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想了想，皱着眉，“当家的，我觉得灵芝的话，应该是真的。之前公公婆婆在世的时候，就经常说二婶对大儿子大闺女很心疼，对三弟却不上心。另外，赵翠花和赵云山，长得不像二婶，也不像二叔，那就是像前头的男人了。”

赵灵芝义正辞严，表情严肃，“这是我奶奶亲口跟我们说的，因为两家是亲戚好不明白他们对我们为什么这么苛刻？我奶奶才把这一段秘密说出来。现在大姑奶奶大过年主动过来，一定不安好心。还没进门，就在门口吵闹。这样下去，也不行啊。族长爷爷，族长奶奶，只有你们出面，才能制得住赵翠花。”

张氏点头，“既然是三弟妹说的，那就是真的，她那个人不会在这件事情说谎。”

赵族长气愤，也不忙活了，“走，咱们去看看。大过年的，不能任由来他们胡闹。”

赵灵芝搬来了救兵，很快就到了赵老太家门口。“住口！”

赵族长大喝一声，气得吹胡子瞪眼，“马上过年了，各路神仙都请回家，是来听你们吵架的吗？不是我赵家人的，早些散去吧！有什么事情，我这个赵氏族长会处理。”

赵灵芝连忙说：“族长爷爷，族长奶奶，大姑奶奶，大姑爷爷，有什么事情，你们进来说，站在门外闹哄哄的，被人看笑话。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今天不是来给我们送节礼的，而是来吵架的。”

李铁柱之前一直闷不吭声，装死。现在看到赵族长来了，赶紧拦住赵翠花，担心赵翠花乱说，坏了事情。反正该吵的，该闹的，已经吵闹过了，现在该是说事情的时候了。“你说说你，一辈子刀子嘴豆腐心，明明是好心，可你一张嘴就得罪人。”

李铁柱没好气说道，还瞪了赵翠花一眼，“大哥，大嫂，弟妹，我和翠花，别的意思没有，就想着这一大家子老弱妇孺，给送点细面馒头，好过年。”

赵翠花把篮子往桌上一放，掀开上面的笼布，“看看，这是细面馒头，足足八个呢！我们自家都舍不得吃，送给你们过年。弟妹倒好，一开门就耷拉着脸，我的性子，你们是知道的，什么都能吃，就是不能吃气，就吵起来了。大哥，你来了，正好，给我评评理。”

张氏看向篮子里的八个馒头，虽然是白面馒头，但太小了，还没有拳头大。之所以看上去满满当当的一大篮子，而是馒头下面垫着草，上面盖着笼布，不知道的真以为有几十个细面馒头！赵老太没看那些馒头，而是冷冷看向赵翠花，一字一句问：“赵翠花，你摸摸你的良心，这些年我和当家的对你怎么样？”

“我也对你们很好啊，我这不是二给你们送这么多细面馒头了吗？”

赵翠花不敢看赵老太的眼睛，眼神飘忽。赵灵芝此时站出来，不想让祖母一个人对抗赵翠花和李铁柱，大声说：“举头三尺有神明，各路神仙都被请下来了。今天就把事情掰开了说，谁说谎，吃饭噎死，喝水呛死，出门就被撞死！”

在古代，赌咒发誓，威慑力很强大。赵翠花听到赵灵芝的声音，吓得一哆嗦，一看到是赵灵芝，伸手就要打赵灵芝，“没清白的死丫头片子，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

赵老太反唇相讥，“她有，灵芝是我当家的嫡亲血脉，亲孙女。”

赵族长看向赵翠花，“翠花，李铁柱，你别对孩子发火。我来问问你，云鹏去你那借钱，你可曾说过，你家还不起，家里的钱不能接给你赵云鹏？”

“大哥，我不是这样说的。我说我家没钱，就算有钱借给云鹏，万一将来没钱还，我在婆家也不好做啊！”

赵翠花狡辩，“我没钱，一文钱都没有！”

赵族长看向李铁柱，“李铁柱，你也是这样认为的？”

李铁柱赶紧哭穷，黝黑的脸上满是愁苦，只是那双眼睛不安分，闪烁着算计的光芒，“大哥，我家真没钱！要不然我怎么会不借钱呢？那不是人干的事情。”

“对，那的确不是人干的事情，但有的人就干了。”

赵族长沉声说道，看向李铁柱和赵翠花的眼神冰冷，“李家村距离我们四姓村七八里路，并不远。你李家有没有钱，过得什么日子，大家都清楚。你说你一文钱没有，我绝对不信的。可我那憨厚的堂弟，就是没从你家借到一文钱，还被你们奚落，在路边哭，被我撞上了。人嘴两张皮，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但人在做，天在看。做人太过分，会遭报应的。”

李铁柱听到赵族长这些话，居然无言以对。他家的日子就算不是李家村最好的，但也属于中上等。当时赵云鹏来借钱，他准备借一点，可赵翠花不愿意借。还说赵志恒不是她亲侄子，瘸了就瘸了，不愿意借钱。既然赵翠花都这样说了，他也不会自作多情，非要借钱给赵云鹏。李铁柱给赵翠花使了一个眼色，让赵翠花出面，毕竟这是赵家的事情，他这个外姓人，就不掺和了。赵翠花接收到丈夫的眼色，连忙反驳，“大哥大嫂，你们不能偏心，我是外嫁女，但也不能事事都想着娘家啊！我自家的日子也要过，总不能把我逼死吧。”

赵老太不想跟赵翠花浪费口舌，“你今天就是来送馒头的吗？如果是，现在馒头已经送到了，我拿出来。你当初不留我当家的吃饭，我也不留你们吃饭了，赶紧走吧。”

赵翠花听到这话，有点心虚，刚想说谎，但想到刚刚的毒誓，没敢说，“弟妹，我来送节礼，总要有来有回，你就让我空着篮子回去啊？家里还有蒜黄吗?给我割一把，带到婆家那边，我也体面不是？”

蒜黄？赵老太挑眉，嗤笑道：“这才是目的吧？你要说送节礼，礼尚往来，那我就跟你说说，往年我和当家的给你家送，你可曾给我家的篮子里放上回礼？都说无利不起早，你不仅知道我家有蒜黄，你应该还知道我家今年卖蒜黄赚了不少银子吧？”