表情。“也许呢。”
“不要忘了,他可是在岭南打过蛮子的。”
师爷回道。“并州兵久处边境,也没少和胡虏打仗。”
金博行淡淡道。“多准备些银子总没有坏处。”
“通知城中士绅商人,再募捐一次,每家出银少于五百两,我就抄他的家。”
作为郡守,金博行手中的权力超乎常人想象。全郡百姓富商,通通是他圈里的肥羊,只要他想,随时可以从这些人身上榨取油水。在大晋,做官就是这么爽。一晚过去,赵鼎迟迟没有动兵的意思,令邹静云等人很是好奇。钟云侃壮起胆子走进赵鼎的房间。“殿下,时间紧迫,您为何还不动兵?”
“若是并州兵来了,咱们就没机会救那些百姓了。”
钟云侃不觉得从贼的百姓通通该杀。他们只是被蛊惑,被欺骗了,只要加以教化,他们会重新成为大晋国的顺民。赵鼎伏在桌案上画着奇奇怪怪的图纸,见钟云侃进来,回道。“动兵?我可没那个时间。”
“大军从金沙郡城走到通天山,起码要一天时间。再从山脚往上进攻,这时间就更长了。”
“山路难行,他们随便弄点陷阱就可以让银安效节军损失惨重。”
“我赵鼎养兵不是让他们做样子,可也不是为了让他们白白送命。”
听了赵鼎这话,钟云侃更迷糊了。“不动兵,那怎么才能降服通天山中那些贼寇。”
赵鼎没有细细解释,反倒是问起了别的。“我让你们买的木炭、硫磺、硝石到了吗?”
“到了,就放在……”钟云侃话说到一半,邹静云夺门而入。“殿下,大事不好。”
“周炳他们被发现了行踪,被贼人围困在一座山头上,粮草只能支持三日,三日后,要么全部饿死,要么被贼人统统杀死。”
这是个很坏的消息,意味着出现了更多的变数。钟云侃不假思索道。“我们必须马上出兵,救回周将军他们。”
这一次,赵鼎终于表态出兵了,不过他所谓的出兵,却和钟云侃等人设想的不大一样。“从银安效节军中选三千人,派到通天山下,做出攻山的态势。”
“剩下的军队留在乡间,一边收购补给物资,一边收购廉价土地。”
动乱发生的地方,人们为了逃生,往往会将不动产廉价出手,这是极好的抄底机会。可惜越是这种时候,越没人敢接手。因为没人知道自己能不能活下去,即便活下去,这些不动产又会不会属于自己。像金博行这样,利用权力巧取豪夺财物的人,在全天下都屡见不鲜。做出这些安排后,赵鼎将桌案上的图纸收起来,一边往房外走,一边自顾自地感叹。“是时候亲自出手了,不知那些贼人是想吃刀子还是吃馒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